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又一次中断,但姜北已经没有最开始的紧迫感。他如今脑海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完整故事线,只需要验证一番即可。
现在重要的是白犀二人与夜禁怪物的对决。
而姜北需要夜禁怪物来验证自己的思路,他现在总觉得,这怪物其实是旁人假扮的。
毕竟神像被砸几年之后,夜禁才出现。如果当真是神像做的,她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更别提上次和姜北说话时,她声音虚弱得很。当然,也有可能神像是在欺骗他。所以夜禁怪物的真面目,在这种时候就显得很重要。
“白犀大人”,姜北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找上门,“我和你们一起去对付夜禁怪物如何?”
“你去了就是送死”,白犀头也不抬,语气肯定。
这话说得太不留情面了吧。
姜北嘀咕两句,嘴上又是另一个说辞:“你们不用管我,我必须要杀了这怪物。”
白犀听这样说,放下手中毛笔,“说来听听,为什么必须要杀了它?”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外来者”。姜北特意提起这个话题,“想要离开这座城,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它。”
“其他的恕我不能告知。”
姜北面色不改,口中的话听上去真诚得很。
白犀看着他那身绿衣,手指敲在桌面上,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
过了会,他抬起头看着姜北,“今天晚上来城门口。”
“我们会把怪物往那边逼,但多久经过城门口,就不确定了。”
“你有耐心等吗?”
“有。”
姜北点头,他有耐心得很。只要能看见怪物,让他守一晚上都不是问题 。
他肯定的回答让白犀笑出声,这小伙子还真有趣,只可惜是从外面来的。
注定留不了多久。
不然他都想把对方当成下一任白犀来培养。
……
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姜北把身子再往旁边藏了藏。离太阳落山已经过去有一个多小时,四周安静得要命。
但姜北不敢放松下来,夜禁怪物不知何时会出现,一不小心,就是会死人的事情。
他这条小命现在可值钱的很。
“畜生,还想逃?!”
风水先生的声音突然传来,许是因为距离有点远,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但这点声音也足够了。
姜北全神贯注盯着夜色中那娇小的身躯,看上去像是个普通人大小。
有手有脚,也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形象。
直到对方离城门百来米时,姜北终于看清了,正是……
神像的脸。
但那尾巴变成了人腿,看上去像是个二八少女。双耳如鱼鳍,眼下还有着细细的纹路。
白犀大喝声,“万相无形,借力诛魔,斩!”
那铁剑上金光突现,自白犀身后升起个十丈高的巨人。六手持剑,头戴宝冠,双眼紧闭。
在“斩”字落下后,巨人睁眼。铁剑如金龙扑向怪物,带着厚重的杀气。
怪物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她吐出玉珠双腿化尾,其上鳞片如白玉。
金光撞在玉珠上,很快就被消融。
白犀收藏的神像尾部有破损,所以姜北不敢下定结论,到底是什么生物的尾巴。直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尾巴像是蛇尾。
“现在就只剩下你们两条恶狗,还真以为自己能杀死我?”
怪物口吐人言,正是娘娘庙的那道声音!
风水先生也追了上来,听到这句话他冷哼一声,“若非有人给你供奉香火,你今天早就死了!”
“你们为了对付我不惜谋划了百来年,值得吗?”
喜姝娘娘眉目低垂,细看有几分神佛的慈悲之色。
“值得。”
白犀斩钉截铁,手上握着有些生锈的铁剑。也不知道那玉珠是什么宝物,把金光消融了不说,还让铁剑生了锈。
喜姝娘娘不与他们继续说下去,她手指掐决。很快,黑暗中走出一排排人影。
王老爷子,大汉甲,死去的抬棺人,以及这个月以来的死者。
他们身上长满鳞片,嚎叫着冲向白犀二人。
一个身穿青袍的年轻人从巷子里走出,他眼下长有细细的纹路。
手中拿着的铃铛被摇晃。
铃铛声响起,长满鳞片的怪物更加卖力,像是不知疼痛一样。
或许白犀二人没料到这群怪物如此棘手,等他们解决完怪物之后,喜姝娘娘已经不见了。
半山腰。
喜姝娘娘看着姜北,“还有没有香,再给我点上一些。”
“没有了”,被提溜过来的姜北摇摇头,当初就三根香对方就变得这么能打。
要是再烧三根,白犀和风水先生铁定锤不过她。
还是让他们两败俱伤比较好。
“真可惜”,喜姝娘娘看着破败的庙宇,语气怀念,“我很久没亲自来过这里了。”
“他们把我困在城内,叫我出不得。”
她手上出现把香,插在地面上点起。
“可我只是想收回当初他答应过我的交换物。”
“为什么得了好处之后,就不愿意实现承诺呢?”
喜姝娘娘像是在自言自语,烟雾袅袅升起,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念着姜北为自己烧过香的情,她没有对姜北下手。
“你来这里多久了?”她伸手拿走压在虫子身上的落叶。
姜北实话实说,“三天。”
“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喜姝娘娘坦率地坐在地上,“你与我有供香之恩,我不能叫你不明不白地死去。”
这句话什么意思?
就这么肯定他要死是吧?
“娘娘你不会想等会就杀了我吧?”姜北扯出笑容。
喜姝娘娘摇头,“杀你的不会是我,是这座城。你还有四天时间,马上这里就要再次循环。”
“到时候,你会死。”
她没等姜北开口,自己继续往下说。
“上一任统治者和我做了交易,用寿命来换城内百姓安居乐业,人口增长。同时他还会让我的神像被所有人都知道,百姓皆供奉我。”
“我答应了。”
“没想到的是,在他五十岁的时候,他反悔了。”
“城中再也没人为我献上香火,我被困在内城中出不得,力量也日渐消失。”
“他就在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