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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有约:爽约第三十五(1 / 1)


敖霖道:“父王宣你过去。”

“那人约我在先,先来后到。”敖纯兀自绕过敖霖走出房门,往龙宫外去了。

敖纯去往椰林。

而黎莲机,理所当然没有来……

等待之中,敖纯觉得自己想了许多,转念又觉得想得太少。

想来便来了,他不明原因也懒得深究。

敖纯向来如此,想什么便会去做,不过是为往后打好铺垫。他不想在日后某一刻闲暇,回想起先前种种,便有所遗憾。

直到黄昏时刻,黎莲机仍未到来。

按理说,午时过后敖纯便该知晓,黎莲机不会前来赴约,可他还是想在此多待一会儿,再多待一会儿……

敖纯坐到一块岩板上,听着海鸟叫声与海浪奔涌声,不时摸起碎石块,弹向树顶的椰子。

他每次都能准准打爆一颗,椰汁飞溅,椰壳坠落沙滩裂为多瓣。

许时过后,周边椰树全空了,树下满地狼藉,湿了大片。

这椰林是有主的,若是看到如此场面,定要跳脚。

敖纯并不打算放过远处的椰子。

他频频发力,石子将手指磨得红肿、破皮,他却丝毫没有知觉。

敖纯的心思远去,远到他不清楚自己想了些什么,远到忘记此刻正在干什么。

本能控制,他一遍一遍重复弹打动作。

海边聚了来人,等待观赏日落。

敖纯身旁经过的人越来越多,嘈杂人声渐盛。

他不想被人认出,便起身往椰林深处去了。

待敖纯彻底从混乱思绪中抽出身,他方算意识到,黎莲机又戏耍了他一次。

细细回想,黎莲机到底如何产生同他交友的念头的,他猜不出,或本就不存在。

他们几乎从未有过正经交谈,这点姑且不论。他们两人相处之时,不是大打出手,便是刀刃相向,这点足以说明,他们二人水火不兼。

又怎能做友人?

经此一般思索,敖纯愈发确定,黎莲机一席话是在欺诈他。以他所了解到的,黎莲机确能做出这等无聊之事。

他该生气吗?

该,按说是该。

先前黎莲机胡作非为,他哪次不是气得跳脚。

现在的他,内心极其平静,平静到异常。

他脾气不好吗?

也不是,只是冷淡了些。

以往,他很少动气。或者说,鲜少有他在乎的人,在乎之事,时常不屑一顾,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令他动容置气的。

自从黎莲机出现后,这一切便乱套了。

他变得易怒,且总要气得昏头。

一次次遭人践踏生而为龙的尊严,他不是不该气,他该气。

不过……黎莲机凭着什么,敢次次羞辱他?凭着什么,造次后仍可全身而退?又凭着什么,他敖纯放他一马又一马?

第一次当了坐骑,该淹死他不是吗?可他回头了。

第二次酒后之战,能大败他不是吗?可是他不但相让了,还听之任之,说停便停了。

第三次酒醉诱拐,知道他刻意欺辱他脑子不清醒不是吗?可他选择忍让,选择一味逃避。

第四次长廊里的调戏,该亮出银枪,教他明白什么叫自食其果不是吗?可他任他闹了半天,最后还眼睁睁目送他逃了。

乱了。

全乱了……

自打黎莲机一出现,他一切的原则全被他扰乱了。

意料到这些时,敖纯忽然没由来心慌。

不知不觉间,黎莲机竟已从他这拿走这么多特权。

敖纯倚靠在一颗椰树下,闭目细思,一时明了。

能容忍这些事发生,自然是因为他看中了黎莲机这个人,且愿意与他结交,前来赴约便是证明。

可他也有些不明了……

他不明白,他为何想与一名一再挑战他底线的人结交。

想不通便不想,万事随缘。

这点倒和黎莲机相像,从不主动为难自己。

只是,他又想起了小狐狸。

寻小狐狸的执念就像是生在他身上的一场病,深入他肝胆心脾,溶他血液浸他骨髓,像已经病入膏肓,他必将一辈子禁锢其中。

在没有寻到小狐狸之前,他不能给他人腾出任何一片近身之地。未能遵守的约定,注定将成为他跨不过,也迈不出的坎。

为了小狐狸,只身多久他都愿意,十年,二十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能寻到,等多久他都甘之如饴。

他不愿忘记与小狐狸的约定,现在不愿,以后也不愿。

想着,他化龙飞上天去,朝着青丘中城方向去了。

信念一经动摇,便故地重游,加固回来。

抵达中城,已近深夜。

他从缘始河亭,走向缘终河岸。一路来,引得不少狐民侧目,他心神恍惚,无暇顾及其他,一个眼神都未留给他们,空送出一个冷落的背影。

行至小狐狸落水的河岸,他迈下河梯,坐下。

静静盯着安谧无波的水面,他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温情,可他眸色太过复杂,以至于酝酿出的笑意中带了些难言的苦涩。

他低声自语:“小狐狸,过得还好吗?那个男人可曾再欺辱过你?”

“十三年了,狐狸……你是否已将我忘记?可我仍想带你走,想好生保护你。若连最终的牵挂也留不住,练就这身本领又有何意义?”

他发自内心淡笑,轻轻道:“黎莲机所说的天下第一好的位置,我想留给你。”

“可是……狐狸……”他眸中不自禁溢出伤悲,“你到底在哪儿?”说这最后一句时,他嗓音低得发颤,正如他发颤的内心。

他在畏惧,惧怕他空有一腔孤勇,惧怕他倾尽所有也寻不回此人。

不知他只身独坐了多久,才收拾好情绪。

他化龙飞起,就要折返东海。

在云空之中,可睥睨整个青丘,一览无余。

白龙的脖子不受控一般转去青丘南端——黎家,盘旋空中的龙躯僵了僵。

若还是人身,他定然自嘲而笑。

白龙转首,身下生风一般,往东海飞了。

结局与黎莲机淹水那时一样,他再次半路回头。

待敖纯清醒过来时,他已摸进了黎府,还擅自潜入黎莲机房中去了。

明明只来过一次,且在醉酒状态下,按说他不该记得路线。

可他却出人意料,在没有迷路的状态下,准确寻了过来。

子时三刻,月照当空,夜色正浓。

黎莲机正熟睡,他趴在榻沿,左臂垫在下巴上,右手垂在塌外。

单薄中衣被滚得掀飞,一截洁白腰肢暴露在外,腿上只浅挂一角薄被,散发如瀑,掩住大半张脸后搭垂在边塌。

他垂在榻边的手指间挂着的酒葫芦,盖子还未来得及合上,醇香之气在房内飘摇,看似是饮酒之时扛不住醉意就睡下了。

敖纯敛着气从开着的窗子翻进来,黎莲机又喝得烂醉,浑不知屋内多出的一人已盯视他良久。

“醉今朝,今朝醉……”黎莲机双唇张合,发出模糊不清的梦呓。

敖纯一时呆住。

只因黎莲机话一落音,一条腿便随着耷拉下床,动作太大,导致趴在榻边的他差一点坠落,他当时有所应对,睁开了双目。

敖纯有心躲一躲,还来不及作指令,黎莲机已同他瞧个对眼。

两相静默对视半晌……

黎莲机眨了眨睁得酸涩的眼,得以确定,杵在他屋里的白衣少年郎正是敖纯。

他双眸仍不甚清明,无惊也无吓,眼皮瞌了又瞌,再忍不住困意,松开手里的酒葫芦,翻身向内,醉意满满嘟囔着:“怎么梦见这个木头疙瘩了……换一个换一个……”

“……”

遗落的葫芦骨碌碌在地上滚动几圈,所剩不多的酒液顺着壶嘴流出,酒意渐浓,像是要将敖纯搅浑得同醉,脑子半天都不清不楚。

等他回神,黎莲机已沉沉睡下。

面对着黎莲机身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后背,他忆起河畔一番话。

主动寻来黎府一事,令他萌生出背叛狐狸、背叛诺言的想法,负罪感铺天盖地而来。

他再未敢多作停留,逃避翻出房去,离开了青丘。

敖纯狠心告诫自己:狐狸未寻到,不能如约,便是待友非诚非挚,又何来资格去祸害他人。

不能寻到狐狸,不能兑现承诺,不能听狐狸亲口说原谅,他便放不下这份愧疚,便不想放过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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