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邹丹之言,不仅是曹震有些狐疑,就连经常私下与其探讨水战的邹靖、亦是一脸狐疑之色。邹丹居然如此厉害?平日里可没看出来啊!莫非此子与自己交流水战之时,竟然还留了一手?
可当其看见邹丹话音刚落、脸色便开始有些不自然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厮为了说服大将军、允其加入水军,居然在胡吹大气、口出狂言呐!看来这厮亦是觉得、方才之言太过狂妄,饶是以其城墙厚的面皮,亦是有些挂不住了!
等等!方才这厮说的是‘吾等’,这岂不是连他邹靖亦是捎带上了?”
邹靖想及此,顿时脸色羞红一片,心中不禁暗怪邹丹:
“汝也太能吹嘘了!再者,汝要吹嘘便吹嘘自己,为何还要拉上他人做垫背,端得不当人子!
大将军麾下都是些何等人物,那皆是真刀真枪与异族厮杀出来的、战功赫赫之辈,汝邹丹有何颜面与那等豪杰之辈相提并论?还拉上某邹靖与汝一起丢人现眼,这让大将军如何看某邹靖,当真是混账至极!唉!交友不慎,羞煞人也!”
想及此,邹靖不自觉地与邹丹拉开了一些距离,好似在表明:此人与某无关,某邹靖羞于与此人为伍一般!
邹丹自己胡吹大气一番,亦是发觉自己吹嘘得有些过了!只是其向来有些混不吝,既然说了,那便就认了吧,不管汝等信与不信,反正某自己信了便是!
曹震此时亦是反应过来,是邹丹为了回到水军之中,在为自己吹嘘!观其面色,怕是其自己心中、亦是没底,只是面皮较厚、硬撑着罢了!
想及此,曹震禁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曹震并不反感邹丹此举,既然其敢于自称、其余将领在水中未必是其对手,便定然有着过人之处!
虽然未必真有如此之能,但是仅凭这股不服输的劲头、便值得赞赏!作为武人,岂能轻易自认不如他人?有好胜之心方能不断上进、勇攀高峰!于是曹震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不曾想,某无意间居然发掘了两位水战强将,当浮一大白!来!诸位,吾等胜饮!”
邹靖有些羞愧地与曹震对饮之后,才出言道:
“启禀大将军,虽然邹靖在水战之上颇为自信,但是口说无凭,在寸功未力之前,实在无颜与大将军麾下诸位将军相提并论!邹都尉正是年少轻狂之时,虽是一时心直口快,然其勇气可嘉,某时常与其探讨水军作战之法,深知其能力着实不俗!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大将军海涵!”
邹靖说完之后,忽然记起大将军方二十二岁,自己却说已经二十五岁的邹丹年少轻狂,心中顿觉不妥,不禁又是一阵汗颜,然而话已说出,正如覆水难收,汝之奈何?
看着放下狂言,犹自强行做出一脸自信之状的邹丹,邹靖恨不得去踹上一脚。可惜此时不是时候,还得继续说服大将军,不能因为这混不吝,错失眼前重回水军的大好时机,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
“邹靖亦非妄自菲薄之人,作为南方之人,自身擅长的本就是操练水军、以及率领水军作战,若是大将军欲组建水军,邹靖愿毛遂自荐,定然竭尽所能,为大将军练出一支强军!”
曹震见这两人今日的举止,虽然觉得好笑,但是亦是看出了这邹靖乃是一位实诚稳重之人!
如此刚好,一个冲劲十足、一个行事稳重周全,左右此时水军并无强敌,就让此二人去展现一番,说不定会继续为自己带来惊喜、也未可知!最不济,也比自己麾下那些、没有接触过水军的将士们强!更何况,还有黄忠在旁看着,量也无妨!
想及此,曹震便对二人道:
“很好!既然二位如此自信,某岂能不给二位施展一番的机会!”
二人方才一番做派,便是为了争取加入水军的机会,此时心愿得偿,自然是欣喜不已,忙不迭地对曹震连连道谢。
曹震笑着摆摆手,继续对二人道:
“既如此,某亦不瞒二位,军械司中郎将公输瑜、早已开始打造新式战船,某称之为轮船。此船不同于大汉任何船只,速度比之同等大小的战船、要快上接近一倍!”
邹靖、邹丹闻言顿时大感惊讶,正如二人自己所言,其自幼便生长于大江大河之畔,出行大多皆是乘船,从军后又见识过多种战船,自然对船只熟悉无比,只是任凭二人想破脑袋、亦是想不出,何等战船能够提速接近一倍!
只是大将军岂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说出、便定然能够实现,至于如何做到行驶如此之快,届时自己二人一见便知!
曹震顿了一下,继续对二人道:
“某非但准备了战船,同样准备了两万预备水军,这些人皆是生长于江河湖海之畔,汝二人亦可从家乡招募一些将领,协助汝等操练水军!”
二人已经被一个个的好消息震惊得头昏脑涨,只是忙不迭地应诺 ,并保证、必定不让大将军失望!
曹震满意地点点头道:
“如此便好!汝二人将手中事务安排好,待涿郡有了接替汝二人职务之人,便可直接去辽东寻某!”
曹震话音刚落,王冲又来禀报:
“启禀大将军!涿郡太守温恕求见!”
曹震闻言连忙道:
“快快有请!”
不久之后,门外便传来一阵清朗的话音:
“大将军的美酒,当真是十里飘香啊!温恕实在是垂涎欲滴,特来讨一杯美酒,压一压这腹内馋虫,不知大将军可否应允?”
曹震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那温太守还不快快入席,更待何时!”
二人说笑间,温恕便迈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小童,只见温恕见礼道:
“涿郡太守温恕、携犬子温恢,见过大将军!”
那小童便是温恕独子温恢,年仅六岁,却是已经颇为懂事,随着父亲一板一眼的行礼,丝毫不见怯懦之色!
曹震和煦地道:
“温太守不必客气,快快入席!”
温恕亦不再客气,挽着宽袍大袖便坐了下来,那小童温恢则是立于温恕之后,无丝毫失礼之处!六岁小童,便如此彬彬有礼,甚至在行至之间,居然流露出一丝温文尔雅之态,着实难得!
此时,邹靖与邹丹以及王飞父亲连忙上前行礼,温恕温和地道:
“诸位不必多礼,快快入座!今日大将军当面,吾等只论私谊,不论官职品级!”
曹震亦是哈哈笑道:
“温太守此言有理,诸位快快就坐!某此行乃是为一些私事,本不与欲打搅温太守,既然温太守今日有暇,那吾等便开怀畅饮一番!
史阿,快为温太守斟满美酒,再于某身边添置一副案几,备上一些甜汤,让小温恢坐于某身侧!”
小温恢见大将军如此喜爱自己,居然要自己坐于其身侧,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其父温恕。而温恕见曹震如此抬举一个孩童,如何不知此乃是他温恕的礼遇,心中十分感动,因此并未推脱,只是冲温恢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温恢得到父亲的支持,便不再犹豫,走到曹震跟前深深地施礼,并用那清脆的童音道:
“温恢,谢大将军厚爱!”
说完便学着其父,有模有样地挽着袖口,于曹震身侧落座,看得在场众人纷纷赞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