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舅甥俩,伍少寒收敛心绪,面色如常地轻笑道:“钟叔,小六又惹您生气了?”
钟威见他带着食盒过来,“......这臭小子,学会爬墙了。”
伍少寒朝姜小六看了一眼,目光中饱含深意。
姜小六捂着脑袋满脸委屈:“要不是您禁足,我哪需要爬墙。”
“你还敢说!”钟威虎目一瞪。
姜小六赶紧往伍少寒身后躲,还探出头朝钟威做了个鬼脸。
钟威:......
伍少寒连忙道:“钟叔,我听闻小六腿伤复发,就让赵师傅煲了一锅猪骨汤,您先让他趁热喝完,再训不迟。”
“还是伍哥关心我!”姜小六由衷而发。
钟威气得吹胡子瞪眼,哼了一声,引领伍少寒去前院。
姜小六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很快,官差伙夫做好几个菜呈上桌,还送上一壶美酒。
钟威叫上樊成文,跟伍少寒一起共饮。
姜小六羡慕地望着他们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连熬得骨肉分离、白花花极为诱人的骨头汤也不觉得美味了。
酒过三巡,伍少寒拐弯抹角地问起姜小六禁足原因。
钟威只道为了他好好养伤,姜小六连声叫屈,差点又起争执。
伍少寒连忙左右安抚,而后道:“我请赵师傅多做几个菜送过来就好。”
“那伍哥,你来送吗?”姜小六小心翼翼问道。
伍少寒:......
钟威冷着脸道:“臭小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日无所事事!”
姜小六梗着脖子辩解:“我这不是看伍哥跟咱们舅甥俩熟嘛,麻烦其他人也不太好。”
“那麻烦小伍就好了?!”
眼看争执又起,伍少寒赶忙道:“请樊兄或者其他官差跑一趟吧,我的时间不定,恐会错过饭点。”
一直嘴边噙着笑作壁上观的樊成文:......
钟魏点头:“这主意好,成文,那就交给你了。”
樊成文:“......是。”
说完,他朝姜小六看去一眼,幽深的双眸饱含深意。
姜小六:......他也不想的!
*
与钟威这边的吵吵闹闹不同,秦家饭桌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安安静静地用餐。
饭后,秦君屹先一步进入寝屋,苏云宛见了心中暗笑,指了指软塌道:“在他人面前,我给你留几分薄面,但是夜间,你睡在这。”
“宛宛......”秦君屹声音软和。
苏云宛一挥手,“别跟我撒娇,没用!”
秦君屹轻笑,顾忌背上的伤被发现,就没再痴缠,只叹息道:“好,我都听你的。”
苏云宛满意地点点头,凭空取出武功秘籍,向他询问遇到的不解之处。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研讨武学,烛光柔和了整个房间,映照在男人俊美的容颜上,也照映出女子的倾城之姿,一时之间静谧如画。
听灵三日,扶棺下葬。
整个流放队伍都听说了,秦家二公子被刺客所害。不少捧高踩低的人到裴氏面前说风凉话。
失去小儿子的帮扶,裴氏只能参与到劳作中去,以求吃个饱饭。所幸的是,官差得到上头吩咐,只分配给她轻省的活计。
面对他人的指桑骂槐,裴氏一反常态,只沉默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好事者见她没有反应,只觉无趣,也就散了。
至于过分欺压,她们却是不敢,单从裴氏被分配的整理药草这活上就可以看出,她还是有人罩着的。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山寨的布防工程渐渐进入尾声。
这天,少年郎阿江回到山寨,带来一个消息:“柳叔说,大桥不出三天就会修好,听闻现在彼岸已有官兵集结,只等着桥梁一通,就会前来围剿。”
前些天拿下黑风寨后,他领完赏金,便和师父左庆以及柳子安下山去往河边,一来是隐入流民探得消息,二来也看看柳子安能不能将桥梁修好,三来他也有点想家人了,顺便将赏金送给爷爷。
只是等他们到了河边,江氏一族已经绕远路去过河,没再在河边滞留。
柳子安经过一番勘测,有个七八成把握,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材料和人手,他也难以施为。
就在这时,豢养黑风寨私兵的高家派人前来,对众多滞留的流民招募建桥工人。
高家是某个宗室的姻亲,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气坏了的高家家主当众立誓,要将那伙流放队伍全部诛灭。
他亲自出面请府衙出兵围剿黑风寨,却被县令以桥路不通为由搪塞。
为此,高家家主以姻亲势力做威胁,与县令达成协议:高家自掏腰包修桥,县令组织官兵围剿。
高家负责招募的管事认出柳子安,听闻他趁乱跑下山,侥幸存活,就出大价钱请他修桥。
柳子安半推半就,在加码数次后应承下来。
高家怕流放队伍跑了,下血本组织大量人力物力,争取早日完工。柳子安暗箱操作一拖再拖,可还是拖不下去了。
晚饭后,秦君屹当众公布敌袭即将到来的消息,让众女眷到时候前往后山暗道躲避。
苏云宛微微拧眉:“之前的山匪应该有不少是附近乡民,他们的亲戚家人留在村里,难道不会有人知道暗道出入口。”
“放心吧,我们会派人到山下的暗道口布防。”秦君屹安抚道。
回屋后,苏云宛从空间取出好几种包括荆棘在内,可以起防守作用的植物种子,将它们放置在桌面上,陷入沉思。
秦君屹问道:“这些是?”
苏云宛将催生植物布防的想法告诉他,秦君屹满脸惊异:“还有催生的特异能力?”
“嗯。”苏云宛眉眼弯弯。
突然,她想到一个主意:“你说,咱们玩一手釜底抽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