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七作为暗卫,见过不少尸体,他自然是不怕的,一个飞身过去,将那人翻了过来,突然激动地叫道:“世子爷!”
谢婉清听到,便没有再顾虑什么尸体,也朝十七那边奔了过去。
跑到十七面前,她瞧见了无冶向来明艳的脸却十分的苍白,她捏着自己胸口的衣裳,期盼地问十七,“世子爷……他还活着吧!”
十七刚才就摸了无冶的脉搏和心跳,朝谢婉清点点头道:“世子还有气,就是脉象微薄,我们先把世子带回去,让属下去寻大夫!”
说完,谢婉清和铜宝吃力地将无冶抬到暗十七的背上,三人一路小跑回到谢婉清住的屋子。
暗十七放下人便走了,他着急去漳县县城里寻大夫,眼下伤患大都安置在县城里,大夫也基本在那才有。另外他又放了暗炮,这是他们暗卫的联络方式,想必不久就有暗卫过来保护世子爷了。
谢婉清让铜宝烧了锅热水,又让铜宝去附近买了套老乡的衣裳。她端着水盆来到床边。
才几日没见到人,谢婉清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此刻的无冶大概泡在海水里久了,脸上苍白,头发凌乱,身上尽是海泥。可就是这般灰头土脸的样子,也让谢婉清心疼又挪不开眼。
她闭闭眼,狠下心,将无冶身上的衣裳都扒了,只剩下一条底裤,可是也已经湿的透透的,和没穿没啥区别了。
谢婉清只想将他好好擦洗干净,舒舒坦坦地休息。至于其他的,她红着脸劝着自己,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
谢婉清费劲地将无冶翻来覆去小心翼翼地擦了一遍,又换了盆热水擦干,然后小心地将他抬手抬脚套衣服。
“婉清……”无冶突然微微睁开眼,谢婉清吓得刚想躲起来,他又昏迷过去了。
谢婉清试探了好几次,确定无冶没醒过来,继续将他的衣裳穿好。、做完这一切,谢婉清已经累的不想动了。
铜宝是个姑娘家,谢婉清就没让她来帮忙。等谢婉清开了门,她才进去收拾换下的衣物。
不久,暗卫就赶过来了。见到是自家世子很是高兴,又派人去通知无畏。
暗十七也带着大夫赶来了,大夫急急忙忙,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押着去看无冶了。
大夫说无冶体质好,并无大碍,就是元气消耗过多,等退烧了要多休养,然后又开了几贴药,才被暗十七送走。
等暗十七回来,连药都买好了。铜宝便去熬药。暗卫们却都躲了起来,只让谢婉清继续照顾着。
谢婉清本来想着人见到了,也没什么大事,自己便可回去了。但是那些暗卫说自己都是大男人,不懂得照顾人,生怕照顾不好世子。谢婉清无奈只能继续留着等无畏过来。
等天快亮时,无畏也到了。
他见到谢婉清狠是惊讶,他可记得那日晚上谢婉清是何等的绝情,简直把他家世子伤透了。在他看了谢婉清对世子真是一点情分都没有的。
可是眼下是什么状况,谢婉清竟然跑到这里还救了世子。看样子,一整晚都是她在照顾世子,此刻眼下黑的狠。
“谢大小姐!”无畏朝她拱拱手。
谢婉清见到无畏也松了口气,道:“世子烧已经退了,随行的太医也瞧过了,说醒了就好!你来了,我便放心了!待会我就会回去!”
无畏诧异:“您不留下来陪世子?”
“不了!”谢婉清摇摇头,道:“你别告诉他,我来过了!”
“这是为何?”无畏真搞不清楚,若是谢大小姐喜欢自家世子,那她为何不然世子知道她来找他了?若是不喜欢,那她又是为何千里迢迢地赶过来?
谢婉清勉强笑了笑:“我和世子云泥之别,何必徒生妄想!就不要让他知道,免得他又多一份惦记!”
谢婉清说完,回屋又看了一眼无冶,狠狠心,带着铜宝准备启程。
回去的路上不那么赶,谢婉清让暗十七找了辆马车,准备在路上补眠。无畏不放心,又派了几个暗卫护送。
赶了一天路,谢婉清回到府城,先去见了王妃。
王妃听说儿子得救并无大碍也放宽了心。
谢婉清见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便提出告辞。
“你真不想嫁给世子?”在谢婉清要走之时,王妃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谢婉清摇摇头笑了笑:“请王妃不要告诉世子我去寻他之事,民女与世子缘浅,不如就此别过!等我二妹妹定亲后,婉清便回在庵里祈祷祝福,愿世子喜乐安平。”
王妃见谢婉清说的真诚,没有一丝犹豫,突然有点心疼自己儿子,无力地朝谢婉清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去了。
等回到家,谢婉清稍作整理就被谢夫人叫去了屋里。
谢夫人让下人都退离去,然后边哭边捶打跪在地上向她请罪的女儿。
“你真不要命了,胆子肥了!就这么一个人往外跑!要是被人发现了,你还活不活了!你就为个男人跑了去,怎么不顾我和你爹的死活了!……”
谢夫人小声地骂着。
谢婉清任母亲打骂,一边劝道:“母亲别动气,我受罚,你不要动气,免得伤了肚子的弟弟,我这不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嘛!”
“你要是真担心我,你胆子会那么大?自己往灾区跑?”谢夫人一手扶腰,一手护着肚子,恨恨道。
谢婉清见母亲没那般激动了,边起身扶着母亲坐下,轻轻拍她后背给她顺气。
谢夫人剜了一眼谢婉清:“你真当我那么好糊弄?为了生意?怕不是为了世子!”
谢夫人又拉住女儿的手,小声问道:“你和世子怎么回事?”
谢婉清见是骗不了,且平日里无人说起这事,如今母亲一问,她突然觉得好委屈,扑进母亲怀里哭了起来。“父亲受难,世子爷背地里帮我许多,还有几次救我危难。世子人好,我忍不住心动了。”
谢夫人重重拍了一下谢婉清:“你要是想和世子在一起,那就得做妾啊!”
谢婉清摇摇头,“女儿不愿做妾,此事了了,也算报恩了,从此以后便与世子再无瓜葛!”
谢夫人叹了口气,摸摸女儿脑袋:“谈何容易,你以为说断就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