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是第一个隐藏在官差队伍里的皇家密探,他死于悬崖下的蔓藤之手,此事只有伍少寒一人知晓。
当时伍少寒还没有暴露身份,没有时机向秦君屹汇报详细过程,只靠手势传达死讯。
后来他恢复身份重回秦君屹身边,又面临种种新的状况,也就没再提起。
早在苏云宛对植株了如指掌时,伍少寒的脑海中便闪过流光,如今听拾二一说,当初没抓住的流光再现,便将赵荣的诡异死法细细道来。
待他说完,帐篷内陷入一片死寂。
秦君屹目光深邃,即便没有明显的证据,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应当是宛宛所为。
这就是她说的,就算有强敌来袭,也能保众女眷平安的依仗?
她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能力和秘密?
探秘是人类的本能,从最开始的狩猎、迁徙到后来的航海、征战,再到飞向蓝天、飞向太空。
人类就是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探索、开拓,一步步成为最聪明的生物。
现在秦君屹对妻子充满了探索欲望,但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克制本能,一遍遍警示自己:不急,未来还长,他可以用一生去揭开神秘的面纱。
万一将宛宛吓跑了,天地茫茫,他要去哪寻找?
秦君屹突然面色一凛:“拾一。”
门口守卫的拾一立即进入帐内,单跪行礼:“在。”
“刚才的话,还有谁听到?”
“回主子,再无他人。”
秦君屹冷厉道:“那此事仅限我们四人知晓,一旦泄露,格杀勿论!”
“是!”伍少寒、拾一、拾二三人同时跪地领命。
他们同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左传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旦少夫人的超凡能力被外人知晓,任何当权者都不会放过。
到时候,要么是无休止的追杀与逃亡,要么是永久的禁锢与利用,哪还能有片刻安生?
*
流放队伍人多口杂,丁秋彤两次跟秦家女眷一起采山的事被她前夫得知,那男人在傍晚下工后,再一次提出复合。
秦家是流放队伍中的独一份,过得比楚家还体面。要是能攀上关系,那他到了流放之地,必然能过得轻松些。
然而丁秋彤早已看透了他这人,当然坚决反对,还让他死了那条心。
男人软言劝说无效后,羞恼成怒又想打人,被一直关注着的姜小六和同僚樊成文胖揍一顿。
男人气不过,指向丁秋彤破口大骂:“好你个臭婆娘,趁着我不注意,勾搭上两个官差,你怎么就这么有能耐呢!”
丁秋彤被辱清白,羞愤的眼泪在瞳孔打转,却毫不退缩:“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狼心狗肺?两位差爷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却被你这畜生泼污水,你就不怕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吗?”
见过杀人的丁秋彤,骨子里多了一份狠厉。
此话一出,男人一个哆嗦,立即看向姜小六和樊成文,见到他们阴沉的表情,瞬间萎了:“两位差爷,我说的是气话,当不得真。”
“再敢毁人声誉污人清白,看我不抽死你!”姜小六扬了扬鞭子,示威道。
“依我看,也不一定是清白吧!”孙六斤突然阴阳怪气道。
姜小六怒了:“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你,而是有人敲诈了他的米粮,又借花献佛地送给这个女人,这要说没有私情,谁信呢!”
樊成文面色涨红,握紧拳头:“我是看小孩无辜!”
“哟!我看是上赶着当人家爹吧!”
“你找死!”樊成文挥拳相向,孙六斤躲闪反击,两人很快打斗起来。
姜小六正要拉架,又见丁秋彤的前夫暴怒之下,扑向丁秋彤,对她拳打脚踢暴力相向,赶忙掉头过去阻止,两人又战在一起。
一旁的小竹发出惊恐的哭喊声:“啊......姐姐,快救我娘!”
彼时苏云宛正在离营地有些距离的小溪边清理药草,听到营地里的混乱声和小竹的求助声,立即往回赶。
同样往回赶的还有陪护秦君屹做复健的伍少寒。
两人碰在一块,一起抵达现场时,小孩已经被丁秋彤紧拥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丁秋彤不断安慰:“娘没事,小竹乖,别怕......”
那个作恶的男人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看样子已经被废了一手一脚。
他的娘荣氏抱着他,对着站一旁的拾二不断谩骂:“好你个看门狗,多管闲事残害我儿,你不得好死!”
拾二不痛不痒,冷漠以对。
他上午跟随一路,自然知道小女孩口中的姐姐是指少夫人,于是一出手就废了男人手脚,看他还敢不敢再骚扰这对母女。
“啪!”响亮的扇耳光之声响起,苏云宛甩了甩手,睨视荣氏,“再敢瞎哔哔一句,我让你永远别想再说话!”
荣氏的左脸肉见可见地浮肿起来,手指印清晰可见。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荣氏大喊一声:“你.....唔......”
她只发出了一个字,就被大儿子伸手捂住嘴巴,并在她耳边复述苏云宛刚说的话。
看苏云宛这狠厉气势,是真的有可能下令,让下属毁了他娘的声带,成为哑巴的!
欺软怕硬的荣氏心生畏惧,不敢再挑衅,只好让老大将小儿子抬离现场。
老大见弟弟招惹了官差和秦家,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只是怕被人诟病,这才不情不愿地出手抬人。
由于动作粗鲁,男人被疼得不断哀嚎,最后痛晕过去。
苏云宛收敛神色,撩起裙摆,在母女俩面前蹲下,摸了摸小竹的头,对丁秋彤道:“要不你们跟我一起走吧,在秦家,再没人敢再来骚扰。”
“谢谢少夫人。”丁秋彤遭此一难,再不抱着天真的想法。
单靠她自己一人,无法抵挡前夫及其家人的迫害,就连好心相帮的官差,也被她牵连。
想到官差,她立即站起身,看向官差聚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