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虽是平淡,可落在众人的耳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来,惊的在场众人都循声望去。
顾清寒和李云婉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听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李浩然回过头时,在看清来人后,腮帮子一鼓,险些没当场笑出声来。
自己真是不知道该说这唐天策什么好了,自己还正愁没合适的机会打他脸呢。
结果这人倒好,自己主动把脸凑上来让自己来打。
这么自觉,这么主动,搞得他李浩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当李浩然心中正不停腹诽时,钱德胜却转过身来看向唐天策,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是哪位?”
唐天策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顾清寒的未婚夫,唐天策!”
看着唐天策主动伸过来的手,钱德胜只是从鼻腔里不屑的‘哼!’了一声,全然没有与之要握手的意思:“郑板桥的竹可不是一幅画那么简单,里面更是蕴含了身为文人的风骨!”
“你不懂可以,但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免得贻笑大方。”
海岱省收藏界谁人不知,这钱德胜可谓是爱画如痴,尤好郑板桥的竹。
为了能收藏到郑板桥这幅《竹石图》,钱德胜为此是走访四方,到处打探。
当初得知这幅《竹石图》的香江收藏家有意要出售时,钱德胜更是高兴的一宿都没睡,第二天更是推掉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乘坐最早的航班抵达香江。
由此便不难看出,他对郑板桥的画竹是爱得深沉!
如今,这世上竟出现了两幅一模一样的郑板桥竹石图就已经够令钱德胜心烦不已了,却还听到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
如果不是顾及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钱德胜这个时候早就跟唐天策翻脸了!
一旁的顾清寒同样是柳眉微颦。
她虽然在书画鉴宝领域上的造诣也谈不少有多精深,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别说是郑板桥了,那些青史留名的大师级画家哪一份墨宝不都是当世孤品啊!
像这种属于常识性的错误,唐天策却还犯!
“钱总,事情是这样的……”
“唐天策!”
顾清寒刚准备站出来要替唐天策打起圆场来呢,一旁的李浩然却是率先开口:“唐天策!”
“有能力的人装哔那叫牛哔,没能力的人装哔,那就是一个纯傻哔!”
“你自己出来丢人也就算了,可别把我们的脸也给一块丢了啊!”
唐天策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而后指向李浩然:“我觉得也是这样。”
“所以,傻哔你可以闭嘴了!”
李浩然一怔,而后恼羞成怒道:“你说谁傻哔?!”
唐天策并没有再理会李浩然这只猴子,而是又再度看向钱德胜笑道:“之前经常听我未婚妻提起钱总。”
“说钱总不仅是海岱省非常知名的大收藏家,同时在书画鉴赏领域中也有着颇高的造诣。”
“正巧,我也对古玩鉴宝领域中有着自己的心得,想以后有机会可以和钱总你交流一二。”
“不过就今日一见,我看这交流还是免了吧。”
“钱总,就你现在的眼力完全撑不起你的名气啊。”
看着唐天策一本正经,摇头又叹息的说出这般嘲讽钱德胜的话后,顾清寒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她根本就不明白唐天策为什么要这么做。
至于钱德胜一双浓眉都快拧成了疙瘩:“唐先生是吧?”
“既然你能让顾老爷子大摆宴席迎进门,想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妨现在就跟我说说,你对这竹石图的高见何在!”
“呵呵……”
唐天策坦然一笑:“谈不上什么高见,只是你手里的这份竹石图和展览柜中的竹石图二者同样都是出自郑板桥之手。”
“这种基本常识性的问题,钱先生不知道吗?”
“唐天策!”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浩然冷嘲热讽一番,而后故作姿态道:“不要在这丢清寒妹妹的人了!”
顾清寒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却已走到了唐天策身边,小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并晴晴摇头示意唐天策不要再说下去了。
唐天策对此却是浑不在意,只是轻轻拍了拍顾清寒的小手示意无事。
在自己这双慧眼面前,不管是什么古玩字画其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自是一眼便知。
这时,钱德胜已是面露怒容:“好,很好!”
“我钱德胜混迹海岱省收藏家十数载,还从来没有什么人敢这般说我。”
“不过,唐先生既然这么说定也有所依据。”
“那今天我倒是要虚心请教唐先生一下,你有何依据认定这两幅竹石图都是出自郑板桥之手呢?”
唐天策摊了摊手语气平淡:“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是想先问问钱先生你。”
“平日里你在对古玩字画进行鉴定时,需通过哪几点来确定它到底是否为真品呢。”
“这还用说吗?”
李浩然又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从画的年代感,印章,笔锋,勾勒等等。”
“总之,古玩字画鉴赏一行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跟你这种人说多了,也纯粹是浪费口最罢了。”
唐天策剑眉一蹙:“傻哔,我好像问你吧!”
随之,唐天策又看向了钱德胜。
钱德胜亦是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刚李少主说的没错,我们收藏界通常也用的事这般鉴定手法。”
唐天策面露恍然,点了点头随之道:“如此鉴定古玩字画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
“只是,这般鉴定方式未免也太肤浅了,根本就不能做到透过现象看本质。”
“也难怪你们会被这般粗浅的问题给难住。”
“肤浅?!”
钱德胜不屑嗤笑一声:“那我到想要挺一挺,唐先生你的鉴定方法到底是有多么高雅了!”
唐天策像是没听出钱德胜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大步走到了钱德胜面前抬手指着手中那副竹石图的印章处:“为什么我说这幅竹石图是郑板桥所做的。”
“真正有潜心了解过郑板桥这个人时,你自会知晓郑板桥在画竹时一向是有练笔的习惯,但这不过是郑板桥随手涂鸦之作罢了。”
“想要分辨是否为收藏的到底是涂鸦之作还是得意之作也很简单,就从他的印章上看起便是。”
“如果画卷的左下角盖下印章的,那就是郑板桥的涂鸦之作。”
“若是你发现印章盖在画卷的右下角,那就是郑板桥的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