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蹦起来,“什么事?”“你干什么呢,我去茅房,你还不睡觉,被我吓到啦?”“没有没有,你突然出声。”“你是不是被偷物证吓了点心病出来啊,你放心,有事你喊我,我最近都跟你一起。”“宋大哥,我可以相信你吧?”“你这话,话里有话啊,你是不是担心你那个瓶子我偷的?”“怀疑过那么一个晚上,主要是你们全都有嫌疑。”“你真是,有话直说,不是我,我呢,向你保证,绝对跟你,跟正义站在一边。”“不用,可以跟我站一边,我很开心,但是人不是永远站正义的。这样吧,这个瓶子被人调包过,瓶底刻字变了,问题是我怎么也想不起之前刻的是什么,那个字应该跟凶手有关系,之前我一直在研究瓶子里的毒,凶手倒是快,这么快调换瓶子,那个字应该是凶手身份象征,或者说直接就表明凶手是谁了。”“那你想怎么样?”“用我做饵,你悄悄放消息出去,最好是装成不小心泄漏出去,豆腐坊伙计是被毒死后焚烧的,瓶底字迹已经在当晚拓下来了,就说,目前文书都在我手里。”“这样你多危险啊,不行。”“这个是目前最有效的了。”“你要执意如此,我要跟县爷报一下,不然你出了什么事,我可兜不住。”“那也行,只能跟县爷说,不能告诉你其他兄弟了。”“行。”
等到安排妥当,宋大哥去了他平时会去的小赌坊,故意装醉进去赌,天擦黑之后,他从衙门后门溜了进来。“消息放出去了,我就看着你,今晚。”“你要不要睡一会,你就这样一直盯着我。”“不行,县爷说,不能出任何岔子。”“那你盯着我吧,我去睡了,困死。”
我躺下眯着眼,一直睡不着,整个人都在担心,床头放了几张乱写的纸,主要是为了让对方误认成拓写的字。我实在是太困了,就睡着了,等我醒来,院子里含着抓人,灯火通明之后,我进到院子里看到了被迷晕的宋大哥以及县爷带着的一众人等。“快看看是谁?”脸上的黑布扯下,我们看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一个人抢先说了,“这不是乌家的护院曹承嘛!”县爷跟那个小哥确认了,小哥走近了看,再次确认了。“点灯,现在就审。”
我也被叫过去听审,宋大哥被他的兄弟们抬上了值班房的床上。我们在等着县爷问这个曹护院话,可是没想到,县爷上来就说用刑,并且检查护院嘴里手里是否有自残的工具或者药物。等到用刑到第二阶段,曹承就说自己招,“我只是受乌管家得命,他让我来偷走那个拓的字,找不到就一把火烧死仵作和拓字的纸。”“还有同党没有?”“没有了,就我。”“来人啊,把他单独关押,现在去乌家,把乌管家带过来,一刻不准耽搁。”
没过半个时辰,有人来报,乌管家服毒自杀了,留书一封,说自己指使曹护院去偷东西,并且杀人灭口,尸体也抬回来了。我自觉去了停尸房,县爷非要派两个人跟着我。“小李哥,你们不用管我。”“县爷说,要小心点,今天要我们没有第二个保护措施,你这会都跟宋大哥一起躺这了。”“也是哦,那我先验一下管家尸体,只是想确认是不是自杀,服毒是肯定的了。”等到看完管家尸体,已经是天蒙蒙亮了,我去回了县爷的话,管家是自杀,并没有捆绑或者打斗痕迹。”“你先休息去吧,我们大家都稍微休息下,既然凶手那边都有动作了,说明这豆腐坊命案不是无头案了。”
我回到值班房,宋大哥起来了,“江逸,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我没事,宋大哥你好多了吧,害你被人迷晕了。”“这事怪我,我大意了,你要有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江大叔交代哦。”“我睡会,我快要困死了,一夜都没睡。”
等我睡醒都是下午了,吃了点饭,我就打算去停尸房,刚打算从这边县衙出去,看到了一个挺富态的中年人走进了县衙。“宋大哥,那是谁?”“豆腐坊的老板。”“他怎么才来衙门?”“他去外地进货了,收到信赶回来,刚到。”“他姓乌吗?”“不姓乌,但是他夫人姓乌。”“乌管家是他们家管家吗?”“不是,是他夫人娘家的管家。”“我还是去停尸房再研究研究那几具尸体吧。”“你去吧。”
等我在停尸房把烧焦的几具尸体都掀开,我发现他们都是呈现卧式烧死的,按道理讲,就算是中毒了,应该是姿势各异,全都感觉躺平了等着火烧死,躺平了,该不会是抛尸吧,谁给他们喝了毒药,再搬进去现场?,可是搬人是力气活,乌管家那个身板肯定是搬不动的,曹护院倒是魁梧些,可是他搬六个人,也很显眼,早晨邻居都看到六个伙计来上工的,那么早晨到中午这么一会,要完成毒杀六个人,搬运六个人的工作,也太忙了点吧。一点头绪都没有。
等到小李哥跑过来喊我去衙门公堂,我才跑着去。老板开始陈述,“县爷,小民做点豆腐生意,也倒卖布料绸缎之类的,先前去进货,豆腐坊去年开始就交给了妻弟管,但是火灾肯定是意外,我会给伙计们补偿的。”“你妻弟可是姓乌,护院曹承。”“县爷怎会知道这些?”“去把他妻弟传来。”
没多久也是一个中年人来了,“小民乌山,给县爷磕头了。”“乌老板,你可知道你府上管家指使护院来我县衙偷东西?”“知道,可是真不是小民做的,小民也不知道管家为何如此。”县爷看了一眼我,“江仵作可有要问的?”“县爷,我想问一下乌老板,你府上可有药房?”“有,小民也做药品生意。”“这个瓶子你眼熟吗?”“眼熟,是我们家装鹤顶红的。”“那,这瓶子可有什么与其他瓶子不一样的地方?”“那瓶子底下刻的乌字。”“好,你可知道我这瓶子下面不是乌字,你看看。”他接过瓶子,看了底下,“县爷,仵作,这是我家瓶子,可是这个字不是乌,按理说,我们家瓶子不可能刻其他字的。”“乌老板,你这个姐夫最近可有去你药房?”顿时,乌老板睁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