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看着面前的安洁。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一笑倒是让他多了几分少年感,此时的他与在白棠梨面前时完全不同。
他那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缕精光,语气淡淡地问:“你这么说,是为了曼陀罗长官吧?”
他在滨洲生活了近二十年,即使是第一次来玫瑰庄园,他也知道玫瑰庄园包括管家在内的所有人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庄园和庄园主。
面前的安洁,一区的副手的风铃,还有这玫瑰庄园里几百号士兵,他们唯一的行为准则就是保护这座庄园和身为庄园主的白棠梨。
闻言,安洁神色未变,也没有点头肯定他的话。
“您是庄园的客人,我们自当以礼相待。”安洁扬起一抹微笑,但话语依旧带着些许冰冷。
不管对方是长孙家的少爷还是百墓新洲的人,安洁等人都会好好招待,但如果对方对白棠梨存在威胁,他们就更要好好“招待”了。
沙棘笑了笑,迈开脚步从容地从安洁身边走过。
“你放心,我不会记恨玫瑰庄园,现在我是百墓新洲的人,自然要遵守百墓新洲的纪律,这次我过来就只是为了配合曼陀罗长官的行动。”
他的声音飘在微风里。
就算二十年前上一任庄园主同意将他接到这里寄养,那么现在的他就算不是和其他人一样成为庄园的守卫,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敬重身为现任庄园主的白棠梨。
只是他与玫瑰庄园无缘。
安洁望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神色褪去,旋即跟上他,“沙棘先生,这边。”
她来到沙棘身边,重新给他带路。
对于安洁态度的转变,沙棘并没有在意,他看了看路边的维氏花坛,又看看那栋哥特式主楼。
滨洲最神秘最古老的庄园,在滨洲形同于其他大家族的存在,没想到现任庄园主竟是百墓新洲的曼陀罗。
他不由得笑了笑,或许他和这个地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缘分。
——
两天后,白棠梨一行十人经过差不多两天的自驾出行,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忻珀城。
此行除了白棠梨、穆砚深和沙棘外,还有风铃也一起来了。
忻珀城中心区域的酒店里,白棠梨并没有立即接触绿洲的想法。
坐了一天的车,一进房间她就整个人瘫在床上。
“失策了,早知道就打飞的过来了,这西部的路真难走。”
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有些野生动物或者牛羊群拦路,况且荒漠区风沙大,根本不能放下车窗吹吹风,更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
听着她的哀怨,穆砚深笑了笑。
将两人的行李放好后,他来到床边坐下,而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我给你揉揉腿。”
闻言,白棠梨一下子从柔软的床上爬起来,换了个姿势将两条腿搭在他的大腿上。
“还是我老公最好。”她的声音软软的,完全就是一个享受着爱情的小女孩。
穆砚深宠溺地看着她温柔一笑,又拿过一旁已经洗好的水果递给她后便开始给她捏小腿。
“夫人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沙棘吗?”穆砚深认真地给她捏着腿,同时问。
沙棘和绿洲的人曾有过交易,对方或许还会记得他,正式进入忻珀城,若是沙棘有别的心思,没准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白棠梨吃着橘子,不紧不慢地道。
虽然沙棘今年才加入百墓新洲,但谢羽星的人她觉得可以信任。
“那你安排风铃和沙棘一辆车……”穆砚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
十人的队伍,总共开了三辆车出门,全都是庄园里经过白棠梨改装的车辆。
这一路上沙棘都和风铃在同一辆车上,几乎所有人包括沙棘都认为风铃是为了监视他才一起参与行动。
“哦,风铃啊!”白棠梨咬了一口苹果,缓缓道,“是安洁不放心,所以让风铃跟着。”
本来她觉得不用担心什么,但这两姐妹担心的更多,原本风铃这段时间在休假,但现在过来也好,她从小在滨洲长大,比白棠梨对滨洲的情况更为了解。
穆砚深心里明了,从小在玫瑰庄园长大的风铃会加入百墓新洲也是因为白棠梨,即使她很厉害,但保护她也是风铃和安洁的职责所在。
“可以问问夫人接下来的打算吗?”
穆砚深话题一转,又问起了这次行动的目的。
白棠梨将果盘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拿起一旁的手机在地图上搜索了个地标后将手机递到穆砚深面前。
“今晚好好睡觉,明天我带你去赌场玩玩。”
手机地图上显示的是距离他们三公里的一家酒吧,酒吧负一层就是赌场。
在滨洲赌博是合法行为,这个西部繁华城镇里,这样的赌场有大大小小数十家,几乎所有的赌场都由绿洲组织控制,她并不需要特地去找就有办法让绿洲的人主动现身。
心里明白她的打算,穆砚深却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黄赌毒在华昙都属于违法行为,他们这些公职人员更不允许接触,虽然知道白棠梨是为了引出绿洲的人,但在他的认知里,赌博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纠结了片刻,他还是道:“玩可以,但还请夫人悠着点。”
“悠着点可引不起那些人的注意。”
白棠梨反驳,这种时候就要搞些大动作才有用。
穆砚深垂眸,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赌场上输赢不定,他还是有些担心。
心里想着事,手上也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原本在刷着手机的白棠梨察觉到异样,于是将手机放下歪歪头盯着穆砚深。
只见对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腿要被你捏断了。”她出声提醒。
穆砚深回过神来,连忙收了力道。
“你先休息会儿。”见他这模样,白棠梨索性不让他继续按了。
白棠梨往他身边挪了挪,直接整个人坐到他的腿上。
“放心,我不是水仙那家伙,不会上瘾,更不会像她一样输得底裤都不剩。”
穆砚深环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看着怀里自信满满的人儿,他心底一松,笑问:“夫人这么自信?”
白棠梨也是一笑,“明天你就瞧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