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突厥王的掌上明珠,不知道多少突厥男儿做梦都想着求娶,怎么到了爱卿这里,倒是避之唯恐不及?”
见李世民神色自然,没有要“卖”自己的意思,陈彦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皇上也说了,这突厥的男儿排着队等着迎娶他们公主,若是这美人让我一个外来人占了去,那突厥的将士们岂不是要恼恨我大唐?臣怎能做此等不仁不义之事。”
陈彦斌坐在李世民对面,畅想了一下迎娶贞然公主的场面,立马打了个机灵,“不可,万万不可。”
“爱卿这性子。”
李世民好笑的摇了摇头,其实他早知道陈彦斌不会同意。
“此事既然爱卿不同意,那爱卿自己同突厥王解释,免得人家说我棒打鸳鸯,坏了两国邦交。”
虽是闲聊,但李世民此话说的非常中肯。
李世民出面拒绝,那便是唐王出面拒绝。
唐王代表了唐朝,唐朝拒绝突厥的联姻的事,日后要有人抓这件事做噱头,事情便不好收场。
此话李世民不能说,一说便是错,陈彦斌人精一个,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忙不迭的点头。
在他看来,拒绝突厥王不易,拒绝贞然公主却好说。
小公主嘛,不过是看中了自己分析壁画那点表面功夫。
等她真正了解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自然会去掉这层滤镜,到时候见了他,怕是跑的比谁都快。
陈彦斌算盘打的不错,可他忘了,贞然公主可不是他们唐朝的世家小姐,突厥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直白!
故而翌日一早,陈彦斌就被贞然公主大马金刀的堵在营帐门口。
“贞然公主这么早造访,是有急事?”
陈彦斌面上笑着,心里却八弯九转,想着怎么让她放了自己这棵‘歪脖子树’。
“我阿爹昨日在宴会上提了我们的亲事,你们唐王倒是开明,要我来找你要个答复。”
说完,她把陈彦斌往后一推,于是陈彦斌一脚踏进了营帐。
“哎,公主……”
“你不是唐朝的使臣么?营帐里这么寒酸,连取水倒茶的器物都没有。”
贞然公主才不管陈彦斌作何反应,自顾自将他的住处打量个遍,手指在桌上抹了两下,微微皱了眉头,显然是嫌这里太过寒酸。
陈彦斌原本想赶紧把这小祖宗请出去,可见她神态如此,倒是安下心来。
不如就借着自己的邋遢劲儿顺水推舟,让她断了这个念想!
“公主说的是,我们唐人饮食习惯和突厥不同,况且我只是大唐一介芝麻小官,吃住礼仪自然差人一等。”
“说的也是。”
贞然东瞧瞧西看看,十分赞同的点点头,耳边银饰连带着叮当作响。
不得不说,除去这让人难以驾驭的性子,贞然长了一张玉脸,配上满身的银饰,瞧着倒颇有灵性,若是能除了婚约,做个朋友也无妨……
“别担心,等我们定了婚约,我的便是你的,我让人把你这营帐从头换到尾,我看谁敢轻视我突厥的人!”
贞然公主迎着光转过头来,拍拍陈,的肩膀,说道。
闻言,陈彦斌一下子呛在原地,忍不住咳了几声,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见贞然伸手朝床上的被褥抓去。
“你这床……”
“公主,这床不能动!”
“为何不能动?”
贞然见陈彦斌猛地上去把铺子打个卷抱在怀里,目光多了几分好奇。
只见她话音未落,一个利落的转身就要上手去抢。
陈彦斌没想到她还有几分功夫在手上,在她动作的一瞬间,也跟着往后一撤,和她拉开了距离。
“都说唐人体弱,你功夫倒是不赖嘛!”
贞然公主被这一招闪了一下,随后出招的速度更快,势要夺了他的被褥,看看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
陈彦斌抱着被褥左右闪躲着,心里叫苦不迭,一边躲,还要一边解释:“公主有所不知,这被褥在我朝比较私密,只有亲近之人才能随意处置。”
“我们婚约都要订了,还顾及这个做什么?还是说……你这被褥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抑或是,你偷了我突厥的宝贝?”
不同于宴会上的咄咄逼人,此时的贞然满脸狡黠,嘴上说着宝贝,实则只为满足自己的这点好奇心。
今儿这被褥里面卷着什么,她贞然看定了!
见她抬手又要抓来,陈彦斌连忙闪躲,在这营帐里躲闪不过,他一个狠心,终究是抱着被褥,掀开帘子夺门而去。
还想跑?
贞然冷哼一声,抬腿就追上去。
“公主你这是……”
“哎,公主?”
外面几个侍女见了一愣,贞然却指着前面撒腿就跑的陈彦斌,“公主什么,还不快给我追,把他褥子抢过来!”
这样一来,情况变成了陈彦斌一个人逃跑,贞然公主和一群侍卫们围追堵截,场面一时变得十分热闹。
“大人,您这是……”
不知道跑了多久,陈彦斌这才抱着那该死的褥子,迎头碰上了掌管礼品器物的礼官。
“钥匙钥匙!没看见公主要看颜料和大唐的胭脂水粉,你让她多兴奋。”
陈彦斌指了指身后狂奔而来的一众人等,礼官立马点头,转身就找钥匙开箱。
大唐的东西能惹得突厥公主如此疯狂追捧,想想都是脸上有光的事,他自然乐意效劳!
“姓陈的,你……”
没等贞然公主说完,礼官便十分懂事让人把箱子里的东西端出来打开道:“公主不必如此着急,您要看的东西都在这了!”
“谁要看……这是什么?”
贞然跑了这么一遭,也累的气喘吁吁,脸上尽是红晕,她本想越过那礼官直接去抓陈彦斌手上的被褥,可目光扫过箱子里的东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