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听春桃这气话,便知晓对方对于这件事情是问心无愧的。
春桃自认为自己对程染不错,虽然是看在他那张脸上。
总之春桃心里委屈了。
“我哥哥办那差事本就冒着风险,说不准得罪了谁,便寻了由头给处置了,给那什么李冒送钱也都是看在你的面子 我哥哥连他的孝敬钱都没收,分文不少的交给了他宫外的家人,如今却是两头不落好,他说没收着就没收着?那我哥哥还亲自送了出去呢!”
程染心里琢磨,既然事情在她这一环没有出现问题,而李冒的父母又没有收到钱,那么会不会是别人冒着李冒父母的名义领了钱?
可是即便是这样,李冒也应该是来询问她一番,而不是就这么直接来质问,仿佛已经认定了是她把钱给私吞了一样,一定是有人跟李冒说了些什么,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让李冒认定了这件事情,
下了值,程染托人寻了薛林,想着薛林跟李冒同在永和宫,总是能听到些消息的。
去寻薛林的路上,月色亮的照人,因此她便没有提灯,只是这般行着,不过为了避免再被侍卫给拦下来,她也不抄近路了,行至永和宫,远远的就瞧见宫门前站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侍卫,也不是太监,更不是皇上,瞧着身姿高大挺拔,片刻便没了影,因着消失的太快,程染只瞧见对方身上华贵的云锦如同流云一般。
这宫里无缘无故怎么会出现男人?而且还是深更半夜,这么悄咪咪的进了贵妃的永和宫。
难不成是贵妃的情人?
不怪程染这般想,毕竟她日后也是要跟贵妃有一腿的,正所谓有一就有二,虽然,很可能她才是那个二,联想到贵妃原本算是皇上强行纳进宫的,程染这思绪一下子就收不住了,脑补了一段老皇帝横刀夺爱,贵妃黑化日渐变态,最终给皇帝盖了一个青青草原的狗血故事。
程染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来到永和宫的角门,只见薛林隐在树丛后面,在看到程染的身影后,小声叫住了她。
“程哥,这儿。”
程染看了看四周跑了过去,没有跟薛林多余的废话,她简单明白的问着李冒的事情。
“李冒哥是年公公的新宠,这一年以来,年公公很是给他脸面,虽然他还没有品阶,但瞧着年公公的意思,说不准认他做干儿子,往后提个品阶也说不定。”
“我日日候着院子,跟前院的太监们没什么接触,李冒哥虽然时不时的来瞧我,但毕竟是少的。”
薛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冒着一二年来爬的太高,周遭都是永和宫有头有脸的太监,那些人薛林也接触不到。
“不过,前个月,李冒哥来看我的时候喝了点酒,瞧着心情不大好,跟我说了许多没头没脑的话来,我也听不懂。”
“他说之前的那件事情,咬死了不能说,还说让我有机会寻个门路到程哥你那里,说安稳些。”
程染听着,心里寻摸着李冒到底是想做什么?又或者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总觉得这事情不对劲,明日她便去寻李冒。
回去了路上,程染把剧情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这里面只是略略的提了句她在跟谢毓衡的时候生了些情谊,当然原身程然这般心狠手毒,且心思深沉的自是不可能对位卑权低的谢毓衡生出太多的情谊来,都是谢毓衡年岁太小,所以将他当做依靠。
后来,他表面背叛了谢毓衡,入了永和宫,一步一步爬到贵妃跟前,跟贵妃搞在一起,暗中对谢毓衡帮助,扳倒了太子。
程染正思索着呢,冷不丁的面前窜出来一个人影,这人影跟大耗子一样,着实把正在沉思的程染吓了一跳,吓的程染张口就是我踏马!
日!
“咳咳!”那人影背对着程染咳嗽了两声。
程染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影。
她寻了一圈,也没见巡夜的侍卫,这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
“你莫慌,吾乃占星阁司寻垶。”
那人转过身来,头发胡子花白一片,瞧着大概六七十岁的年纪了,不过这夜色总是能掩盖许多,所以面前这人可能要更老些。
程染看着面前人的一脸褶子和花白的头发,再想到方才那噌的一声窜过来的大耗子身影,觉得这老头真是老当益壮。
然后程染将目光落在对方的衣袖上,华贵的云锦如月色流银般熠熠生辉,感情方才流进永和宫的是这老头,想着贵妃的审美应该不至于看上这么老掉牙的,所以应当是有着旁的什么阴谋。
不过,这都不是程染该关心的事情,她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开口:
“小的景逸轩管事太监,见过司阁主。”
那老头打量了打量程染,便点了点头,颤颤巍巍的一步三摇晃的离开了,丝毫没有刚才的老当益壮。
老皇帝年纪越发大了,便信些丹药玄术,召了许多能人异士来为自己延年益寿,还有壮阳,毕竟东西不太行了,这占星阁自前朝以来便是关乎国运,得到老皇帝的重视之后权势也越发的大了,因此宫里谁人见到这占星阁的人都要礼让三分。
程染想着,方才在永和宫也没见对方身影这般孱弱啊。
第二日,程染早早跟谢毓衡请了假,早点下班去寻李冒,准备跟他把这事情好好掰扯掰扯,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将将靠近永和宫的门口,只见那没有品阶的洒扫太监都齐齐的聚在门口,窃窃私语的在说着什么。
“这李公公真的要被罚了吗?”
“八十大板呢!”
程染面色一变,急匆匆的靠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