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莲机眉梢微扬,眼尾一弯,笑颜大开,一连两颗白亮的尖牙露出,他歪着头持续凝着敖纯,戏谑道:“你又不是我的内人,难道我一举一动还需向你汇报?”
“……”
话语间,黎莲机已快速穿好先前脱下的校服,头也不回御剑飞走。
黎莲机离开后,敖纯盯着假身打量良久。
“狐狸……”这声轻唤,千回百转,柔情绵绵。
敖纯的狐狸安安静静,任他随心观看,确实不会说话,也没有举动。
如若不然,敖纯盯着他寻视久时,他又怎会不说一些轻言薄语挑弄。
如今的狐狸,眉眼惑人,长了一张极俊俏养眼面庞,怕是只需勾一勾手指,就会有大批姑娘投怀暗许,稍不留神,便会偷走她们的芳心。
比起幼年,狐狸变得凶太多,看敖纯后腰下场便可知。
笑起来不似从前,纯澈暖人,反之,是总装起一肚子坏水去算计,气死人不偿命的开端。
“不论你如何变,都还是我的狐狸,寻到了,我便不会再轻易撒手。”敖纯执言拗语。
寒风不驯,将“黎莲机”一缕丝发吹散,挡在眼前,来回扫荡在正脸。
敖纯替他撩起,顺往脑后,手却不小心触到一只狐耳。
他心底一片柔情软意,欲收手克制,却见“黎莲机”不受丁点刺激,不曾有一丝反应,不禁心生非念,内心挣扎不已。
决意几经回转,敖纯终是克制不住。
他不管该不该,也不再顾什么克己收心,难耐贴到“黎莲机”狐耳边,轻声道:“对不住了狐狸。”
“嘭——噗通——”
“黎莲机”提的两桶水丢弃在地。
昆凌山下村镇,黎莲机喜上眉梢,手中提了一堆东西。
他正暗自庆幸,在山上时,曾过分忧天,怕他人生地不熟,药铺难寻,而耽误时辰,想不到一下山便给他打听到一间药坊。
忽地,他耳根不适时一紧,双腿发软打颤,鼻息浓重,差点破口喘出。
黎莲机大惊失色。
有人在动他原身狐耳!
黎莲机的假身虽不会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却不代表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对他原身做什么,便相当于对他做什么。
他感应到,原身正被他人诱引,已离开了原处。
黎莲机原本计算过回身时辰,觉得再逛上几圈也来得及,便琢磨着去买些酒来,现已发生如此意外,他再不敢任性妄为。
只怕假身那边出什么变动,让他小命不保。
“这白龙偷什么懒呢!有人动我假身他都未知情!”黎莲机御剑往昆凌山谷赶,飞得极快。
“黎莲机”由敖纯慢慢引领至东场林中,这里有几棵参天老树遮身,灌木杂乱遮眼,隐蔽非常。
“狐狸……”
敖纯的沉稳消匿不见,他揽住“黎莲机”后脑,压进怀中,探舌舔弄几下令他心心念念的雪白耳尖,又急急上去一手,兜兜绕绕顺着耳根抓挠把玩。
“黎莲机”未有一丝一毫的抗争。
敖纯更是放宽了心,桃容绯色渐渐染上他的颊面,他大起胆子将嘴凑近另一只,好一阵亲亲咬咬,又贪婪吞含下整个,像是想痴迷地将它拆骨下腹,与他共融一体。
“黎莲机”的脸埋在敖纯脖颈,温热平稳的吐息撩骚来撩骚去。他无所反应眨了眨眼,睫毛轻扫着敖纯裸露在外的颈间肌肤。
两袭白影不分你我,贴身靠体,似将不休不止。
“黎莲机”气息拱火不住,一时扰得敖纯不适,他停下来抬过“黎莲机”的脸,淡色眸中有波光潋起,像搅动了一池的春水,就这样突如其来闯入敖纯眼帘。
敖纯一向如秋日古井一般平波的心头瞬间塌方,像是中了邪门情蛊,心神荡漾中,他深深锁视着“黎莲机”的淡色薄唇,下方的红印让他好一阵失魂。
他用指腹来回擦抹“黎莲机”唇瓣上几点红痕,慢动回转,似轻风微动,纠缠打旋,戏飞花点点,又如落红有意,乘浪筏水,情飘意摇转。
黎莲机心下清楚,那人正对他的假身行房中狎昵之事,御剑如芒刺在背,只想当时闪至谷内,打死这吃他豆腐的人。
即便是对原身而非他,这切实而感同身受的异样也是令他难以忍受。
他忙用手背擦抹被猥亵抚摸的唇,来回使着劲,像是要将嘴皮子抹掉一层皮才肯罢休,嘴巴都要磨肿了,并气不过破口大骂:“变态!山谷里摸进来个贪图我美色的变态!”
还不算完,黎莲机话一落音,他便觉得脸上有个热乎乎、滑腻腻的东西,不知是在亲还是舔,多半两者都有。
“舔?舔!舔我脸?”
黎莲机脑海有一瞬空白。
“谁啊!这到底是谁啊!”
他脸色煞白,此人是男是女尚未可知,也不敢乱作猜想这登徒子接下来的一步,直慌得六神无主,自怨自艾大叫道,“我下辈子再也不敢长这么俊了!白龙……白龙!你这家伙死哪去了!我原身是不是被人偷了去!莫不是有小人中意于我,想趁此将生米煮成熟饭!好赖上我……”
语毕,他双眸猝然瞪大,嘴唇一下白了。
这一次的舔弄,正从面颊延续向斜下部位,直往……
唇部!
要被强吻了……
只怕下一步便要更糟糕。
“白龙啊……你倒是救救我啊!白龙——”
黎莲机病急乱投医,只能寄希望于敖纯,最后一声吼出,山间异鸟受惊的蹿出密林,振翅远飞。
敖纯似与他心有灵犀,心田一阵荡漾,听得此唤,他正望情闭着的赤眸陡睁,一入目便是“黎莲机”极为清明的眼神,未有一丝情动。
他当下色变,避如猛虎,重新审视一番未曾受扰的“黎莲机”,眸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波光摇坠,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平复着呼吸,欲言又止,半天才悔不当初。
“狐狸,我……”
“……是我对不住你。”
“……你若是女子该多好。”
若是如此,既然我已毁你清白之身,那我定也负责,此生绝不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