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冷遇重返家乡
“唉!”欧阳洵向雪儿介绍完自己和阎耳梅的艳遇后,叹了叹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问雪儿:“这多事之秋,也不知阎哥哥在什么地方?”
“完了,完了。无可救药了!”雪儿听完了欧阳洵讲完了她的恋情故事,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善意地提醒道。
“洵儿,你可知道,我义兄可是有妻氏的人啊。”
“我后来才知道的。不过,妻子是传承家族的纽带,知音才是男人的伴侣;我不在意做妾,只要双方深深地爱着,我才不介意呢。”
一番奇谈怪论,不无几分道理,倒使得雪儿无话可说。
“雪儿姐姐,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洵儿要和雪儿姊妹相称,关系自然进了一层。出家人六根清净是很难做到的,雪儿面对突如其来的缘分也无法抵御。
雪儿沉思了一会儿说:“自从在鸡公山上与闯贼溃军大战一番之后,我们就被冲散了。不过,请放心好了,凭我义兄的武功强于我十倍!如果不出意外,我想他此时正坐在帅帐中,与史将军们商议国家大事呢。”
“但愿如此,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
正如雪贵妃所料到的一样,阎尔梅、胖头儿、鼠目儿、瘦猴儿、矮子儿五人在鸡公山下左冲右突,相互照应,毫发未伤,趁夜色杀出了圈外。
阎尔梅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急忙问四人道:“你们见到雪贵妃了吗?”
“没有。”四人你望我,我望他,个个摇头说:“没有看见!”
“快找!”阎尔梅焦急地说。
他们五人在山上山下,凡是有打斗的地方找了一整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阎尔梅只好垂头丧气地领着四人,顺长江而下,回扬州复命。
“启禀主帅,阎尔梅前来复命!”阎尔梅进入史可法的中军帐,单腿而跪,双手抱拳,向主帅报到。
“快快请起!”
史可法挥手令侍卫赐坐后,急切问道:“阎大人一路劳顿,可寻得雪贵妃?”
“唉!”阎尔梅落坐后,叹了叹口气说:“回主帅的话,在河南嵩山倒是巧遇了,但在鄂豫交界处的鸡公山脚下,又被李自成的溃军冲散了……”
阎尔梅如此这般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最后说:“在我们苦寻无果的情况下,下官只得将胖头儿、鼠目儿、瘦猴儿、矮子儿四人带回来,凭主帅差遣。”
“还是留着你自己差遣吧!”史可法听后,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冰冰地问道:“雪贵妃没有向你交待什么?”
“主帅不问,我倒是忘却了。雪贵妃告诉我,吾皇有遗诏:希望建都金陵。”
“这事我知道了,雪贵妃身上没带什么?”史可法是想打听金印之事。
“倒不曾问过。”阎尔梅实话实说。
“哼哼!”这点小事也办不好,何谈国家大事,酸秀才一个。”史可法想到这,发出一声冷笑,面无表情道:
“本帅尚有军机要务在身,阎大人请便!”说完,他头也不抬地离开了中军帐,往后帐而去。
阎尔梅受了冷遇,灰溜溜地从中军帐中退出。
胖头儿见他出来,忙迎了上去问:“阎大人,主帅对我们的到来高兴不,给你封了什么赏啊。”
“封了我们什么头衔?”其他三个迫不及待地问道。
“封了个鬼头!”阎尔梅本来就在气头上,他们这一问,无异于火上浇油。
阎尔梅气恼地说:“我们赤诚报国,天地可鉴!史将军只因这次寻找贵妃未果而冷落我们,未免有失大帅风度。”
“哎”鼠目儿猛拍大腿,醒悟地说:“难怪史将军生气,想必是他并不是想要找到雪贵妃其人,而是想得到贵妃包袱里的宝贝。”
“宝贝?”经鼠目儿这一提醒,倒使得阎尔梅想起民间的风言风语。
李自成攻进紫禁城后,曾四处搜寻代表大明江山的宝印“崇祯皇帝之宝”, 掌握了它,预示着真正夺回了大明政权。
它就像一个军队的军旗,不论战争的残酷,直至战到一兵一卒,只要该军的军旗还在,就说明这个军队还在。否则,该军人员还有上千人,而军旗却被敌方夺走了,该军将不复存在。
李自成寻宝印未果后,败退于北京,清兵占领后,广贴布告行赏,谁能找到崇祯的金印或提供雪贵妃的下落,重重有赏。奖赏由原来的百两银子,提升为百两黄斤。
难怪雪贵妃肩上的包袱左右肩相换,而不要他人帮忙,想必是她包袱里真是崇祯皇帝之宝印。
想到这里,阎尓梅后悔莫及,连连拍着自己的秃头,喋喋不休地说:“我怎地这么笨,这将如何是好……”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矮个儿愤愤不平地咕噜着。
“是啊,阎大人!我们不如自己招兵买马,杀过江去,与清兵见个高低。”
显然,胖头儿还不知道,阎大人的家就在江北沛县。
胖头儿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阎尔梅,他坚定地说:“走!回家去!”
阎尔梅的家乡就在彭泽湖边的沛县,十八个天井的阎家大院占地约百余垄地,在方圆百里是有名的富裕之家。
他们一行回到阎府,刚刚落坐,阎尔梅就风风火火写好拜帖,就差下人送往周边乡绅。
两天后,沛县各乡绅如约来到阎府客厅落座,一番客套后,阎尔梅首先发话。
“各位乡党,今天我把大家请来,是商议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阎大人德高望重,我们听您吩咐。”一位乡绅首先表态说。
“阎翁爱民如子,同情乡民疾苦,十乡八里谁不知晓,其《采桑曲》名扬乡梓。”说着,沛县的潘秀才摇头晃脑地吟颂了起来。
种桑人家十之九,连绿不断阴千亩。
年年相戒桑熟时,畏人盗桑晨暮守。
前年灾水去年旱,私债官租如火锻。
今春差觉风雨好,可惜桑田种又少。
采桑女子智于男,晓雾浸鞋携笋篮。
幼年父母责女红,蚕事绩事兼其中。
织不及匹机上卖,急偿官租与私债。
促织在室丝已竭,机抒西邻响不绝。
残岁无米货入苦,妄意明年新丝补。
“是呀!谁不知道你阎大人才高八斗,智勇双全,听从您的调遣不会错的。”
“到底何事这么重要,请阎大人说明为快,我们支持您!”各乡绅纷纷表态。
最后,沛县的头面人物何财主也表示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