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宝看着眼前满坑的鱼,感觉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海上宝箱。
因为鱼实在是有点多,四个人同时抄鱼也应付不过来,丁小波就又叫人了两人顶了上去。
照着阵仗,等潮水波峰到达的时候,估计真的有可能会爆网。
如果真遇到这种的情况,那就只能放开网尾的松紧绳,把鱼放掉一部分,不然渔网开口端的桩子都有可能被拔起。
一炷香之后,网坑里开始有海鲈鱼飞窜,不少大的鲈鱼甚至直接窜到了船舱里。各种鲷鱼也开始出现了。
正当丁大宝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条大家伙一下子冲入网坑里,是一条一米多长的鲛鲨。
有人拿出木锤子,开始照着鲛鲨的头猛敲,但是鲛鲨的行为根本无法预测,两个人敲了半天,敲烂了不少鱼虾,却愣是没摸到鲛鲨。
丁大宝气不过,摸到身边的鱼枪,看准时机就出枪了。
结果还真让他给刺中了,再加上丁大宝有一股子力气,五六十斤重的鲨鱼,愣是给他拖进的船舱里。
被刺痛了的鲛鲨在船舱里发了狂,张嘴到处乱啃,搞的船上是鸡飞狗跳,竹筐打翻,鱼虾散了一船。
丁大宝还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幸福的狼狈。
最后,这场风波在鲛鲨窜出渔船结束。等众人从慌乱中恢复过来,网坑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鱼虾。
一场小风波过后,丁大年和丁如海也上了丁大宝所在的抄鱼船。
丁大年觉得,只要抄鱼的效率能上去,不造成拥堵,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他也非常清楚,网尾这个位置非常容易出状况。
之前那条半大的鲛鲨,好在没有造成实质性的破坏和伤害。如果有更大的鲛鲨出现,把网尾给撞破了,那他们今天这局就不好收场了。
这还不算人员伤亡。伤到谁,都伤不起。
所以,丁大年让丁如海替下了丁大宝。虽然没有犯明显的错误,但丁大宝还是对被换下场感到沮丧。
丁大年也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但双眼却是不离网坑。
杂鱼洪流越来越凶猛,大体型的鱼也越来越多,一斤往上的鮸鱼和黄姑鱼开始成堆往网口挤。
没办法,丁大年又让丁大宝加入战局,自己则手握鱼枪保持高度戒备。
一条刚窜到网口的大鮸鱼,还没怎么蹦跶,就被丁大年一枪命中,拖入船舱中,目测有20斤往上。
随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丁大年又陆续用鱼枪,拖上了5条十斤往上的海鲈鱼和两条大鮸鱼。
丁小波看着自己大哥如定海神针一般,身体也在寒风中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搓搓手继续指挥转运鱼获。
刘云涛和丁家兄妹看到一筐筐的鱼被拉上方圆号,只得加快手上的动作。
丁小波为拣鱼特意找老娘定制了几副麻布手套,防止手被鱼刺划破。本来挺好的想法,却没考虑到实际使用环境。
手套弄湿后,再经冷风一吹,冷上加冷,放到火把上烤,又会被阻隔热量,所以没用多久,就被众人抛弃了。
刘云涛的速度最慢,在分了三筐杂鱼之后,一边是新鲜劲消退,一边是双手被冻得通红,双脚也蹲得发麻,这种最直接的渔生体验,让他刻骨铭心。
随着潮水的波峰即将到来,方圆号上未分拣的大鱼也越堆越多,因为鱼实在是太多,在网坑抄鱼的眼光也越来越高,很多前期必进鱼筐的中型也会被无情跟小杂鱼一起被倒进海里。
可饶是这样,抄鱼的效率还是跟不上持续不断大量冲入网坑的鱼潮。
边上的丁大年在钩了几十条大货之后,也开始大口喘气。
原本以为自家二弟这个没出过海的菜鸟,整不出太大的阵仗,可没想到潮水还没过半,他就已经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丁大年原本还想继续感慨一番,但他的职业素养不允许他在节骨眼上神游,只得强行将注意力继续投射在网坑之中。
忽然,一只硕大的白色鱼头像潜艇一般慢悠悠在鱼坑里上浮,下一秒,就突然发难,猛得抬起向丁大年所在的小船冲出。
谁都没看到丁大年是什么时候把那把小刀握在手里的。
就在那条鲛鲨的大嘴离丁如海的手臂还有不到半米的时候,丁大年一脚揣开丁如海,拿刀的手一抬,刀尖朝下就猛地朝鲛鲨的脑袋扎了下去。
鲛鲨还没反应过来,鱼头就被钉在了船板上。鱼身随后跟着砸进船舱,把正准备起身的丁如海,又给砸下去了。
鲛鲨开始猛烈地挣扎,丁大年的另一只手早就丢掉鱼枪,伸过来按住刀柄,同时整个人毫不犹豫地朝鲛鲨脑袋压了上去。
此时的丁大年,嘴里一边发出阵阵低吼,一边用双手不停地来回扭转刀柄。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除了跟鲛鲨正在亲密接触的丁如海,边上丁大宝在内的几个抄鱼的,都张着大嘴呆呆地看着,仿佛在等待时间重启。
暴力的鲛鲨不住地狂甩鱼身,把还没起身的丁如海都砸蒙圈了,尾鳍的巴掌也吃了好几个。
十几秒钟后,中枢神经神经被摧毁的鲛鲨终于不再动弹,丁如海也终于得以从鱼身下摆脱出来。
在不远处的丁小波清晰地目睹了整个过程。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大哥才是这部的主角,而自己只是穿越过去帮忙挣钱的小弟罢了。
死去的鲛鲨很快被众人踢到一边,抄鱼活动继续。
忽的,一阵类似蛙鸣的声音响起,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众人的心也随之给提到了嗓子眼里。
很快,一堆金黄涌入了鱼坑。丁大宝提起因寒冷、激动和疲劳而不住抖动的手,抄起了两条大黄鱼,目测单条在2-3斤。
“发财了!”丁大年高声大喊,额头和头颈处暴起的青筋还未退下去,随后又放声大笑起来。
边上的人瞬间被感染,也纷纷大叫着欢呼起来。
方圆号上的人,虽然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很快就被传来的欢呼声感染,也纷纷大笑起来,身上积攒已久的寒气和疲劳瞬间消失大半。
潮水的后半程,除了一条被丁大年用鱼枪拖入船舱的超过50斤的鮸鱼,就再无状况。
抄鱼的人抄麻了,拣鱼的也拣麻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