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晨异于常人的言论,令诗语和默书纷纷流露怪异之色。
这话要是别人说着,多半是句玩笑话。
可是出自付晨之口,便表明他真是这么想的。
“咳……”
诗语轻咳一声,吐着舌头道:“外貌还是很重要的,至少令人赏心悦目。”
付晨倒不在意这点。
光说现在的状况,要是让周六乙显化,他的脸上还能多出三颗金灿灿的眼睛呢。
不过藏起来的东西,就没必要明说了。
付晨把餐盘放入回收口,随后就朝食堂外走去。
他扯了扯脏兮兮的囚服,舒口气道:“呼~今晚能洗澡了吧?”
诗语重重地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
她对付晨和默书问道:“我又买了些洗护用品,洗的又香又干净,你们要不要试试?”
付晨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倒是默书闻言,当即应道:“我可以!让我试试!”
返回囚房的路上,三人或说或笑,氛围颇为愉悦。
即便回到囚房,幽暗的幻境也没能将这种轻松的氛围驱散。
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早就已经适应。
付晨坐在床上,调开系统商城,准备购买些速食品。
“牛肉干?吃腻了……”
“面包,啧……也不太行。”
“压缩饼干吧,方便快捷还顶饱。”
他的掌心白光显露,凝为一袋巴掌大的压缩饼干。
紧接着,又是一阵白光闪烁。
最终,付晨手边多出一瓶牛奶,以及一袋老龙辣条。
他拆开压缩饼干的封袋,又拿起辣条,一口接着一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辣条的辛辣味很快在囚房里散开。
对面床铺,正在分享好物的诗语皱了皱鼻子,朝付晨投来目光。
当发现如此怪异的伙食搭配以后,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诗语忽然觉得,付晨似乎有去食堂厨房配餐的天赋。
饼干、辣条、牛奶……
这是什么怪异的搭配啊,能好吃么?
察觉到诗语的注视,付晨扬了扬手中的辣条,问道:“要不要来一根?”
“好久不吃,怪想念的。”
想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
一到课间的话,楚阳那家伙总会拉着没睡醒的自己去小卖部。
不去还不行。
说没钱就请客。
那时候的楚阳也爱啃辣条。
等到真没钱的时候,就买包压缩饼干凑合着对付一下。
回忆浮现脑海,付晨细细品味着萦绕口腔里的味道。
无论压缩饼干,还是老龙辣条,它们的味道都没有变,只有自己变了。
付晨啃了一大口饼干,把口腔全都塞满。
他有些出神,咀嚼了很久才就着牛奶咽了下去。
吃饱喝足以后,付晨就双手枕着脑袋,朝床上躺了下去。
对面床铺,不时传来诗语的声音。
“这个好用,洗完头发会很香的,而且香味保持的也很久。”
“这种沐浴露泡泡绵密又细腻,洗着舒服又干净。”
“嘿嘿,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很不错吧?”
付晨闭上眼睛,本打算休息一阵,就听见脚步声响起。
他睁开眼,就看见诗语怀抱着洗发露和沐浴露走来。
如果忽略当前所处的环境,换做在超市里的话,她这幅架势像极了推销产品的售货员。
诗语来到床边,把洗发露和沐浴露放在床板上。
付晨愣了愣,说道:“我有啊,你给我干啥?”
“你的没我好用!”
诗语一脸自信,说道:“我又不收你钱,你就换着用呗。”
话都说到这,付晨只好把洗发露和沐浴露收了起来。
诗语抬手一招,又取出一条大大的浴巾递给付晨,“这款浴巾也很好用。”
“不用吹风机,随便揉揉就能基本擦干,别再顶个湿淋淋的头发了。”
付晨伸手接过,语气古怪地问出先前的疑惑,“你是不是干推销的?怎么这么热衷……”
诗语闻言,当即作势要打,“你才干推销呢!我这是乐于分享!”
付晨连连闪躲,连忙认错,“我错了!我才是推销员!”
嬉闹声中,幽暗的环境似乎都变得明亮起来。
片刻后,于蒙出现在囚房门口。
见此情形,它不由一怔,沉寂的内心隐约有些触动。
付晨有所察觉,打了个招呼道:“蒙哥,回来啦。”
于蒙将稍有波动的情绪收好,点点应道:“回来了。”
说完,它就恢复往常的模样,动作木然地爬回自己的床铺。
“不闹了。”
付晨回到床铺坐下,诗语随之回到上铺。
她喜滋滋地从道具栏内取出各类护肤品,规划着稍晚些要怎么进行保养。
哗啦啦——
囚房逐渐陷入寂静,钥匙碰撞的脆响从门外传来。
少顷后,鬼狱卒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稍稍扫视一眼,它就关上了沉重的闸门,于是囚房便被黑暗笼罩。
时间的概念开始模糊。
付晨并没有时刻读秒计时的怪癖,只是躺在床上发呆。
上铺不时传来些许轻微的声响,那是诗语正在收拾东西。
对面床铺,默书则像往常一样,背靠着墙壁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多久过后,急促的铃声响起,打破这死一样的沉寂。
付晨从床上起身,洗浴用品都被装在道具栏里。
于是他就两手空空,来到门边等候。
等待的过程中,他不禁开始设想。
每次和囚狱帮派的冲突,都发生在澡堂当中,希望这次别再多生事端才好。
交代熊帮修缮澡堂,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样。
这两天的事情太多,也没见到熊帮成员,倒是把这档子事情忘了。
不过,狱卒没来找事,应该就没问题吧?
刚想到这,付晨就透过闸门上的小窗,看见狱卒惨白面孔。
那双眼睛浑浊呆滞,没有流露半点情绪。
咔嚓——
开锁的声音响起,闸门被狱卒拉开。
为付晨等人戴上镣铐以后,它就朝下个囚房走去。
付晨看着狱卒离去的背影,内心嘀咕道:“每日做着重复的事情,这些狱卒跟囚徒似乎没什么不同吧?”
“这份工作,不也束缚着它们的自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