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师兄......”钟已然浑身是血的落在程染的怀中,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他只能仰头怔怔的望着程染。
他双手紧紧的贴着程染的胸前,就这么仰头看着圈禁着自己的程染,因着天际昏暗又是逆光的原因,钟已然只能看到程染细白的喉结和微微凸起的弧度,还有那略显惨白的下巴,雪色落的太凶,映衬着程染越发的苍白起来。
程染缓缓放开了钟已然,青铜色的铐鬼链显露出来,将两个人牢牢的铐在一起。
钟已然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程染,然后开口说道:
“程然师兄,你怎么样了?”
此刻有点虚的程染肯定不能承认自己虚了,她抬手想要无所谓的摆摆手,不过这一抬却是连着钟已然的手腕,于是她只能开口说道:
“我没事,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不正常的流速,只会停留在有特殊事情发生的时候,想必这个时间陈惜月又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对待。
钟已然缓缓从程染的身边站了起来,离的远了些,众人这才发现他微微凸起的肚子。
六样和商无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他们想要剖开我的肚子,将这个刚刚成型的婴儿取出来。“
雪落的越发凶猛,旁边来了人,叫了一份牛肉板面,辣椒和牛肉的香气冲散了这避之不及的大雪。
“师兄,他们是不是在炼魂婴?”
六样小心翼翼的开口,当年他拜入门下的时候,第一节破除封建迷信,相信现代科学的课上,那个老道士就提到过炼魂婴的是事情。
这个办法太过于阴毒,极容易反噬自身,即便是那些心术不正的道士也不会去炼了。
程染缓缓点了点头,她对着钟已然开口: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真是在炼魂婴,等到分娩之日,就是你代替陈惜月死之时,到时候陈惜月很有可能会借你的身体转生。”
“那本日记你还记得多少?”
钟已然仔细回想着日记,那本日记他看过很多遍,大致的内容都能够记下来,看着眼前的教导主任,在知道是六样之后,他开始在日记中寻找着痕迹。
陈惜月的转学手续是教导主任办的,而当陈有海卖女儿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教导主任也曾来过,不过他是来介绍人的。
他将陈惜月包装起来,送给那些大人物。
“那本日记中有什么提及一些如同我们这样的推动者?”
钟已然想了想开口:
“某个局长的小三曾经打过陈惜月,镇西头的一个傻子曾经偷看过陈惜月。”
小三,还有傻子,哪个才是徐志年呢?
程染拉着钟已然先去了镇西头傻子的家,傻子穿着间破棉袄,浑身散发着臭味,鼻涕口水将衣服抹出黝黑的痕迹来。
程染看向傻子,他的身体里倒真的藏了个人,不过不是徐志年。
恢复了神志的傻子看着程染,忽的哇哇大哭起来。
“程道长,我是茅山的刘盛新啊。”
一开始徐志年没有当回事,随便派来两个小弟来处理,这就是其中一个倒霉鬼。
刘盛新嗷嗷哭了一顿,哭的商无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变成个傻子已经不错了,等哪天让你变成狗试试!
商无已经开始在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时运不济,毕竟刘盛新这种小喽啰都能变成人,而他居然变成了个狗!
回去让师兄给自己写几张好运符,护身符来,他要随身带着。
钟已然让六样翻着他的电话号码本,找到了那个局长的姓名,六样拨过去电话,不过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
在六样说明自己要找谁的时候,女人听着电话那头嗷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刘盛新,忽的开口:
“是不是刘盛新那小子?”
刘盛新见鬼好哭,这是整个三组人尽皆知的秘密,他一个大男人跟孟姜女哭长城一样从头哭到尾,属实是特征鲜明。
在得知徐志年 成了个女人之后,商无尾巴摇的更欢了。
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又是那个校门口的牛肉板面的摊子,六样给刘盛新点了一碗牛肉板面,只放了一块牛肉。
就在刘盛新吃饱喝足之后,马路对面开来了一辆扬气的小汽车,然后对着他们按了按喇叭。
车窗缓缓摇下来,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徐志年刻意粗着嗓子叫他们。
程染看着带着口罩,围着围巾,还带着墨镜的徐志年,上去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即便是徐志年刻意的压低了嗓音也掩盖不住他糯糯的腔调,怎么说呢?程染的脑中忽的出现了如花扣着鼻孔怯怯的说着奴家怕。
忍住,不要笑,也不要吐。
将情况的简单的说了一下,徐志年也跟程染说了他的发现。
徐志年见过炼魂婴的术士。
“看不清模样,年纪四五十,不过咱们这一行一向不能以样貌来判断年龄。”
程染点了点,就比如徐志年长了一脸褶子,你绝对想不到他才二十七岁。
“想要破这个魇,一来是走到陈惜月的结局,当陈惜月死的时候,这个魇会产生松动,可那样,你养的这个小师弟恐怕就要死在这了。”
“二就是,归去殊途,往生来往生去,你怎么进入这个魇就要怎么出去。”
徐志年之前驱除过一只已经成了气候的厉鬼,特意找师父拜访过这其中的诀窍。
他们进入梦魇是因为那个电话,可是此刻他们身在魇中,要如何接到来自魇外的电话?
“滴滴滴——”
“你们谁叫陈惜月,有电话找她。”
牛肉板面的店主拿着手里的大哥大,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们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