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敖纯看见栽倒在地的黎莲机,慌乱中,他顾不得黎莲机是痛恨他,还是厌恶他,即便醒来要打他骂他,他也不肯再放开他。
敖纯焦急折回洞去,将黎莲机扶起,额头两相抵,他便开始替黎莲机输送灵力。
他见始终没有起色,便将虎皮褥包紧黎莲机身躯,化作原身背他飞去。
龙背之上,黎莲机不安扭动头颅,眉宇间浮有黑气,脑中虚海是无尽黑暗,唯有一道声音萦回不散。
“与吾有缘的小子,吾还未曾得见汝,汝可别就此睡过头去。”
黎莲机眉头一拧,似有梦魇缠身,喃语不绝,“我没错……我没错……”
白龙情深意切道:“狐狸,我从未觉得你有过错,只不想你苦害自己,仅此而已。”
敖霖来回踱步,这敖纯去的时间也不短了,不知山顶结果如何。
正值忧心,他便发现谷口现身一道白影,横抱着一人,脚步匆匆。
探清来人后,他不禁抽气,速速撑伞迎上,问道:“怎直接带下来了,可是劝成了?”
“赶紧救醒他。”敖纯急出一额头虚汗。
敖霖方算留意到,黎莲机不仅昏迷不醒,脸色也甚不正常,不容拖延一分,他忙替他把了把脉,将手腕放回之时,眉头一颦,显然是不容乐观。
“积体寒气同火气交加攻心,极热、极寒一经碰撞,对病弱气竭的身子来说简直是毒药,他怎遭受得住。不该突然如此。你做了什么事?让他受下如此刺激。”
“我……”敖纯一时语塞,怕黎莲机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口气十分不安,“兄长,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醒他。”
敖霖道:“你不必担心,救是不难救。莲机兄身骨异于常人,一定挺得过去。可他饱受极寒,且昏迷着,不能只为供暖便带去泡温泉,突然的冷热交替他经不起。这样吧敖纯,你先带他回寝阁,切记:关闭门窗,拉好屏风,放下床帐,点上暖炉,保证屋内密不透风。只有闷他出汗,才可逼退一些毒寒。我需得去取些必用药材来。”
敖纯自然会竭尽所能听从安排,“记下了。”
“且等等。”敖霖想要将伞让给他们二人,好给黎莲机挡寒,可敖纯打横着抱人,也没有办法去撑一把伞,他只好摇首作罢,“算了,快去办吧。”
“嗯。”敖纯正要离开,敖霖突然又将他拉住。
“兄长可还有其他安排?”
敖纯不解回首,终归是怕有所延误,于黎莲机病情不利,便又多加打量了几眼靠在他怀中的黎莲机,担惊受怕的眼神来回交替。
敖霖看得尽意,竟生出逗一逗敖纯的心思,便清一下嗓子,摆出着一派正经,“是有。敖纯需抱紧些,风大,莲机兄冷得很。”
“好。”敖纯点点头,即刻将人搂紧几分。
他才稍一转身,急急忙忙行不过数步,敖霖便又提一分声音吩咐道:“再抱紧些!”
“嗯。”敖纯依旧不曾多虑,收臂更紧。
昏睡中,黎莲机似是被搂得极不舒坦,艰难挑了挑眉梢。
敖霖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二人,“再紧!”
敖纯感受不妥,可为了黎莲机安危着想,他实在不敢违逆唯一可指望的敖霖,迟疑几许,干脆将整张面孔凑到狐耳上蹭了几许,后与黎莲机的脸颊紧紧贴合在一块,并道:“这样可够紧?”
敖霖在身后强忍笑意,满意点头:“够了,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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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纯推开黎莲机所属寝阁的房门,便发现屋内留守一人。
待此人看清敖纯怀里的人,便怒吼而起,吐出的字句极其含糊,“黎莲机!臭小子……一个月才过去区区几日,这该死的家伙,为何回来了!”
敖纯连听带猜勉强明白大概。
此人正是受黎莲机殴打的黎卯青,二人同窗同寝。
近日,他一直带伤在寝。嘴角、口壁的伤痛害他整夜不得寐,茶食难以下咽,日渐消瘦。他伤没有好,本不能多话,可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你,说谁该死?”敖纯紧紧盯上他,威压释出,眼神冰冷到一时有些阴寒,显是对他的出言不逊极其不满。
黎卯青面对突如其来的压迫,腿有些发软,一时不敢造次。
敖纯没有心思同黎卯青啰嗦,也不愿再见他趾高气扬的嘴脸,蔑然哼声,抱紧黎莲机转去自己的所属寝阁。
其他人训教未归,一路来,也没见着其他人影,敖纯自然乐得清静。
放黎莲机躺好后,他便替他宽衣,掖好被角。
最终怕褥子太过单薄,他又将虎皮一并给黎莲机盖上,便开始按照敖霖的指示去做。
理料好一切,敖纯才安心坐到塌旁。
热气一时上不来,黎莲机不得安眠,苦苦挣扎着道:“我没错!我没错……你明明什么都不明白,为何也叫我去认错……”
敖纯一脸惭愧,捉起黎莲机一只手,紧紧握住给予他安抚,“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会讲话,令你误会,惹你气愤,害你伤痛!全怪我!待你醒来,你想怎么责罚我都好,我绝无二话。”
黎莲机仿似有所感应,睡相渐渐安稳。
敖纯将他的手递到唇边,轻吻几番,情意绵绵道:“狐狸永远不会错,要错便全是我的错。如果我敢认同狐狸有错,我便强命自己记起这前半句。”
黎莲机的手指一阵猝动。
敖纯有所感知,惊喜交加,期盼唤道:“狐狸?”
黎莲机并未醒过来,反之,他的眉头陡然紧锁,身子抖得厉害,显是寒毒难以拔除。
敖纯看在眼里,痛在心底,半晌过后才想到一个不得已的办法。
他解褪衣束,唯余里衣,先扶着黎莲机坐起身子,他才轻手轻脚爬进被窝,贴坐黎莲机身后,并将他搂入怀中,舒服靠下。
敖纯将下巴搁在黎莲机肩头,用他温热的面颊贴住他冰白的侧颜,并揉搓着冰凉的双手。
仅是片刻,敖纯身体便隐隐冒起热流。
敖霖先是寻去黎莲机寝阁,不见他们人影,便猜出大概,又急迫赶到敖纯这边。
忙到焦头烂额之下,他也没来得及敲门招呼,便直奔榻边,搂抱的二人与散落衣衫入目,他方恨自己怎变得如敖绪般毛躁。
震惊之下,他忽又有些纳闷,一窍不通的二人为何有如此进展?
敖霖正要回避,敖纯便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眼见敖纯双颊绯红,裸露胸口布满白色密鳞。
而黎莲机,一直歪靠在敖纯肩头,面色红润而睡相恬淡,二人身上的被褥,一时温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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