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忽的迸发出比方才还要热烈十倍不止的呼声,程染这被呼声震的耳旁嗡嗡的,还没等她从懵逼中反应过来,五颜六色,如山如海的手帕和香囊齐刷刷的扔向了程染,瞬间将程染砸了狗血淋头。
程染:卧槽?
正应了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又或者是,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总之,这次状元游街,程染被这各种气味的香囊砸的鼻间泛痒,好几次都打不出喷嚏来,一双天青色潋滟的眼眸带上的微微湿色。
别扔了!卧槽!
程染被砸了鬓角的簪花都歪了,可是这人群为了表达喜爱之情,相较于现代的爱豆应援是丝毫不差,手中的帕子香囊扔完了,众人兴奋起来便是有什么扔什么,当一支金簪扔下来的时候,堪堪划过程染的前方。
这是状元游街吗??!!
确定不是即将成为凶杀现场?!
身下的白马一声嘶鸣,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突然失控的开始朝人群狂奔。
程染被熏的晕晕乎乎的,来不及反应,在发狂的马上摇摇欲坠。
身后的榜眼和探花硬生生的被人群给冲散了,宋长仁默默的将鬓边的杏花摘了下来,反正也不会有人看,这般不伦不类的却是难受。
绯色的状元服裙角在掷果盈香中翩然而起,失控的白马越发暴躁,程染扯着缰绳险些摔了下去。
而距离程染最近的圆圆,杏眸一寒,公子未骑过马,这般下去怕是要摔狠了。
圆圆起身想要将程染接下来,却不料被蜂拥的人群越发的挤到了外围。
一声凄惨的嘶鸣声伴着车轮声从程染的前方狂奔而来,拖着马车的两匹烈马脊背上深深插着两把匕首。
蜂拥而至的人群这才挽回了些神志,匆忙的躲避着这失控的烈马。
程染只觉得身下的白驹被这冲过来的烈马惊吓的更快失控,白驹的前蹄猛的扬起,而马背上的程染顿时被摔飞出去。
一瞬间的事情实在太快,程染只来得骂一句卧槽。
自烈马之后,梁锦桢一身玄衣,凌厉的眉宇下一双星眸,只觉得让人扑面而来的枭雄气息,可偏生梁锦桢又不同于旁人的粗犷,他既有剑眉星目的锋利,又带着寒雪冬霜的俊美,似是边关雪塞中一朵凌厉的映霜红。
伸手将程染揽了过来,少年的腰肢纤细又覆盖着一层肌肉的弹性,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绯色与玄色似飞鸿踏雪般落下。
梁锦桢星眸轻移,只见少年白雪似的面容并未有什么神色,是极为疏离清冽,可偏生眼角一抹红映着桃花微醺的唇瓣,这白晃晃的日光倾泻汹涌而下,在他湿漉漉的眼眸里映出了一方波光潋滟的韫色。
梁锦桢只觉得在这一瞬,他像似碰到了话本中的精怪,单单是这般平静的看着,便已是挣脱不掉。
程染鼻间充斥着各种香气,方才在马上又用尽了力气,一时之间竟是没看清是谁救了自己。
“状元郎,可是要当心。”
程染的视线终于有了焦距,透过隐隐的泪水,只见一张陌生的面孔,他凑的极近,周身凌厉的气势从众多软趴趴的香气中脱颖而出。
程染定定的看着对方,天青色的眼眸朦胧了,在这沉寂中,只见她胭脂色的唇瓣轻启:
“阿嚏!”
可算出来了。
程染眼角含着朦胧的雨雾,然后将唾沫狠狠的喷在了梁锦桢的脸上。
即便是自认为对任何事都能够波澜不惊的梁锦桢,此刻也怔住了。
程染打完这个喷嚏,麻溜的从梁锦桢的怀里挣脱出来。
此时,梁锦颐匆忙赶来,他未见程染打喷嚏喷了二哥一脸的场面,见到的便是程染极为抗拒的看着梁锦桢,而二哥凌厉的面容却严肃到了面无表情的地步。
“二皇兄。”
梁锦颐将程染扯到了自己的身后,桃花眼眸温温润润,他看着梁锦桢说道:
“二皇兄,程染落马多亏了二皇兄,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梁锦桢凌厉的眉眼一挑,他这个不中用,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三弟,何时有了这般胆色?
“你与这状元郎相熟?”
是相熟,不是相识,若只是相识,又何来立场替状元郎道谢。
程染看着突然出现的梁锦桢,只记得她要走剧情了,方才又被系统提醒第一阶段目标完成了,那么她要开始对主角攻开始勾勾搭搭了。
梁锦颐还未开口,他的衣袖忽的被扯住,只见那一身绯衣的少年郎,还红着眼眶,白玉般的手指怯怯的扯上了梁锦颐的紫色软烟罗外袍,那如春日融雪碎冰般极致清冷的面容,不似凡尘人,可是偏生这穿着绯衣的谪仙开口了。
她说道:“我与他相熟,他既可代我。”
踱步而来的顾积阑忽的停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