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音,我绝不可能伤害你。”温雪言面露难色,心里也有挣扎,“你信我吗?”
荀音:“这还用说?”
温雪言暂时放下一颗心来,但随即又皱了眉,“这小子,他与西方大帝极为不穆,见面就掐。”
“师尊为了我的事,也被迫站队东帝了。实际上,他老人家,也给咱们擦了不少屁股。”
“蟾宫仙子是西帝的人,就和咱们师尊划清了界限。”
所以,天尊不仅有三个不省心的徒弟,一群傻der儿徒孙,最近还和老相好生了龃龉。
真是太惨了,老爷子。
外头的小八好像醒了,还在扯着嗓子喊,“八八,温雪言,你见了本大帝还不下跪!”
“你还不快杀了荀音!八八!”
荀音不耐烦的轻叹一声,抬头看了齐斯玉一眼。
齐斯玉点点头,直接走出去了。
下一刻,羊叫在四野激荡,扯着嗓子,几乎像是被开膛破肚,听得倾若这个常年听鬼叫的,都皱了眉!
倾若心道,荀音一个眼神,齐斯玉就得令了?
那么,这种默契,她和温雪言也能有吗?
她偏头看了温雪言一眼,他正在喝奶茶,瞧见倾若这个挑眉的眼神,当即呛住。
“咳咳!”温雪言放下碗,“我又错哪了?”
倾若捏捏眉心,“没有。”
你没错,是我有错,还以为能跟你心照不宣!
过了约一时半刻,齐斯玉进来了,端起荀音的碗,喝了一口。
荀音递过去一块干粮,也没说话。
齐斯玉顺手接过去,老实吃起来。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稀松平常,两个人像过了好多年的日子一样,如同田间地头寻常夫妻。
可在倾若眼里,明明也才几个月罢了。
她和温雪言,可是相处了一千多年。
她大师兄永远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总给些她不愿意接受的东西。
譬如鬼奴!
夜深了,四个人就面临睡一个帐子的问题。
具体怎么分配,好像也没什么头绪。
最终,还是温雪言齐斯玉出去,用结界扛一宿,让倾若和荀音在帐子里头睡。
两个向来不大对眼,现在也不是很熟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蒙古包里火炉劈啪作响,外头小八也安生了,气氛异常尴尬。
不过,倾若背对着荀音,一言不发,好像睡着了似的。
“师娘!”
没人应。
“师娘!师娘!”
倾若呼吸粗重了一下,还不搭理。
荀音扒拉她,“师娘,你睡着了?”
倾若长出一口气,不耐烦道:“现在醒了!”
“干嘛?有屁快放!”
荀音:“你说,如果师尊问你,他以后没了神职,甚至也不是仙了,你还会不会喜欢他,你怎么说?”
倾若半天没说话,就在荀音觉得她不会回复的时候,她道:“本来我也不喜欢。”
什么神什么仙的,倾若没那么在乎。
曾经她喜欢齐斯玉,也不是喜欢那个身份,她只是喜欢冷静沉敛的,不那么闹腾的人,什么时候都能情绪稳定。
不像温雪言,一惊一乍,时不时来一个大惊喜,能把人吓死。
“不过,你若是问二师兄这样说,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乱问,也不是个会胡思乱想的。”
“肯定有这个苗头了。”
苗头?不再是神仙的苗头?
他要干什么?
荀音在黑暗中转了转眼珠,道:“那我好像答错了。”
倾若蒙上被子,道:“嘁,神经。”
好像荀音问这些事,说这些话,倾若只觉得她平添烦恼。
荀音转过头来,对着她道:“你难道,就能一点儿也不对我师尊上心?”
倾若又不理了,且怨气还加重了不少。
荀音:“我才不信。”
对方似乎真的睡着了,并没反驳。
荀音也很快入梦了。
梦里,齐斯玉满身是血。
他好像站在一片海雾之中,眼神苍凉而悲戚,甚至还带着一片颓败,好像死人散瞳前的最后一刻。
他说:“你不难过就好。”
“阿音,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会难过。”
他很快与那片海雾融为一体。
大朵大朵的浪花掀起来,砸碎了海雾,也彻底消散了齐斯玉的身形。
荀音在空无一人的大海里喊他,无论怎么寻,都寻不见。
她用不出仙法,化不了龙身,甚至连乾坤袋也没有。
没有人能帮她。
谁说她不难过?谁说的?
突然,她一脚蹬空,落到冰凉刺骨的海水之中。
这原本是她龙族的领域,却并没有让她觉得舒服。
相反,她窒息得快要发疯了。
“阿音!阿音!”
听见有人叫她,她急忙上浮,可惜,怎么也浮不上去。
她渐渐发觉,这不过是在做梦而已。
可是,她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就在冰冷的海水里,浑身麻木失去知觉。
她陷入漫长恐怖的梦魇之中,没有任何能出去的途径。
迷迷糊糊,她开始觉得身上在发烫,
她猛地喘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眼前有个人,正趴在荀音身上。
她醒了吗?
的确,她没有窒息感,浑身也从刺骨的冷,变得滚烫。
而身下,也传来一阵阵撕裂似的痛,仿佛直达周身各个大穴。
虽然痛彻心扉,却能让她瞬间清醒,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这人正是齐斯玉,
这是最快能冲破梦魇,又让荀音能恢复仙灵的方法。
“你梦见什么了?”齐斯玉累出了一身汗。
不知为什么,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可荀音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以交合为目的的交合,和以打通筋脉为目的的交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这更像是双修,不太舒服,可以说是特别痛苦了。
可齐斯玉没有一点儿含糊,他真的端着一张长辈脸问:“我问你,梦见什么了?”
他严肃得有点让她害怕,甚至有点恶狠狠。
其实,那枚封鬼索,虽然被荀音强行扯断了,但其阴毒的效力并没彻底根除。
它会时不时跳出来,让荀音束手无策,甚至——要荀音的命。
齐斯玉问不出一个字,索性,也就不问了。他意识到他兴许吓坏了她。
他拉过荀音的后脑,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不是双修,而是缠绵的,抚慰的吻,一下一下,把她搅弄得温软起来,让她周身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