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裤子的男人听当地人说这里的大棚本就是为了养蚕而建的,于是一时没有在意,于是他抬起手来拍了拍这人的肩膀,伸手将爬在对方身上的蚕给扯了下来。
“你身上爬了个......啊!”
这一眼让男人恐惧的摔坐在地上,大脑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出来尖叫便是无止尽的虚软。
他看到了一个蚕,是男人的脸。
鹅黄色的嘴上蠕动着牙齿,惨白的面容上皮肤如同纸一般,那张属于蚕的脸时刻在挤压他将将积累起来的勇气,然后将他碾的稀碎。
“你他妈搞什么?!”
众人被男人这一嗓子给狠狠的提了个神,上一刻还是属于蚕脸的男人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面容,他胡子拉碴带着几分压抑的火气和不耐。
而尿裤子的任务者如同触电一般猛的将手上的那个蚕扔的远远的,他痛哭流涕,话都说不完整。
“蚕...... 有蚕......”
程染的目光隐晦的看向任务者扔东西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连一丝怨气都没有。
当地人看着突然发疯的任务者,有些莫名其妙。
“这里以前是养蚕的,但已经有四五年都没有用过了,茧可能会有,蚕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被恶鬼铐铐着的恶鬼冷冷的看着他们,徐志年被对方这眼神看的发毛,忍不住上手揍了一顿。
程染微微靠近韩明决,轻声说道:
“韩组长,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手电的光晃动摇曳了一下,将程染和韩明决的两个人的影子扯出了一种微微晃动缠绵的模样,韩明决看着两个人的影子沉默了片刻,随后心情略微好些开口:
“这里死过人,不止一个。”
“蚕化茧,茧褪,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程染听后大概是了解了,大概是这里死过人,怨气极重,因为某种原因而如同蚕一般,或者是附着在蚕上,跟着蚕一同化茧,茧褪之后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继续在人间活了下来。
这里死过人,怨气极重,那么如此一来将他们特意带到这个大棚的这群本地人就有问题了。
尿裤子的任务者,浑身颤抖的如同冬日被褪了羊毛的羔羊一般,惊恐嘶吼又可怜至极。
而一直默不作声站在韩明决和程染身旁的钟已然,他的目光定定的望着那个年长的本地人,对方的旱烟袋上沾着一个雪白,饱满的茧。
程染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坦然自若的坐了下来,面色温和,她的这副皮相即便面无表情也自带着一股细嫩的温柔,她看着这群突然出来所谓的当地人,询问道:
“这里以前出什么事情了?”
老人拿着旱烟袋的手顿了顿,神色莫测的看了一眼程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居然真的开口回答程染的话。
“以前我们这里养蚕的人很多,赚不了大钱,但小钱还是有的,五年前,这里死个人,那男人手脚勤快,脾气却不怎么好,他老婆人好就是嘴有些碎,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但那天男人喝了点酒,下手重了些,就把他老婆打死了。”
“那个时候是蚕刚刚上网的时候,男人害怕,就用石灰将他老婆埋了,可是当天晚上,有人还看到他老婆在收拾蚕茧。”
“然后他老婆就回了家,没事人一样。那男人却不见了,那年的茧都死了,没有活的,年年都养不活,就没有人再养了,便荒废下来了。”
钟已然听完老人这番话,他看着那个沾在烟袋上的茧,顺着烟袋往上看过,他注意到老人手上的皮肤很薄,真的很薄,薄到能够看到一层皮下的青白的血管。
钟已然扯了扯程染的手臂。
程染侧头看去,这番动作使得两个人靠的很近,近到程染清楚的看到钟已然没什么血色的皮肤在强光下透着一股淡淡的脆弱感。
还没有容程染仔细去听钟已然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强烈光线下,程染看到钟已然的身侧竖着一张蚕脸。
这次马赛克晚了一秒,程染如此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赏了一下当蚕长在人脸上是什么模样。
好似纸一般的皮肉下有着什么在蠕动,横生在外的尖利黄牙简直要比什么外星物种入侵的电影还有惊悚几分。
程染被这一眼搞的差点心态爆炸,她移开了目光,微微敛目对钟已然开口。
“钟师兄,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