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果林最深处，姜北就听见几声谈论声传来。他心中一凛，这里果然有其他生物存在。
小心把自己的身影藏在树干后，他仔细听着对方在说什么，生怕错过每一句话。
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里面的声音很快就停下来再也没响起过。算起来他也不过听到两句话，还是没有都一点用的那种。
姜北露出半个脑袋想看清说话的是什么生物，光从背影上看就感觉它们和鱼人差不多。
唯一区别可以就是这群人的发色和鱼人不一样，它们有着茂密浓长的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晃眼。
比起鱼人它们更像是童话书中的美人鱼，耳朵与鱼鳍有些相似，不经意间露出来的侧脸如上好的美玉。
它们坐在倒下的果树上没一会，就站起身想要离开。其中一个人离开的方向更是往姜北这边来。
为了不被发现，他悄无声息往后撤。
那白发鱼人看起来年岁不大，秀美的脸上藏不住情绪，直接把“气愤”两个字写上去了。
它边走边踢着石子，“昨天晚上我可是第一次进城内，都怪那个傻子坏我好事！”
这个傻子……有点耳熟。
姜北虽然不想承认，但好像说的的确是他，难道这个白发鱼人就是昨天晚上的敲门怪？
对方是个明摆着的突破口，看上去又像是个未成年的崽。没有任何犹豫，姜北把对方挟持了。
“我问你答。”姜北没有特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让白发鱼人一下就听出来了。
“又是你个傻子！你跑出来做什么？”它张牙舞爪，露出口中和鲨鱼一样的牙齿。
不过它命运的咽喉落在了姜北手里，就算再怎么挣扎也逃不了。
“你们难道还不死心？”白发鱼人突然说出句让姜北摸不着头脑的话。
他五指收缩用上力气，“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你装成敲门怪想做什么？”
白发鱼人很有骨气地瞪了他一眼，咬着牙一个字也不说。
姜北看它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放心，你们想要对城里的鱼人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
“呸，城里的那些人算什么鱼人！”听这语气，它像是很看不起城内的鱼人。
“你们不都是鱼人吗？”
“你在放什么屁？那群人压根配不上鱼人的称呼，如果不是姐姐拦着我早就撕烂他们了。”
白发鱼人和个炮仗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姜北。
被这眼神盯着，姜北摸摸鼻子继续往下问，“你为什么恨城内百姓？”
“他们活该，都死了才好。”白发鱼人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但语气里充满无法掩盖的恨意。
姜北放弃了自己拷问对方的想法：“陈婆婆，还是你老人家来问。”
陈婆婆打他身后浮现，身为女性老人家的她，让白发鱼人稍微松口气。
但也只是稍微，它警惕地看着陈婆婆。“你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你是从哪来的？”
“我从黑水里来的，”陈婆婆的话半真半假，她示意姜北松开手，黑炎在地面上虎视眈眈地看着白发鱼人。
陈婆婆笑容慈祥，眼里却隐约闪过丝亮光：“你叫什么？”
鬼这种生物，向来擅长哄骗人，不然怎么会有一个成语叫“鬼话连篇。”
白发鱼人寻思着一个名字而已，很爽快地张开嘴。“贝锦，贝壳的贝。”
“你说自己从黑水里来，为什么我没闻见你身上的味道。”贝锦反问一句。
陈婆婆没有思考脱口而出，“你先前还说我身上没有活人气息，这不是很明显吗？我死了，死人身上还能闻见什么味道的。”
贝锦被她这句话给堵住了嘴，想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那也不应该啊，死人都归河神爷爷管，你怎么会跟着这个傻子。”
又是一个“神。”
不知道是不是和喜姝娘娘一个类型的。
姜北在旁边竖起自己的耳朵。
“我找不到河神爷爷，就只能跟着他了。”陈婆婆哄骗着对方，“你带我去见河神爷爷好不好？”
贝锦从小就被护着长大，在白发鱼人里面又是最小的孩子，心眼子几乎为0。
不然也不会昨天晚上被姜北玩的团团转。
它犹豫会，最后看着陈婆婆那满头白发还是没狠下心来。“你跟着我去，这傻子……这傻子也跟上来。”
反正就一个傻子，应该不会出事吧？
大不了到时候让姐姐把傻子留下来，不让他回去。
贝锦自认为想出个好办法来，屁颠屁颠走在最前面。边走边想着，说不定还能从傻子嘴里知道不少城内的事情。嘿嘿，姐姐肯定会夸他聪明。
只不过非常遗憾，贝锦的想法注定要落空。
在绕过果林穿过地道，站在他口中的“姐姐”面前时。贝锦不仅没被夸聪明，还挨了顿骂。
教育完自己的弟弟后，五官精致的鱼人姐姐才把视线落在姜北身上。
她脸上没有半分瑕疵，碧蓝色的眼神像是最上等的宝石。她的美貌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像是书中才存在的蛇蝎美人。
“你就是贝锦说的傻子？”鱼人姐姐微蹙眉，而后又骂了旁边垂头丧气的小鱼人一顿。
“你看人家这样子像是傻子吗？贝锦，和他比起来你才是傻子！”
贝锦：……好委屈哦，他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装傻子。
“我事先声明一下，我和城内鱼人没关系。”姜北先和它们划清关系，避免对方把气撒他身上。
“我叫贝壳，”贝壳脸上没有半分惊讶，她指指自己的眼睛，那双漂亮的蓝瞳好像能摄人心魄。“我看出来了，你不是城内人。”
姜北也没有惊讶，他只是笑了笑。“既然我不是城内人，那贝壳你可以告诉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吗？”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当然可以，你想知道什么？”贝壳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心中却在暗暗笑着。
她终于等来了破局的希望，只要好好运用一番……这次绝对可以成功！
“我想知道，你们和城内鱼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