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往事他是不愿提及的,那些阴暗的伤痛常令他的心如寒冷,他的心性也生出了两极,表面上嘻嘻哈哈,而内心却冷若寒冷。当时他不杀白天城,对他一直留有余地,并非真正的顾念父子之情,而是为长远考虑,他的目标是天下,他不想日后背上弑父的骂名。所以在凤颜出言欺侮南烟时,他一出手便是杀招,其实不管凤颜是否会悔改,她都必死无疑。
南烟听得他的话,心里不由得生出寒意与怜意。她虽然知道白洛飞的那些过往,但是今日听他这样讲时,却还是为他心疼。她知道他有问鼎天下之心,只是没料到他的这颗心还是带着些仇恨的。她问道:“可是你要成为至尊又怎么和这件事情扯上了关系?”
白洛飞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来道:“师父知道我的这个心愿之后,便一直把我往这方面培养,并答应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在帮我之前,却要我许下誓言,等到真正的登基之前要答应他的一个要求。而此时在他看来只有楚寒与朝京那个不中用的皇帝还能做抵搞一番,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整个天下已基本上握在我的手里,所以此次便来找我,让我答应他的一个要求。”
南烟怒道:“我看你的师父从一开始便不怀好意,否则不会那么多年前就埋好了伏笑。所以他这次来便让你休了我,娶他的女儿?”虽然他们的对话中没有提到要娶谁,但是一般能令一个人早早布好局的,只有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白洛飞知道她肯定能猜的出来,轻轻抚了南烟的背道:“我那个小师妹比我小十几岁,当年在许这个承诺时她不过才三岁,我只当师父在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其实那日我娶你时,他都来找过我,我才知道他是认真的,当时我便有些许担心。不过当时他认为我娶你不过是迫于圣旨,不得不娶,是为了争娶更大的利益,便也没有阻隔,后来听到徐清长对他说我们感情甚笃时,在与钟痕打仗时,他也曾来军营里找过我。当时他曾警告过我,但是他对自己女儿还是深有信心,师娘是天下第一美人顾惜惜,小师妹又与师娘长的极为相似,而我在他的心中一直是个以女子外貌取人的人,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担心。却不知道我对你早已柔情深种,又怎么可能舍弃你娶其它的女子,所以他这次一提出来时,我便拒绝了。”
采儿道:“他也真奇怪,他女儿才三岁,就要许给你,也真是好笑!”
南烟忆起成亲时白洛飞略有尴尬的模样,又想起她在青阳关的军营里她曾见过的黑影时,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她双眼看着白洛飞道:“这样说来,我好像是抢了人家的相公了!”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白洛飞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道:“说实话,我还从未见过我的小师妹,她长什么样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再说了,我这一辈子也只认你这一个妻子。”
南烟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他虽然是你的师父,可是你现在手握重兵,身边又有如薜离、黑影这样的高手在身边,又何须怕他?”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我虽然手握重兵,便是以他的功力想杀我不是难事,今日那一掌他不过只用了六成的功力而已,而我已用了全力,即便用了全力,抵抗他那一掌,却还是极为吃力,他今日若是再多用一分力,我只怕都得受内伤。所以他说要随时娶我性命的事情,并不是口出狂言。再则他的性子冷血无情,即便是对我也没有过多的感情。”
南烟有些酸溜溜的道:“如此说来,你是非娶他的女儿不可呢?不过想想你娶了她也不亏,她有她娘的美貌,又有那么厉害的爹,哪像我,没有姿色也就罢了,还一点后台都没有。”
采儿在旁听了,怒道:“二哥,你要是敢娶那个女子,我就跟你翻脸!”自与段玉程相爱之后,她便真真切切的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她的性子虽然直爽,但是做为女子对这件事情相信没有几个是大度的,她不能容忍段玉程有其它的女子,而她喜欢的嫂子又怎能让别的女子来分了二哥的爱?
白洛飞看了看这两个女子,不禁有些哭笑道:“我的心意,你们都很清楚的,又何苦这样的来挖苦我,我若是愿意娶她,刚才就答应了。再则我下午和他聊了那么久,我才发现他真正的目的并非是让我娶他的女儿,而是他想要这个天下,就算我若答应娶他的女儿,他日后只怕都会强加干预朝政,而我也只是被他操控的傀儡罢了。且我的身边到处布满了他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而我对他的想法也略有所知,虽然这些年将身边的那些人换了不少,但是以他的性格,我敢保证他一定还有其它的伏笔。”
南烟听他这样讲,不由得也开始发起愁来,这样说来,不管怎样都是被他操控的,这个人实在是阴险,早已将机关算尽了,他们可要如何才能摆脱他?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只得道:“可是他今日为什么说给你半年的时间考虑,他又有何打算?”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半年之后,楚寒的事情我也差不多平定了,其它不归顺的小番王,我也有足够的时间铲平了,他不过是等我把事情全部大定,然后再来坐享其成罢了。如果我那个时候再不答应他的要求,他要徐掉我便也名正言顺了。”
南烟恨恨的道:“他还真的是老奸巨滑,这些都全部算到了,还想坐享其成,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可是我们就只有任他宰割吗?”她素来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更是由不得别人来掌控,但是在这个乱世里,更多的时候是无可奈何,她自己是个弱女子,此时又有了身孕,更加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采儿在旁道:“就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难怪二哥一天到晚都在算计别人,原来是跟这样人学的!”
白洛飞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我什么时候一天到晚算计别人呢?”
采儿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来,只得道:“反正就是有!”
南烟听得采儿的话语,忍不住笑了起来,白洛飞也拿他的宝贝妹妹没办法,当有妹妹这样说自己的样哥哥的。他便伸手摸了摸采儿的头,也忍不住轻笑出来。
这一笑,刚才还有些凝重的气氛便好了许多,南烟心里阴霾也去掉了不少,不管怎样,那个老家伙都要半年之后才会再来,而他来之前,她应该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一这样想,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拉过白洛飞的手道:“他半年之后再来,我们也无需怕他,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什么可怕的。反正采儿都说了,她的二哥是一天到晚在算计别人,这样一个人再加我这个被你说成鬼点子一堆的人,还有诡计百出的采儿。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合我们众人之力,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