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安然的被泡在福尔马林里，被保护的完好无损。
庄星若都抽口冷气。
“怎么会……”
季寒尧沉默片刻，给南念微打了个电话。
“在李俊谦家里的地下室，还有一具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你带人过来看一下。”
南念微一愣：“好的。”
因为南念微不在，所以季寒尧三人就没有动尸体，而是开始在地下室里取证。
这里像是一个小型的房子，这个人像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她很瘦，几乎是皮包骨头，死去的那张脸上，都是沧桑。
许子辰拍了女人的照片给邹腾发过去，让他调查女人的身份。
几分钟的时间，邹腾就传来了消息。
许子辰瞥了一眼，瞳孔轻轻一颤。
“季队，死者名叫刘美秀，是李俊谦的母亲。”
“他杀了自己的母亲？！”庄星若似乎怎么都觉得不可置信。
李俊谦在外面表现的，太过温润无害了。
一个多小时后，南念微赶到了现场，这是她和季寒尧事发后的第一次见面。
她有些别扭的看了一眼季寒尧。
季寒尧只是示意她去看尸体。
南念微稍稍拢眉，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但现在最主要的，是验尸。
只一眼，南念微便道：“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想起昨天李俊谦还信誓旦旦的跟她说，是他母亲给她带的特产，南念微就觉得他这个人有些可怕。
现在，他竟然把自己的母亲放在福尔马林里，一直放在地下室。
她倒吸口冷气，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悲悯。
一时间，不知道她在心疼谁。
南念微和顾云左右看了看，顾云咬着牙道：“南法医，得去解剖室把这些福尔马林弄掉才是具体处理。”
“我们先回去。”
-
解剖室里，南念微开始认真解剖刘美秀的尸体，顾云在一旁帮忙。
只是时不时的就要扶一下腰。
“把镊子给我。”
“刘美秀是被掐死的，身体上的这些痕迹，都是生前被人殴打的，他很恨她。”南念微沉着眼，眼眶有些红。
顾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南念微，她在判断死因的时候，声音发抖，带着不可置信，带了很浓烈的个人情绪。
半个多小时后，南念微让顾云去做了收尾工作，她去找了季寒尧。
“我要参与对李俊谦的审讯。”
季寒尧眼底划过一丝暗色，想不想的道：“不可能。”
“给我一个理由。”
季寒尧扯了下唇，冷声道：“你是法医，不是刑侦人员，审讯会有其他专业的人来。”
南念微抿唇，不甘示弱的看着他：“但我也有资格，如果我一定要呢。”
季寒尧不搭理她，转身要往外走。
南念微拽住了他的衣袖：“算我求你。”
男人身体猛地一僵，他脸色阴沉，格外难看，轻哂：“你为了李俊谦，求我？”
南念微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索性，便什么话也不说。
深吸了好几口气，季寒尧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扭过头看着南念微，冷声道：“你只能旁听，不准问任何的问题！”
“好。”
两人一起进了审讯室。
李俊谦微微挑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歉意的看着南念微：“抱歉，利用了你。”
南念微心情复杂，她沉默着坐在了季寒尧的对面。
季寒尧把所有证据都摆在了明面上，冷漠的看着李俊谦：“你的指纹，作案证据都有了，你要如何狡辩。”
哪怕是双手被手铐铐住，哪怕是脸上有伤，哪怕是眼底有悲，他都显的很从容。
手撑着头，温润的开口：“烦请给杯咖啡。”
片刻后，庄星若把咖啡端了进来，没好气的放在他的面前，她刚刚哭过了，眼眶很红，恶狠狠的道：“你这个渣男！”
李俊谦不可置否。
他淡定的抿了口咖啡，评论了一句：“真难喝。”
庄星若在外面听到差点暴走。
李俊谦放下咖啡，看向了季寒尧，漫不经心的开口：“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以前有个男孩，一直被他母亲殴打，他母亲酗酒，有暴力倾向，他从小就一直遍体鳞伤，好几次都快要被他母亲打死了。”
“他恨透了这个世界，厌恶不已。”
“他厌恶女人，更是讨厌所有接近他的姑娘，他有时候甚至想着，把那些追他的姑娘搞到手，然后折磨她们，弄死她们。”
他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让人惊心动魄的话。
南念微两人同时蹙眉，看他像是看一个疯子。
李俊谦并不在意他们的眼神。
“我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是在高中的时候，我把一个追了我两年的姑娘带到了废旧的汽车厂，我把她绑了起来，女孩哭着求我，我不听。”
“然后张华来了，他扑向我，救了女孩，也救了我。”
张华把他扑倒在地，一声一声的劝着他，求他不要做傻事。
“从那个时候我也知道，与其成为施暴者，我似乎被自己的母亲，调教成了一个享受暴力的人。”
李俊谦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故事里的主角，从他，变成了我。
“我希望张华可以更残忍的对待我。”
他眯着眼，不知道是在说谁的故事。
季寒尧眉心越蹙越紧：“那你为什么杀了张华！”
“因为他对松雪桐笑了。”
就是很简单的理由。
“他是一个暖男的性子，对谁都挺温柔的，他会和松雪桐一起去吃饭，一起去画展……”
“当然，我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他既然选了我，凭什么还要和一个女人眉来眼去？还为了那个女人威胁我。”
李俊谦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唇角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背叛了我。”
所以，他虐杀了张华。
南念微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其实我对你动过心，在我们一起共事的那段时间里。”
季寒尧的眼神，猛地就从一个局外人，变成了看情敌的眼神，眼神冰冷阴寒。
他刚想要出声警告，李俊谦就继续道：“可惜你不是男人啊，不然，拼了这条命也想把你搞到手。”
季寒尧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