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狱卒或走或停,打开一扇扇闸门。
机械般移动的身躯,最终隐没在黑暗里。
见此情形,付晨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酒馆酒楼。
要是让自己的员工来干这活儿,无论乌芒还是娄罗,恐怕干不了半天就得跑路。
想到这,他的脸上不由得多出几分笑意。
不知道陆沉和黑烟鬼把晨光学院筹备的怎么样了。
从这座囚狱出去以后,先回产业看看好了。
毕竟,这可是自己在诡秘世界的倚仗。
如果没有产业供给的资金,光是这次体验就困难重重。
别提跟狱卒购买昂贵的“戒”了,就连平日换取的那些特权,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一旁,传来诗语的询问,“怎么了?”
付晨回过神,摇摇头道:“没什么,走吧。”
说着,他就迈步朝前走去。
片刻后,一行三人在澡堂入口处分别。
付晨和默书走入男澡堂中。
偌大的澡堂里,已经有水雾升腾。
天花板上设着几盏白灯用以照明。
一切都显得有些朦胧,不过能够看清大概。
破碎的地板,墙上的裂纹,皆已经被熊帮修缮过了。
只是修复部位与周边墙体的新旧不同,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修的不错嘛。”
付晨勾起嘴角自语,内心有些怀疑。
那熊帮众鬼在入狱以前,会不会就是诡秘世界里的装修工?
这种技术活儿换一般鬼物来做,恐怕还真没能力跟熊帮似得,做的又快又好。
付晨摇摇头,收敛胡思乱想的念头。
他从道具栏内取出浴巾披在肩上,随后走向澡堂一角。
默书见状,同样跟了上去。
二人一左一右,开始脱去衣物。
少顷后,付晨就浑身光溜溜地站在淋浴头下。
这种大澡堂式的洗浴方式,起初他还很不习惯。
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没有安全感。
毕竟,此处鬼物的外貌大都与常人无异。
例如于蒙,除了肤色苍白,体温冰凉,光从外貌基本看不出有何异样。
在水雾朦胧的澡堂里,专心洗浴的时候,突然察觉边上那位是头恶鬼的话,跑还是不跑?
穿好衣服再跑,还是光着屁股蛋跑?
付晨能够无惧鬼物,可羞耻之心常人皆有,难免会觉得尴尬难堪。
不过,今天倒是无需有这方面的担忧。
一侧已经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默书正往掌心挤着洗发露。
付晨拧开水龙头的开关,冰冷的清水从喷头内洒落。
“嘶……”
付晨微吸口气,闭上了眼,任由冷水冲洗自身。
待淋湿全身以后,他就从道具栏内取出洗发露来。
随着纯白的泡沫在头发上揉搓开来,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入付晨的鼻腔。
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不得不说,诗语挑选的东西确实好用。
如果忽略冰冷的凉水,这种舒适几乎快与在家无异。
置身于诡秘世界,受困在囚狱当中,这种舒适感尤为难得。
这一刻,付晨隐约明白,为何诗语会如此热衷于护理自身这件事了。
做些寻常会做的事情,才能活得像一个人。
待全身都搓洗一遍,付晨冲去泡沫,随后拧紧水龙头,取出浴巾开始擦拭。
没过多久,他将宽松的囚服套在身上。
自入狱以后,每人只有一套囚服。
没新的可换,也没地方能洗。
整日整夜穿着,难免变得脏兮兮的。
对此,付晨也没什么办法。
他抽了抽鼻子,嗅着衣服上的酸臭味,颇有些重回淋浴头下冲洗的想法。
只是洗了又不干,才令他止住这个念头。
囚房本就幽暗无光,付晨不喜欢潮湿,更不想因此而变得臭烘烘的。
“走了。”
见默书也穿好衣服,付晨说了一声,随后就朝澡堂外走去。
这时,澡堂内人鬼来往,陆陆续续地进行洗浴。
水雾弥漫,无比潮湿。
走出澡堂以后,付晨才舒了口气,衣服已经沾染不少湿气。
他在走廊上站定,对默书问道:“要不要等等诗语?”
默书耸耸肩,应道:“我反正不急着回去,回去也没什么事可干。”
于是,二人就背靠着墙等候起来。
女澡堂门口,不时有女子擦着半湿的头发出来。
付晨和默书每每投去注视,都会引来些异样的目光。
或是嫌弃,或是厌恶,还有些暧昧不清的暗示。
付晨被盯得颇不自在,尴尬地对默书问道:“你说别人会不会把咱们当变态了?”
默书挠挠头,应道:“或许……吧?”
这时,一名身姿风韵的女子正看着付晨。
眼送秋波的模样,就差没有开口直说,让付晨跟她去某个昏暗的角落做些“愉悦”的事情了。
付晨眼神闪躲,装作无事发生。
虽然那女子面容姣好,身姿妖娆,但这世上可没白占便宜的事儿。
尤其是在这座人鬼混杂的囚狱里。
如果是利益交易还好,至少明确对方想要什么。
要是另有所图的话,事情可就变得麻烦许多。
女子见付晨不为所动,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疑惑。
日夜受禁的压抑环境,尤其需要发泄的途径。
凭借她的经验,往往只要给予一些暗示,鱼儿就会主动咬钩。
稍稍发展一番,便能榨取许多好处。
至于“自尊”、“自爱”等词汇,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女子扭着纤细的腰杆,莲步款款地行至付晨跟前。
她双手环胸,勾勒出一道令人心惊动魄的弧度。
由于上衣纽扣没有系好,幽深的沟壑就这么无所顾忌地展露在付晨眼前。
一旁的默书见此情形,下意识地侧头回避,看向昏暗的走廊。
“小哥儿,刚洗干净的,要不要试试?”
女子直勾勾地盯着付晨,表达之意无比明显。
“没兴趣。”
付晨撇了撇嘴,直迎着她的注视。
虽说在男女之事这方面,他并没有太多经验,但是内心却明白一个道理。
无论何时何事,示弱只会便于他人拿捏自己而已。
尤岂是这种时候。
拒绝就得强硬一些,才能避免没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付晨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