段母突如其来的嘶哑嗓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她直接从沙发上起身扑到了段家宝的身上,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儿子,哭着说:“谁都不准带走我儿子,谁都不准!”
“谁要是敢对我儿子的尸体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段,这是咱们的儿子啊,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让他安息,还要去折腾他的尸体?”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在死后还要被解剖。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很多!
段母哭的眼睛都肿了身体,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忽然,她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了段家宝的身上。
段父一惊,急忙走过去把人抱回在了沙发上。
他有些为难的看着季寒尧:“季队,你看这……我家内人不同意,家宝是我们两人的孩子,他死了我们都很伤心,只是如今我觉得孩子他妈说的在理。”
他也不愿意让这些人解剖他儿子的尸体。
季寒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现在的情况,你们儿子身上没有任何的伤,我们的法医没有办法判断他是如何死亡的。”
“你们的儿子究竟是中毒,还是因为突发疾病,都需要解剖之后才能判断。”
“也只有确定了真正的死因,我们才能从中找到线索,从而找到凶手。”
“段先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段父拧着眉,表情也特别的纠结。
他自己也拿不准主意,忽然,他视线又一次落在了不远处的女人身上:“肯定就是这个清洁工杀了我儿子!”
“我给我儿子说了门亲事,她肯定是嫉妒了,她觉得自己嫁不进豪门了,就生了歹心,季队,这个案子甚至不用查!”
“肯定就是她心术不正!”
南念微看了女人一眼。
她自从被打了巴掌后,就一直乖乖的站在一旁抹泪。
南念微走到她身边,把她叫了出去,了解了一些情况,她毕竟只是法医,问话这种事情,轮不到她,所以她只是浅浅的安慰一下许圆,因为,她好像真的很喜欢段家宝。
眼睛里流露出的喜欢和悲伤是藏不住的。
而许圆是一直在段氏地产上班的,不过她家里条件不好,没有上过什么学,所以只能做清洁工。
一个月赚个三千多块钱,也能补贴家用。
南念微视线往她腿上扫了一眼,回来后,她对季寒尧开口说道:“可能有件事你需要在意一下,许圆一直在刻意隐瞒她腿上的伤,她的腿有问题。”
季寒尧看了眼许圆,她还在低低啜泣。
他刚刚就没有过多在意她的腿。
只是这么看着,是完全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南念微淡淡一笑:“你又不是医生,你但凡稍微了解一个人体结构都知道她走路其实很别扭。”
“她的走路方法,看似正常,其实是在故意隐藏自己伤,而且,会更加容易伤害到腿。”
段父还在犹豫。
他抓耳挠腮,五六分钟后,才咬牙看向了季寒尧。
他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一脸的恳求:“季队,我儿子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季寒尧被他弄的一阵肉麻,整个人瞬间打了个激灵,急忙从他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声道:“破案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
警局,许圆也被带回来做笔录了。
季寒尧先是问了些简单的问题。
例如,她在段氏上了多久的班,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认识的段家宝,又是怎么确定关系在一起的。
所有的问题直接对着许圆砸下来,让她微微一愣,她苦笑了一下:“季队,我应该先回答你哪个问题?”
季寒尧指尖轻扣着桌面,淡淡的开口道:“那就先说说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吧。”
他没有说瘸,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许圆抿了下唇,神情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的手揉着膝盖,眼中再一次的泛起了泪花。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开口:“一年前,出了车祸,把腿伤了,一直就没有好。”
因为腿伤了,所以她一直都很自卑。
别的姑娘夏天可以穿好看的裙子,穿热裤,她却不行,她只能穿着长裤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而一年这个时间,却让季寒尧拢了下眉。
物业说过,这两人就是在一年前才在一起的。
他又问:“你和段家宝谈恋爱是在你腿伤之前,还是之后?”
许圆攥紧了手,她好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绷着唇问:“季队,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季寒尧点头:“是的。”
她深吸口气,才缓缓开口:“腿伤了之后。”
她的语气并没有几分轻松,甚至是带着一点点的厌恶之色。
季寒尧若有所思的看着许圆。
其实这个案子很简单。
根本就没有什么入室抢劫的人,监控哪怕是被人恶意损毁了,什么都没有拍到,但是从蓝光小区门口的监控查看,根本不存在抢劫的人。
是有人在故意诱导。
至于这个人是谁,那就是最想让段家宝死的人。
可谁最想让他死呢……
许子辰已经在联系段家宝的朋友了。
他和朋友之间的关系相处都还不错,可能都是奔着他有钱,反正没有人不喜欢他。
而许圆在说起他的时候,语气里,都是怀念,还有一丝她不可置信的后悔。
他也后悔过,所以对她的情绪很容易就察觉到了。
“我是一年多以前来到段氏集团上班的,我一直就是一个清洁工,当时我在会议室里打扫卫生,被段家宝看上了。”
“他当时对我表白,被我拒绝了。”
季寒尧继续问:“拒绝的理由呢?”
“我有什么资格攀附他呢?就像他父亲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女孩子穿成这样,就是在勾引人。”
错的永远是女孩子。
男人永远没错。
想想是真的可悲。
她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后来有一次我下班回家,途中碰到了一群混混……”
季寒尧微微拢眉。
这混混出现的,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吧?
他静静的听着许圆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