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王飞父亲讲述,曹震觉得这人越来越像关羽!在整个大汉,身高九尺之人本就不多,此时又在涿县、且还是外来之人,更是有一身惊人的武艺,这些条件、越来越向着关羽贴近!
曹震自然不会怀疑王飞父亲的眼力,要知道那王飞虽然性格倔强,但是作战极其勇猛、一身武艺亦是极为不弱。
由于当时骑兵被夏育调走,渔阳仅剩五百骑兵、一直没有得到补充,而鲜卑得知渔阳骑兵稀少,所以一直袭扰不断。
能在当时那种凶险的境况下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大浪淘沙之下炼出真金!就连曹震也是心口中箭、险死还生,而王飞、陈青等人虽然小伤不断,却是从未受过重伤,依然四肢健全地活跃在战场之上,由此可见,这些人皆是武力不俗之辈!
而王飞没有师承,一身武艺全部传自其父亲,其父能培养出王飞那等悍将,可见其年轻时亦非凡人,虽然此时已经老迈,但是其眼力定然会更加得老辣,自然不会对那人的武力看走眼!
想及此,曹震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怪异之感,自己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来碰碰运气,看看能否碰上关羽,至于那算得上是自己师兄的刘备,曹震并没多大兴趣!
以此人那不安分的性子,绝非久居人下之人,看在师叔卢植的面上对其提携一把、倒是无妨,将来究竟如何、便要看其自己了!若是其胆敢在幽州搅风搅雨,曹震定然不会容他!曹震可不会因为私情、而做出有损幽州根基之事!
而对于张飞,此人猛则猛矣,然曹震对其后来“亲士人而不恤士卒”的行为却是极为不齿!连为其抵刀兵、挡箭矢之人、其都不去爱惜,可见此人对百姓更是薄情寡恩之人!
此时其还年轻,曹震打算看看、能不能引导其改正,若是死性不改,纵使其有霸王之勇,曹震亦是不用!
而关羽虽然骄傲,却能“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这是因为其见惯了世家豪强多行欺压良善、横行霸道之举,更是曾一怒杀死欺压良善的豪强、而远走他乡,因此,难以对世家大族有何好印象、亦是可以理解!
更何况,其不但对刘备忠义无双,对下级士卒亦是善待有加、义薄云天!如此人杰,怎能不让人心生喜爱,虽然其性子高傲了些,可是曹震麾下何人没有自己的骄傲,只要其有那个骄傲的资本便可。
令曹震没想到的是,还未到涿县,随便碰上一位老者居然是自己袍泽王飞之父,而更巧合的是,租住王飞家偏院的,貌似便是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就好像上天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合该自己此行能够满意而归!
收回思绪,曹震对王飞之父道:
“不瞒伯父!某此行只是巡视幽州,并无要紧之事,既然伯父犹豫不决,那便让某去见一见此人!若是其表面伪善、实则是穷凶极恶之徒,某便将其拿下、明正典刑!若是其表里如一,某便给他一个机会,让其去征战异族,行那功名旦凭马上取之事,如何?”
王飞之父闻言大喜:
“多谢大将军!老朽这便为大将军带路!”
说罢,便紧走几步来到其战马身前,解下缰绳、一翻身便干净利落地上了战马,曹震看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居然还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不禁大赞:
“伯父好身手!”
说完便下令道:
“上马!随王伯父走上一遭!”
这才有了刚开始的那一幕!待众人进了涿县,又行了半个时辰之后,便来到一片百姓宅院群落当中。这片百姓宅院群落皆是修建得较为宽敞、颇有章法,细看之下,尚能看见新翻修过的痕迹。
见到曹震不住地打量这些院落,王飞之父便对曹震道:
“这些人家、大多皆是有子弟在大将军麾下从军,太守府对吾等多有照料,涿县令亦是时常让士兵前来、帮助吾等平整道路、修补房屋!”
曹震闻言一愣,涿郡太守温恕乃是一位身负大才的长者,曾去辽东面见过曹震,曹震亦是佩服其为人以及才能,对其礼遇有加,而涿郡都尉乃是赵云来整肃军备时、提拔起来的邹丹,亦是颇为勇武,不曾想,这涿县令亦是位爱护百姓之人!
想及此,曹震便问道:
“不知者涿县令是何人,竟然会如此体恤边军将士亲属?”
王飞之父恭敬地道:
“回大将军,涿县令曾为破虏校尉,其亦曾于边军之中抗击异族,因此,对边军将士亲属尤为亲厚!”
曹震闻言、瞬间记起了此人的履历:此人曾与公孙瓒攻击鲜卑,被鲜卑围困之时、还曾被公孙瓒所救。历史上黄巾起义之时,就是此人在涿郡召集义军抗击黄巾,而刘关张便是那时跟随邹靖、开始展露头角的!
此人黄巾起义结束后便被封为北军中候,虽然品级不高,却是身居要职,后来又随皇甫嵩平定韩遂、边章之乱等等。
想及此,曹震不由心中一动:此人乃是长沙人,却能在这幽州边郡率军抗击异族,可见其领兵之能亦是颇为不凡,不知其是否擅长水战?若是其能擅长水战,那此行便多了一个意外之喜!
还有那邹丹,其乃是扬州人,说不定亦是善于水战而短于陆战!就像程普、韩当到了东吴,由于是北人、擅长的是骑兵作战,让其去带领水军、必然会能力受限!如此,说不得此次要寻这两人深谈一番了!
王飞之父见曹震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状,便没有再出言打搅,只是在前面默默带路继续前行。待曹震心中有了计较之后,发现王飞父亲已经到了一座宽大的宅院之前翻身下马:
“大将军!这便是老朽的宅院!说罢,还有意无意地、向着自己宅院旁的一个偏院瞟了一眼!”
曹震见此便亦是翻身下马,对史阿点了一下头。史阿跟随曹震时日已久,自然能对曹震的意思心领神会。
只见史阿观察了一番、王家门前的巷子,发现此处并不利于骑兵作战,于是便对着王冲等人做了几个手势,王冲等人立即下马,分出几十人牵走战马,剩下之人尽皆散开、将王飞家的宅院以及偏院包围起来。
此时许多百姓听见外面传来众多马蹄声,纷纷开门出来查探。而王飞家偏院的木门、亦是吱嘎一声慢慢打开,一个二十几许、身形极其高大威猛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关羽原本对于马蹄声并不在意,在此地居住的、皆是边军将士的亲属。因为征北大将军爱惜士卒,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在征北大将军的影响下,整个幽州无论是官府还是百姓,皆是对边军亲属尤为亲厚。
平日但凡有何喜庆的日子,官府或者是军中将士、前来看望慰问边军亲属之人,可谓是络绎不绝。有不少马蹄声来来往往、乃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但是当关羽听出、居然有大队的马蹄声停留王老伯家门口之时,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当然,关羽没有考虑到是自己的问题,因为其从未在幽州做过违法乱纪之事。
其首先是考虑到、是不是王老伯的儿子率军回归,但是转念一想,王老伯的儿子不是刚刚探亲结束,回平军中去了吗?
莫非,王老伯那儿子在军中惹下了祸端、官府前来问罪?这亦不可能!王老伯那儿子乃是边军校尉,据说征北大将军初从军时,其便是征北大将军的上司,如此资历之人,即便犯错,亦是由征北大将军亲自问罪其本人,怎会祸及家人?
莫非是有歹人寻上门来?这亦不可能!幽州百姓在大将军的政策下,此时个个皆是贼曹一般,有何歹人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涿郡治所、涿县为非作歹?
更何况、此乃何地?乃是众多边军亲属居住之地,家中皆是不乏弓马娴熟、武艺高强之辈,何等歹人敢于前来闹事,这与送死何异?
左思右想、皆是没想明白,最终关羽一咬牙,心中暗道:且不管那许多、先出去看看!
王老伯一家、若无危险便罢,若是有危险,念其一家平日待某不薄,某关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一家陷入危险当中!先救王老伯一家脱险,大不了继续亡命天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