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错之有。”
太学宫王汉桑往前踏出几步,正言道:“九皇子自然无错,只是在一个尚未理智的年华肩负了重任,以至于冲昏了头脑,可若是九皇子继续如此杀伐下去,太玄局势恐怕难以控制!”
宋玄知重拍银椅,气力磅礴,银椅似乎都要被险些震断。
“天下大势,事在人为。如今父皇卧病在床,天下若是不由我们九位君王之子整顿,难道等几位藩王来统一太玄?天下鸿鹄何来?”
“倘若人人律己,以安国为本,昌国为心,太玄怎会落得如此田地?若是有人出手不顾官位仕途整顿,又怎需我等来殚精竭虑?太玄已然有先皇为之而舍命开局,天下万万人更应律己!若是人人皆为陈明,刘辰一般,为剥削百姓之流,太玄根基定然腐朽!”
“我若是不出手,何人出手,难道等首辅大人你吗?还是太学宫之人王汉桑你靠书砸死人?”
宋玄知与太玄朝政两大流派的正面交锋十分迅速,毫无铺垫。
而玄龙宫之中的气氛足以令人窒息。
但此刻的宋玄知也知晓,今日与李云之面交锋,必然有一方妥协才可结束这场闹剧,可天平又何时向自己倾斜过。
宋轩天宋轩昂之流毫无实权,也只是个跟风摸屁股的废品。
宋玄知此时无依无靠,几乎只有一条死路。
“是,太学宫无法整顿朝政,可有人可以,这一点九皇子无需担忧,老臣早有准备。”李云双手一拍,玄龙宫外,闪出一道耀眼斑驳,更是将九位皇子的目光齐齐吸引过去。
一位身着墨黑铁甲的魁梧之人,惶惶威威的大跨步从殿外走进。
尤其是负背的宽刀,令当朝武官虎躯一震。
李云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自信。
广陵王,宋北。
“见过首辅大人。”宋北单膝跪地,“也见过九位皇子!”
“广陵王不必行此大礼,还请起。”
宋北闻言,缓缓起身。
广陵王,宋北,太玄六大藩王之一。论武力,可与当世高手为之较量,靠着一手至阳的内力,与道教传承些许的雷法而闻名于江湖之外。
如今六大藩王都是有实权,且有兵力的人。
广陵王的兵力起码有十万,而随之派遣的有多少宋玄知心里没底。
而今日宋北进了这玄龙宫,宋玄知更是不知晓这李云到底还有几个后手!
宋玄知眉间的皱痕愈发加深。
好一个李云,今日竟然将广陵王都能领到玄龙宫之中。
“首辅大人,如此做事,当真是不准备给本皇子丝毫退路?竟然连广陵王都叫来了,你好大的官威啊!你跟本皇子好好讲讲,若是本皇子今日不从,汝欲何为?”
李云面色平静,老气横秋:“若是皇子不从,老臣只好于广陵王以死相逼,与那宫外的一万广陵军,静待皇子服从。”
宋玄知吐露一气。
李云作为首辅不光是那数十年沉淀的自信与城府,更是有着做事的果断,不管是快棋还是慢棋,李云都可以以奇招破局,宋玄知终归是一个无权无势之人,如今被逼宫上身,也是始料未及。
本想着待宋庆之醒后,掌握监国之后,在慢慢连根拔起这个李云。
可如今局势,似乎有些不可控。
宋北无论如何也是宋家的直系子嗣。
李云掌权,那就要钉上一个谋权篡位之罪。
可宋北不同,春秋时期宋北的战功就与宋庆之旗鼓相当,如今掌权,更是无人有异议。
天宝脸色逐渐低沉,如今局面他也是始料未及。
可正当天宝不知该如何维护宋玄知时。后者却起身蹒跚向前。
“广陵王,宋北。你若是有本事在玄龙宫将本皇子杀了,这实权,你拿的恐怕才是心安理得。”
宋北原先尚有和善的神情此刻变得略有杀气。
“九皇子何意?”
“何意?我不从,你便囚,我若从,你还是囚。既然如此,我不从与从有何差别?那我倒不如与广陵王斗一斗,只是不知道等会,是你死还是我死。”
广陵王眼底沉下杀意,接着将身后的阔刀垂于地面。
“皇子殿下,你要与我斗?莫不是在说笑?”
“不信?那你可以试试。”
刹那间,玄龙宫一颤,整个地面垂而崩裂!
宋北一道简单至极的爆步直接冲向宋玄知面门。
宋玄知两指一定,无名指指于掌心,三指立天,而自身之后,璀璨金光油然而生。罡气如游龙一般周游四身,悠然自得的顶住了宋北这足以破十甲的霸道一刀。
宋北手掌铿然拍向阔刀,不给宋玄知抓住契机的机会,直接将二人距离震开十步之外。
“佛门罡气?”宋北思索道,“九皇子你何从与佛门之人有上牵扯,竟会佛门之术?略有听闻两日九皇子接连将佛门道门两位过去隐士击败之事,未曾想,九皇子在如此年纪就让武力如此不凡。”
宋玄知哈哈气道:“凡不凡我不知道,反正你要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宋北不知所谓,只是在宫中稍微给点面子夸你两句,你倒好,装起来了。
宋北武功与宋庆之一般,讲究极致力道。
因而笨重。
宋北提刀越身,可耳间一动,连忙于空中侧身,可小腹之中,依旧是被一道无形音波划伤,身处一丝清血。
宋玄知内力收放,婢女手中的古琴顿时吸至其手。
其右手悬空,左手抚琴。
音律连绵不断,更是将这刚学的线游丝学的淋漓尽致,筝线绸缎,皆有其内力引发,宋玄知一弹指,弦音势大力沉,直接将宋北击退数步。
“宋北,你若是只有这般本事,你也别想着来杀我了,几招下去,我估摸着你这广陵王下半辈子也没什么机会当了。”
宋北其实并未受什么伤,只是觉得这般音律着实惹人心烦。
“九皇子,切勿嚣张,否则,片刻之后,怕是要哭着走出去。”
宋玄知阴柔道:“来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