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余看着程染肆无忌惮带着极致恶劣的笑，一时被气到胸闷，更多是一种强烈的后悔和恨意，后悔和恨的是他对于程染没有彻底的下了狠手，那天之后，他还有着很多的机会，可是他都莫名的心软了，此时后悔压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莫之余咬牙看着程染，猛的扯住程染的衣领，那些后悔和尖锐的恨意已经纠结在他的面容上，丝毫不加掩饰的暴露出来，将程染一把抵在墙上，冷笑着说：
“程然，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程染没想到莫之余使了这么大的劲，因为刚才并没有怎么防备他，没想到对方力道这般大，简直是把她砸在了墙上，撞的她脑瓜子嗡嗡的。
眼前有些头晕目眩，程染只能阖上眼眸，将这阵眩晕压下去，此时是她装逼的时候，露出被撞懵的神色总归是太掉价了。
“呵。”
程染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莫之余的痛苦崩溃对她来说是笑料的催化剂一般，程染笑的越发放肆，没有丝毫要收敛的意思，若不是莫之余扯着她的衣领，怕是要笑弯了腰。
“莫老大，你这脑子还真是......不长记性，脑子不好使就要安安分分的，不然哪天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
程染一边说着，然后伸出手来，不轻不重的拍在了莫之余的脸上，这几个巴掌大概是给了莫之余从未有过的鄙夷和嘲讽。
冬日雪后难得的有了些算是明亮的光线，晌午过后，影随日移，苍白的光线带着微微刺目的光芒映在程染的脸上，鼻梁在一侧脸颊上投下一个颜色深重的投影，此番笑的肆意，连眉梢眼角都是碎玉般脆弱温柔的模样，半阖的眼角此时缓缓睁开。
就这么含笑看着莫之余，眸中的光带着恶意，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到最后竟是亮的有些过分了。
程染开口说：
“说你不长记性，我说错了吗，当年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旁人动不了你，难得动不了你在乎的人吗？”
“你在这里太久了，已经不清楚外面的世界了。”
“我程然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而且我这个人恶劣的很，你惹了我，我一定要更多的拿回来的。”
程染举起来手里的那张邮票，目光在上面转了一圈，这才不轻不重的落在莫之余的脸上，继续说：
“我懒得玩些让你猜的把戏，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弟弟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呢。”
莫之余的手忽的一松，整个人的神情先是一怔，随后陷入更深的不安和愤怒中。
“程然，你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我这人有强迫症，你说一家三口都是聋哑人是不是更好些。”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对吗？”
程染说完扬起了笑，这般深沉的笑，被苍白的光线褪去了阴暗感，合着眸中光，恍惚之间好似干净到不染纤尘。
莫之余已然处于爆发的边缘，程染丝毫不怀疑，若是眼神能杀人，自己早就死的灰都不剩了，可是，莫之余就是气炸了都不敢再动自己，气不气气不气，呵。
“我想知道的是什么你心理清楚，说不说在你，做不做在我。”
说完程染将莫之余的手掰开，将自己的领口平整好，没有多余的目光再施舍给对方，刚刚走了两步，程染忽的懊恼了一下，然后返回去，将那张邮票放到莫之余的手里。
程染走了许久，莫之余无力的靠着墙缓缓坐了下去。
程染将信放到周则枫的身上，叮嘱他收好。
“程哥，要是莫之余还不松口，是不是要真的来点真的？”
周则枫不清楚程染在监狱里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消息的，但他知道，程染肯定有自己的办法，总归他就老老实实的听命令就行了。
程染打了个哈欠，跟周则枫挥了挥手：
“那是我吓唬他的，你怎么也信了。”
周则枫：......
“不是我说你，老周，咱们现在蹲大牢，正在接受国家的改造，要抛弃过去，开启新的生活，要尊老爱幼，谨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看你这思想改造就不成功。”
“老周，你这思想不行啊。”
周则枫：？？？？？？？
程染大大咧咧离开了，留下周则枫一脸懵逼，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话是程然能说得出来的？
晚会布置的差不多了，今晚上准备彩排彩排，男子监狱里的犯人还别说，一个一个都多才多艺，有的是学歌唱表演的，有的经济犯罪，有的小偷小摸，再大胆点的入室抢劫，总之没有一门手艺都还进不来。
段燃抽空问程染的报告准备的怎么样了，程染满脑子草泥马，只能支支吾吾的敷衍说差不多了。
屁，差的多了。
肌肉嫩男被莫之余好一顿出气，现在正窝在某一个相好的地方哭唧唧呢，看到程染也暂时没了上赶着的心思了。
彩排开始，程染走上台去，巴拉巴拉一顿，她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个什么鬼，但因着她狱霸的身份，总归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虽然他们也不知道程染在叭叭个鸟，总之听不懂但很高大上就好了。
程染走下来的时候看到莫之余在一旁冷冷的盯着自己，眼里的刀子快要把她给扎漏气了。
程染见状，笑的更灿烂了。
心理折磨是必须的，莫之余现在在思量，他在思量她和那个指使他的人到底谁更有权力些，到底谁才是那个能够保全他的人。
程染明目张胆的告诉了莫之余是她拿走了他的信，想必莫之余也清楚了，他被关禁闭室也是她搞的鬼，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些细思极恐了。
在莫之余的视角中，程染一个已经入了监狱的人，居然还有这种能力，调查清楚他的事情，既然事情能够调查清楚，信件能够拿走，那么程染想要下手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而莫之余必定跟那个人只不过是主雇关系，说不定对方也是那莫之余在乎的人来威胁他，他才会选择对程染下手的，一个是单薄脆弱的主雇关系，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莫之余即便挣扎，可最后也一定会跟程染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