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小八委委屈屈，在原地老实趴着，一点儿瞧不出是个灵羊。
“吐出来！拉出来也行！”温雪言警告它。
“我们自知对你有愧，若是把上神令还来，我们还送你回方壶山，过从前的日子。”
“你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
倾若扁扁嘴，觉得他这样纯粹是徒劳。
灵羊能开口说话，足见，它已经吸收了上神令的力量。
果然，小八真的鼻青脸肿道:“没了，上神令被我吃掉了，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
它竟然是蓄谋已久，跟了他们好长时间了，只不过这次恰好有羊的躯壳，能让它借尸还魂！
它满眼放白光，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你吃我一次，我吃你一次，不是很公平吗？”
它他娘说的还有点儿道理。
可是……东方大帝那边怎么办？
这上神令里先有的任务，温雪言都知道，可以后，还会不定时传来东方大帝的口谕。
这要是他没接到，那可真是完犊子了。
荀音想，大概就是，大老板的电话，你给拉黑名单里头了，这还不凉凉？
正当此时，小八突然浑身一哆嗦，倒下了。
它就好像被电到了一样，趴在那一动不动了。
“你电它了？”齐斯玉问荀音。
荀音摇摇头。
四人面面相觑，确定谁也没真对羊下死手，毕竟心里有愧啊！
可下一秒，就像丧尸电影里头的动物一样，小八一瞬间就站了起来，潇洒甩了个头。
而后，它就像个直愣愣的棍子，眼里没有神采，是名副其实的死羊眼。
四人头上都冒出一串乌鸦来，不知道这贱羊要搞什么，装神弄鬼的。
谁知，小八脱口而出，“雪言，在吗在吗？”
那是一个十分清越的男声，还带着些玩味。
荀音几乎觉得他下一句就是“上号，快！”
然而，那羊只是再问一句，“你怎么这么久，还不来找我复职？我要闷死了！”
……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东方大帝殿下？
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东方大帝啊，那怎么也得是个中老年了，起码得是个青年。
可是这声音，听着就像个小少年，不谙世事那种。
温雪言回话了，对着羊尴尬道:“东帝，我最近……有点忙。”
忙？
枕席上是挺忙的，“不可开交”。
荀音已经无法直视不可开交四个字了。
小八代言东帝，还学着表情，有点儿遗憾似的，“嗳～你忙着哄夫人吗？你那位夫人回头带来，一块儿来我宫里吃酒可好？”
“还有你那师弟夫妇，好像都怪有意思的。”
东帝必然是在溯回珠里，观摩了他整场婚典的，语气里带着欣喜和羡慕。
温雪言挠挠头，对东帝毕竟还是恭敬得多，“好，一定将她带去。若您喜欢，下次也到我三山来，尝尝我方壶山的美食。”
“真的？那我下月去，这月新春伊始，忙！”东帝声调都扬起来，显然是上心了。
温雪言:……
东帝怎么听不出客套话呢？居然还真上心了。
紧接着，羊腹腔里发出了一串脚步声，好像很急促似的。
“哎呀哎呀，他们又来了，我先不说了，哎。”
“你记得抓紧办那事啊，找我述职啊！”
东帝像背着爹妈给朋友打电话，做贼心虚。
他说完这句，小八就像被挂了的电话手柄似的，噗一声倒在原地。
四人沉默了好一会……
最后，还是荀音先开口，“东帝他老人家……”
温雪言歪了一下嘴，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嘶。”
“哪有老人家，你也听见了，是个小鬼！”
话音一落，羊突然诈尸了，歘一下立起来。
“八！”
呼——四人齐长出一口气，还以为东帝听见这句“小鬼”了。
但下一刻，羊就张嘴道，“雪言，你叫谁小鬼？”
！！！
“哈哈哈哈哈哈。”小八大笑，“吓死你了吧！”
四人进入团战状态！
鞋、板凳、锅、炉条子、铁棍子，什么都往羊身上招呼！
小八快被揍熟了，之所以还有一口气，是因为他代言了东方大帝，不能解约！
倾若把那贱羊牵出去，拴在手里，走回来接着开四人会议。
温雪言摇摇头，拿起一块牛肉干，吃得太用劲儿，把脑袋都扯得往后一摇，“我就说神职不好干。”
“那东方大帝，继承的是他父亲的帝位，孩子不大，才一千多岁。”
荀音:“孩子？才？一千多岁？”
温雪言点点头，牛肉干有点塞牙，他在嘴里涮了一口奶茶。
“当大帝的，怎么也得几万岁，所以，东帝确实年轻。
“他不大是块帝王料子，野心不小，也有魄力，就是能力撑不起来，所以，老臣一个个走了，剩下不到十个，天天和他对着干。”
“我师尊剑走偏锋，觉得我不愿意成神，反而很对东帝的脾气。一求他，他还真的愿意招安我。”
“不过，东帝可能有所误会。”温雪言扶额，“他把我当成朋友了。”
作为帝王，尤其是东方一帝，原本就不该有朋友。
他已经是无上尊者，再奢求有知心人，不是太过于贪心吗？
即便是不合礼法不按套路的温雪言，也照样对东帝怀有敬畏和戒备。
他也应该抱有人臣之心，毕竟，他温雪言能活着，一托倾若福，二依天尊命，三拜东帝赐。
“可是他交给我办的差事，也是真他妈难办啊！”
温雪言几乎要把头发薅秃了。
“这也是不愿意回去见他的原因，虽然不能对任何人透露，但我必须得跟你说，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