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文才没有丝毫犹豫的攻向对方的梁山伯,而祝英台也在与王蓝田奋战。
程染看着这乱做一团的学子们,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波澜,似乎这般儿戏的场面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那些血腥的场面虽然已经消失在她的记忆中,但她本能的回想起来却只留微微的刺痛感。
那对方的学子看着落单的程染,便想先拿下一人,这般挥着木剑就冲了过来。
程染俯身躲过,手中的木剑挽了一个剑花,便立在了那学子的脖颈上,这动作一气呵成,来的太迅速,以至于那学子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你阵亡了。”程染淡淡的开口说道。
程染这收了剑便躲在一旁落的个清闲。
马文才打的梁山伯节节败退,这梁山伯心肠太软,不懂的如何进攻,只知道一味的防守,偏生马文才又是个锋芒毕露只知道进攻的人,如此一来,场面却是一边倒了。
程染继续躲在一旁装孙子......
忽的,那王蓝田联合着秦京生,以及夫子联合对谢先生展开了围攻,那谢道韫谢先生左挡右劈,竟是游刃有余。
程染心中一阵佩服,这谢先生着实非凡。
而那一肚子坏水的王蓝田见他们围攻不成,竟是狠心刺中了谢先生的坐骑。
那马儿受惊猛的抬腿,谢先生一时不稳,竟是要跌落在地上。
程染猛的看到地上的石子竟是恰巧在谢先生的后脑处。
来不及想太多,程染纵身而起,脚下踩在马鞍上,一个借力便飞扑了过去,将那即将摔在地上的谢先生抱在了怀里。
这惨白的日光映照的人都失了几分真实,对于程染来说,她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谢先生,谢先生容貌温柔娇美,却又自带一股文人风骨,她这般将人抱在怀里,只觉得一股清雅的香气充斥在鼻间。
意识到谢先生到底是女子,她这般姿势实在是过于出格,程染微微垂眸说道:
“学生程然,唐突了谢先生。”
谢道韫从马受惊的念头中回过神来,便已经落到了程染的怀中,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一旁树影疏离的枝桠上,恰巧见那飞鸟振翅,冬日颓废惨白的日光即使这般照着人,也并不觉得会多几分温存。
那清越的声音响在耳畔,谢道韫这次将目光放在面前这张面容上。
两个人在那一瞬间贴的极近,彼此的呼吸有意无意的交缠在一起,谢道韫只见那一双浮华艳丽的眸子盛着一泓湖光山色的倒影,清殊的轮廓似是与这颓靡的日光融在了一起,对方的轻轻的吐息好似是春日柳梢条不经意的掠了人面,端的是无意却又情意绵绵。
一向不喜怒于色的谢先生,怔了半晌。
直到少年那木剑轻轻横在她脖颈上时,谢道韫才回了神,
那少年微微抬眸,鸦羽般的眼睫便透着凌凌的日光,他那双似是温了胭脂的唇说道:
“谢先生,您败了。”
————
“程然,谢先生叫你。”抱着书本打瞌睡的程然忽的被梁山伯叫了起来。
“唔,谢先生说什么了吗?”程然揉了揉困顿的眼睛问道。
梁山伯摇了摇头。
程然来到谢道韫书房的时候,发现谢先生身旁还站着一名男子。
见程然走了过来,谢道韫起身轻笑着说:“哥哥,你看这人可以吗?”
那被谢道韫称为哥哥的男子转头看去。
少年一身皓白的学子衫,身上仅着了一赤色锦囊,他这般禹禹而行,眼尾微扬的一抹红痕乱了昳丽的面容。
男子一时怔住,随后点了点头。
“谢先生,您叫学生有何事情?”程染问道。
谢道韫手一抬,示意程然坐下,她这才缓缓道来:“后日是庙祝,这次的庙祝陛下尤为重视,而我哥哥便是这次庙祝的负责人,只不过他遇到了一个难题。”
谢道韫给程然倒了一杯茶水这才继续说道:“你可知这庙祝上须得有人扮做观世音,我哥哥久寻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我向哥哥举荐了你。”
程染一口茶差点呛到,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我?”
谢道韫温和的解释:“世人皆知这观世音乃是男身女相,一般男子过于孔武,而女子又不实,我细细想来,觉得程然你最为合适。”
程染听明白了,就是说她是个娘娘腔,扮观世音最合适。
“若是程公子同意,在下感激不尽。”那谢道韫的哥哥竟是站起来拱手谢礼。
程染也忙站了起来回礼,这位大哥可是宰相之子。
如此这般,程染便答应扮那观世音。
而那最后一节课夫子开口说道:“这几日庙祝日,书院便放学子三日假,切记不可惹是生非,坏了书院的名声。”
众学子纷纷应答。
《悲华经》上有言,观音原是转轮王的儿子,名叫不煦,他曾与父亲一起跟随释迦牟尼出家修道,发誓说:“要排除众生一切苦恼。苦难众生,只要一心念我的名字,我就能即使广其生音,帮他脱离苦海。”
因此释迦牟尼亲自为不煦授记:“善男子,你要拯救三恶道一切众生,断除众生烦恼,使他们往生乐土,善男子,我就给你取名观世音。”(注1)
那日庙祝日,初冬的寒意依旧驱不散半分繁华喧闹,建康城内那簇拥至极的白梅好似是那女子苍白鼻尖上的一点温凉,人声鼎沸之中,蓦然传来一声:
“观世音,救三恶道,普众生。”
那喧弥的亭台楼阁之上,树影摇曳绰绰,白梅微颤色浅。
“文才兄,你也来看这庙祝观世音赐福?”
马文才本不想搭理梁山伯这话语,却在抬眸之时蓦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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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注1.是我查的资料,原本观世音是印度传入我国内,一开始确实是男身,只不过后来唐朝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而被转化成了女身,因为我资料也只是查的个大概,如果有错误还请指正,我会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