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救下了那个遭受欺凌的孩子,也从侍女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份,原来是那个世传灾星的六皇子。
不过玉妃并不介意他的身份,不仅带着他回到自己的宫殿,还为其洗漱,更换衣裳,也吩咐膳房备了很多吃食过来。
六皇子就像木偶一样,全程任由旁人摆弄,不哭不笑不惊,甚至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宫女太监害怕接触灾星,遭受厄运,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嫌弃和厌恶之意。
玉妃自是看出来了,于是她自己亲自动手为六皇子打理,却遭到贴身大宫女的阻拦:“娘娘,万万不可。”
玉妃神色平静:“春桃,他只是个孩子,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因为背负着所谓天煞孤星的命运,就要遭受世人的冷漠和凌辱,这是他可以选择的吗?这是他自愿背负的命运吗?况且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时日无多了,还怕这所谓的灾厄不成?不必再劝我,你也去殿外候着,我自己来就可以。”
春桃见自家主子意已决,忽然接过玉妃手中的东西道:“若不是娘娘,奴婢早就死了,娘娘想要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这辈子跟定娘娘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内殿去。
“春桃?”玉妃略显惊讶,但见春桃疾步走远了,人也叫不回来,诧异过后有些哭笑不得,也是个倔强的孩子。
玉妃堂而皇之带着灾星回宫,太监宫女,多少双眼睛看着,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很快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一听急眼了,立刻放下手头上的公务,想也不想就要往云裳宫跑。
总管太监一个飞扑,抱住皇帝的双腿,神情慌张惊恐道:“陛下,不能去啊,不能去。”
“滚!”皇帝一脚踢开太监,疾步如飞出了宫殿。
云裳宫。
玉妃正在给六皇子夹菜,可怜的孩子,长期吃不饱穿不暖,不仅面黄肌瘦,更是伤痕累累,替他脱下衣服的瞬间,玉妃喉咙酸涩,眼眶发热,震惊愤怒……多种情绪揉杂在一起都不足以形容那刻的心情,后来她极力极力忍住了。
“娘娘,陛……陛下过来了。”春桃慌慌张张跑过来禀报。
于是,便才有了前头一幕。
有了国师做保,皇帝自然是信服,只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玉儿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定要护她周全。
国师为了六皇子一事,没日没夜的翻阅书籍,查找资料。
玉妃娘娘正式领养六皇子,却在相处过程中发现些异乎寻常的事情。
六皇子安静得不似个孩童,从玉妃领养他到现在,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更多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可即便如此,摔倒、被茶水烫、摔碗被碎片割伤……诸如此类的寻常小事,在六皇子到来之后每一天无不在上演。
一个人的成见不会那么快就消除,有些太监宫女即便忍耐,但其眉眼却骗不了人,于是玉妃亲自照料六皇子的起居,也正因为这些寻常小事串联起来的不寻常,旁人根本就不知晓,玉妃连续三天发现异样后,就有意无意减少宫内人的伺候,人越少越不容易发现异常,主仆二人心照不宣。
国师自从那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春桃说据传他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见。
玉妃寝食不安,国师说过可以帮助六皇子消除他身上的煞气,可自此之后就再无动静,她暗地里偷偷拜访过司天监,但是司天监大门紧闭,叫她如何能不着急,她已经没有多少活头了,只想在临死前竭尽全力让这个孩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其实玉妃不知道,云裳宫因六皇子而起的每一件小事背后,有国师在替她们挡煞,否则远不止于此。
“噗!”国师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拭,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思绪刚落下,一股熟悉的气息便过来了。
柔妃披着黑色斗篷而来,入门而趋,登堂而跪:“求国师救救我儿……”
那夜,玉妃和国师彻夜长谈。
后面的事情完全如阎娘所料,为了抗衡天煞孤星的极恶之势,玉妃甘愿付出巨大的代价,只是让她痛苦不已的是必须改变记忆诅咒她疼爱的孩子。
……
“仙人,小老道想请求您一件事情。”国师突然跪在阎娘面前。
阎娘猜出他想要做什么,扶起跪在地上的人道:“你先起来,我知道你所求。”
国师没有起来,继续道:“小老道知道逆天所为,天道不容,必遭天谴。造因得果,小老道是这一切的因由,因由牵扯的结果都应该小老道去承担,只是多少年来小老道游遍大江南北,翻遍宗门典籍,依旧寻不到一丝半点的解决方法,小老道太没用了。可是自从听到仙人的事迹后,小老道知道时机到来了,仙人就是小老道苦寻多年的转机,求仙人指引小老道一条明路。”
阎娘听着小国师叽里咕噜一长串,忍俊不禁,干脆席地而坐。
“什么明不明路的,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走的从来都不是一条明路,不然不会有你我相遇的一幕。”
“嗯?”国师不理解阎娘的话。
阎娘继续道:“晁王身上的东西,我要定了,我也会帮晁王抵挡煞气,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至于玉妃,我需要想想。”
阎娘一脸风轻云淡的说出这番话来,国师目瞪口呆,那是穷尽宗门力量也无法轻易做到的事情啊。
“傻啦!”
一条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扫过他的脸,国师视线下移,就见一只肥嘟嘟的老鼠立在他面前,叉腰,雄赳赳气昂昂道:“看什么看。”
小国师先是一愣,紧接着尖叫声直冲云霄。
“啊啊啊啊……老……老鼠说……说人话啦!”
花花翻了个白眼,转身对阎娘道:“老大,这二货当真能帮上你的忙?”
阎娘:“若非他,咒魇如何产生?”
国师看着花花,咽了咽口水,试探性询问道:“不……不知该……该如何称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