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然顶着一张风光霁月的谪仙面容说出了一句有姑娘吗的话之后。
场面瞬间死寂起来,连呼吸声都细不可查。
在这死寂中,众人的内心翻滚了无数的想法。
状元郎他刚才说什么?是我幻听了吗?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状元郎居然要找姑娘!!
这相当于一个普度众生的谪仙,一开口一嘴东北大碴子味的口音。
等等!
状元郎不是断袖吗?他怎么要找姑娘?!
天呐!难不成状元郎是通吃的?!
既可以搞得定玉面阎王首辅大人,又可以软玉温香在怀,男女通吃的!
没看出来啊,状元郎这单薄的小身板竟然如此勇猛,真是吾辈楷模啊。
在内心翻滚了无数条弹幕之后,众人看向程染的目光忽的热烈了许多。
宋长仁微微皱眉,他的声音带着极其的不确定,他都怀疑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从程染的嘴里蹦出来的。
“你......要找姑娘?”
程染点了点头,怎么,去秦淮河夜游不找姑娘陪难道找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吗?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基佬,我就爱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宋长仁和唐致愣在原地。
而身旁的进士同窗便已经很热烈的开始招呼程染了。
“状元郎我告诉你,要说姑娘,定是温玉楼里的姑娘最好,模样好,脾气好,多数是江南女子,软软糯糯的很啊。”
程染听着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软乎乎的姑娘,我喜欢。
“以状元郎您的模样,只管站在哪,便是姑娘可着您挑了。”同窗又是羡慕又是感叹的开口,状元郎的模样,不要说女子,他一男人都不敢多看,多看一眼就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这句话程染是赞同的,原身可是白月光啊,那模样必定好看,虽然这里的黄铜镜模糊的一批,她还是能隐隐看出来自己长的不错。
“状元郎,我已经包了几艘船,咱们现在便去吧。”又一同窗走过来开口,他家不缺钱,这次状元郎肯赏脸,那就更不在乎钱了。
不一会儿,整个汴梁就都传遍了,那新科状元郎要去秦淮河畔找姑娘。
秦淮河畔客舟如星,灯火如龙,因着是科举中榜之日,文人才子自是要风流一番,今晚要比往常还有旖旎几分。
入夜之后,河畔上的繁华若非亲眼所见,程染是万万想不到那官柳动春条,秦淮生暮潮,楼台见新月,灯火双桥是何等的模样。
花灯明灭夜里徘徊,搅乱了一池胭脂色。
程染怔了半晌,终是明了为何自古文人戏子的旖旎艳事总是少不了秦淮河畔,隔江犹唱后庭花,不知恨呐。
换下那绯色进士服的程染,此刻罕见的没有穿那一身白衣,而是穿上了江南烟雨的朦胧天青色。
圆圆看着程染欲言又止。
程染低头看去,目光碰在一起,神色轻笑,拍了拍圆圆的肩膀说道:“走罢。”
“程兄。”换了便服的进士们也不再如之前的那般拘谨,而是拱手笑道。
圆圆站在程染的身旁,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些轻浮的浪荡子,不过她的面相太吃亏,这般怒目圆睁总是多了几分娇嗔。
“程兄这位......”看着圆圆也不似仆人,样貌也好,只是不知道跟程然是什么关系。
程染虽是少年,但到底要比圆圆高上些许,她缓声说道:“我家的小姑娘。”
询问的人又怔住了,程兄还真是......手段非凡啊,竟是带着自己的情人来秦淮河找姑娘。
佩服佩服。
程染举步就要向前走去。
圆圆扯着她的衣角:“公子......别去了......”
语落,却是游船画舫缓缓靠岸。
程染踩上了船,站住之后,她自然的对着圆圆伸出了手。
圆圆只见那青玉白芷般的手缓缓伸来,在旖旎的秦淮夜色中硬生生的透出了一丝清冷。
圆圆原本满腹的劝诫都忘却了,小心翼翼的搭上程染的手,抬腿走了上去,以她的身手,即便是这船游行出数十丈她也能轻而易举的追上,可是此刻她却像是那些柔弱的女子一般,搭上了公子的手。
“站稳了。”脚步落下,公子便开口。
圆圆连忙放开了手,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六朝烟雨中,唯有这秦淮河不曾失了半分颜色。
一夜鱼龙舞,灯火摇曳。
“秦公子,恭喜高中!”那老鸨妈妈扭着腰肢,捂嘴笑着迎了上来。
“今秦公子还是找玉枝姑娘吗?”
秦公子便是那位财大气粗的同窗,只见他这次轻摇了折扇,笑着说道:“田妈妈,你这次定是要感谢我,往后我去找玉枝都不好意思收我钱了。”
田妈妈听罢笑的更欢了,秦公子的这话,便是有大活了。
“秦公子爱说笑,不知那位恩客是何许人也?”
秦公子收了折扇,笑着说道:
“便是那新科状元郎,程然。”
一语落下,竟是满船画舫,亭台楼阁俱是一静。
晌午时那新科状元姿容绝佳,名动汴梁,引得御林军护卫才得以走完这趟状元游街,事情早已传的纷纷扬扬,更不要提程然与首辅大人的旖旎艳事也是汴梁的谈资,只是能够见到的到底是少数,更多的人听闻了罢。
“真是那状元郎程然?”楼阁之上,一容貌秀丽的女子懒懒的掀开了帘子,向那秦公子走去。
秦公子眸光忽的亮起,看向那女子点头肯定道:“便是那状元郎程然。”
“清疏姑娘也有兴趣吗?”
温玉楼的头牌花魁娘子,秦淮八艳之一的清疏姑娘。
清疏并未作答,只是轻抬了青葱手指,缓声说道:“那侍郎大人,推了吧。”
此时秦淮河上,无人不知,那姿容绝佳的状元郎来了。
“妈妈,那劳什子的蒋公子便叫苏儿去服侍吧,女儿要去瞧瞧那状元郎。”
“听说首辅大人的床上宠竟是来了这秦淮河找姑娘,再不去看可就错过了。”
“他真的来了秦淮河了?”梁锦桢微垂了眼眸,神色未变。
他可是对首辅大人说过,他那小孩儿,他可是要动上一动。
而少年未至,便已是满楼红袖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