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晓了事情的全然概述之后,宋玄知便理所应当的进了整个北犰最为严密的牢房。
徐平安这北犰颇有名分的大将军也是破天荒的亲自关押一个说是重犯,也不一定是重犯的年轻男子,徐平安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将宋玄知推进了牢房,“好好呆在里面,不要想着逃出这个牢房,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所地牢,里里外外不下千人,关的都是北犰重犯,所以不要想着逃出这,老老实实等死。”
随着徐平安的一声干脆闭门声响,宋玄知算是实打实的锒铛入狱,风流监国叹出一气。
天晓得堂堂监国竟然也终有一日被关进了大牢。
可笑,实在可笑。
宋玄知无所吊谓的拍了拍看着风尘仆仆实则不知沾了多少狗屎的黑色锦衣,自己那足矣彰显身份的九爪蟒袍,早就被风沙丢了个身影。
“天苍苍,野茫茫,没想到去趟北地,还被关进了大牢,这要是给我那几个好哥哥知道了,多晦气?”
宋玄知是被独自关押到一间牢房,自己身边的那几个貌美女子,他是毫无担忧。
元衣衣只是面相好了点,可那二两肉却压根没二两,以宋玄知原先活着的世道,那便是三字之称,飞机场,就算真上了床,那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宁芳绒,宋玄知现在都不敢肯定这个女人是不是个雏凤,她说她是,就真的是了嘛?就那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六十隔墙吸老鼠的如饥似渴,宋玄知自己都是捏了把汗,就算是那徐平安碰上了这么个女人,一来二去,大将军还能当吗?宋玄知不敢断言。
李登灵,宋玄知也不是很担心,身材长相,李登灵都是独一号的,算是狗见了都得回头看两眼的人间极品。和武眉茗平分秋色,了这世道,往往长的越是端庄的女子,可比面露富贵的男子要吓人的多。若是碰到哪个江南宦官的掌上明珠哦,又恰好是自己亵渎的女子,那一来二去碰到个护犊子,尤其是自家闺女的爹,那杀上梁山也不是不可能。
宋玄知莫名其妙的自顾自想,然后又洒洒脱脱的不停的笑。
“楚陈安那傻大个估摸着屁股不报咯。”
宋玄知憋笑,靠在铁牢的柱壁,一手贴在泥地上,冰凉得很,到了这般田地,宋玄知似乎明白了风吹裤裆屁股凉的感觉。
他悄悄闭上了眼,没一点明日就要送上刑场的将死之人的死样。
恍惚间,那朝地面冰凉的手掌,竟多了一丝温热,宋玄知的鼻尖扇了扇,一股带着三分牛马杂臭的熏臭飘飘呼的飘过自己的鼻尖,引得宋玄知有些反胃。
恍惚间,宋玄知的背后传来两声“嘿嘿”,宋玄知下意识的蹬腿连跑,可自己的手腕却被这那在寒地之中依旧保持着温热的手攥住。
“我你妈!”
宋玄知连蹬带吼,面容扭曲,如同一头失了智的公牛,匍匐逃窜。
只听当!
的一声。
宋玄知算是被彻底吓醒。
“别蹬了!再蹬头就卡的出不来了!哎呀呀!痛死了!”
眼前,一个男子的头颅被卡在两根铁柱之间拔不出来,这与宋玄知毫无吝啬气力的蹬腿关系密切。
此人手掌的脉络粗糙,跟铁匠张若零不分上下,张若零更多是火土之中的烙印,而此人手中却是失去了纹路后新生的脉络,沟壑及深。
而且这名男子的发丝及其浓厚,乌黑茂密,且隆长,批头挂下的发丝,甚至让宋玄知看不见其面容。
正当宋玄知以为这脸不见神,屁股不见鬼的蠢货男子是个年过半百,只是头发稍微保养的好了点的土老冒时,男子又是当!的一声,硬生生的把头颅拔出了铁柱,就那一下,宋玄知嘴角依稀一声,似乎还听到了头盖骨粉碎的声音。
男子抬起头,宋玄知看清了此人那澄澈无比的双眼,这才知道,这邋遢男子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之人。
男子拍了拍脑子,又白了白眼,慵懒万分。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抬举?这大牢压根就没几个活人,除了我也没几个人能和你唠嗑,你到好,不跟我打声招呼,还连滚带爬的,怎的,我很吓人?”
宋玄知看着人模鬼样的男子,嘴角一抽:“你觉得你不吓人吗?”
男子摸了摸自个的头发,又灰头土脸的拍了拍尽是灰尘的脸,尴尬的笑了笑:“现在面相是差了点,不过我洗干净了还是长的很清秀的。”
宋玄知呢喃道:“看不出来。”
男子闻言轻叹一气,摔了甩手,嬉笑道:“你咋给抓进来的?这里的人要是没犯啥大事儿,一般人还真进不来!”
宋玄知反问道:“说的邪门,那你怎么进来的?”
男子嘿嘿一声,搓了搓鼻子,而后手掌捧在腹上,靠回了墙壁:“我说我刚懂事就进来了,你信吗?”
“多少?”
男子无奈道:“嗯哼?”
宋玄知像模像样的跟男子一样靠在墙上:“你丫祖辈是犯了天条啊……”
男子坏笑:“不敢苟同。”
宋玄知:“唠唠。”
男子:“我爹以前是魔教,杀了不下万人的那种。”
宋玄知无意道:“那确实该死。”
男子愣了一下,点头道:“确实该死。”但随后,男子小声道,“但和我有啥关系,怕这世道又出来一个大魔头?人之初,性本善也好,性本恶也罢,和爹娘有啥关系,皇帝生出来的就一定是好东西?”
宋玄知翻了翻白眼,迎合道:“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