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吃完了鸡蛋羹和馒头,便收拾碗筷拿去后厨。蓝玉走开没一会,有人过来敲门,房中只时茜一人,便起身去开门,结果差点被门外的人吓一跳。
来的是木,木梳着凌云髻,这好像是妇人才梳的发髻,这都不算什么,只是发髻上插着三根银簪子又别了一头花,两边腮红涂的太多成两大坨了,咋一看真像猴屁股,嘴巴抹了口脂,让她的嘴巴看起来更大了,这造型没谁了。
木看着呆住的时茜,得意的想羡慕吧哈哈哈,木抬手扶了扶银簪子,自以为风情万种说:“这是爷给我添置的,我身上穿的衣裳是绸子的,可比细棉布的贵多了。蓝玉不在房里?怎么让姑娘来给我开门”
时茜听了木的话,忙把视线转到木穿的衣裳上,再次惊着了,大红大绿,不能再看了,不然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做噩梦了,真缺大德了,大晚上的整成这样来吓她。
时茜一言不发,转身进了房间,时茜给自己倒了杯茶压惊,见木没跟进房才说:“蓝玉把碗筷送去后厨了,一会就回来。”停顿三分钟后时茜又说:“你进房里来等着吧”木那鬼样子,怕会吓着蓝玉,还是叫她进房里来等吧。
木听了时茜的话,也没客气,抬脚进了房里自顾自在时茜身旁找位置坐下等蓝玉。木以为时茜看到她的穿戴后,会对她很热情会夸她几句或者说几句酸话,以为时茜在知道是李公子给她买的后,会很难过,所以在门外才故意说了方才那些话。
结果时茜除了开门见到她时呆愣了一下,接着便一言不发的回房了。木偷偷的看时茜,看到时茜此时闭着眼睛,原来她是在装,其实她心里很难过,正暗暗羡慕自己现在的样子,怕被自己发现,所以闭上眼睛。
木在自己强大的心理安慰建设下,自信心又爆棚了。为了要时茜破防,看到时茜难过嫉妒的样子。
木便与时茜说自己头上的银簪子、花,脸上涂的胭脂,身上的衣裳,花了爷多少银钱,她心疼爷,让爷不要买那么多,她穿不了,银簪子和花太多,她头都没地方戴了。“姑娘,你猜爷怎么说的。”
时茜我猜,李戈他啥也没说。这样的小事只怕李戈压根没管,最多吩咐下头的人拿着银钱领你去置办衣裳。
木现在的装扮,让时茜想起买家秀和卖家秀,看官看了都心潮澎湃,就是切入点不一样。
时茜没有搭话,并没有妨碍耽搁木自导自演接着往下说“爷说,我穿不了,戴不下就赏给自个姐妹穿、戴着玩,这也是我一份心意呀。我就说蓝玉跟了姑娘,自有姑娘心疼,姑娘赏赐。那就需要我给什么东西,那不是落姑娘的脸面吗?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时茜眼都没睁开就说:“对,你那东西自个留着用吧,别来豁豁我家蓝玉。你出门时没照镜子吧,等会回去时避着点人,别让人瞧着了,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得亏这样的梗在现代电视上看得多了,不然我早笑趴了。“小姐,店里伙计送热水来了。
木鱼,怎么还没来。
水放在门外便可,我自己拿进去。”
门外的蓝玉有些为难,这水还好,这浴桶太大,自己一个人拿不了。
木听了时茜的话,正不高兴想刺时茜几句,听到蓝玉的声音,就赶忙出房门,想要蓝玉看看自己美美的样子,跟着时茜有什么好,只得几身细棉布衣裳、木簪、几朵头花,不像自己,跟了李公子穿的是绸缎、戴的是银簪、花更是多了去了,两个头都戴不完。
“蓝玉,我早过来了。在房里等你,陪姑娘说话呢。”
蓝玉听到木鱼的声音,刚想转头看木鱼,却看到放下热水正要走的伙计像被什么吓到了,一个一屁股坐地下,一个连连后退两步,差点撞上后面提着凉水的胡德友,胡德友看到木鱼的样子也瞪大了眼睛。蓝玉看着众人的表情,也害怕的向前走了两步,才转身。
蓝玉转身看到木鱼也一惊“木鱼,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木鱼看到蓝玉的样子,以为蓝玉是被自己富贵、美丽的样子惊艳到了就说:“好看吧,这衣裳是绸缎的,银簪是实心的,这头花我有一盒,我脸上抹的这胭脂要二两银子一盒,一盒能买十盒你那样的胭脂了。
这都是爷给置办的。我原想姐妹一场,送你一两件,只是你家小姐不依。”
蓝玉吓得忙摆手说:“我家小姐赏我的就顶好,你的还是自己留着吧。”蓝玉心想木鱼这样在里面陪着小姐,没把小姐吓着吧,蓝玉想着忙要进房看时茜,蓝玉脚才踏进门里就看到时茜。
时茜看到木鱼这样跑出去,怕吓到蓝玉,就起身跟了出来,刚才伙计和胡德友被吓到的样子,时茜都看到了,这时时茜有些忍不住想笑了,是被伙计和胡德友吓着的样子给逗笑的,时茜朝木鱼方向努努嘴说道:“蓝玉,木鱼这样子好看吗?要不要小姐,给你买那样的装备,你把自己也打扮成那样。”
蓝玉把头摇的快起飞了说:“小姐,你饶了蓝玉吧。若弄成那样,蓝玉宁死也不要出门见人。”
听了蓝玉的话,时茜再忍不住了哈哈哈~大笑起来,而蓝玉想到木鱼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够了,时茜让蓝玉和木鱼把浴桶和水拿进房里,她要沐浴。
蓝玉出门去唤木鱼,看到木鱼正拉着胡德友不让他离开,胡德友一脸便秘,暗骂可真丑,他的骡子上了妆戴上花都比她好看,她拉住他不让他走,想干嘛?不能够看上他了吧,他宁愿娶他的骡子也不要她。
木鱼不想干活,怕弄脏自己的衣裳,就拉住胡德友。见蓝玉出门来唤自己,便对蓝玉说自己力气小,让胡德友和蓝玉一起抬水。
蓝玉自然不应,“小姐在房中,李公子是兄长都要避着,他一个外男怎能进去。
木鱼,你莫要多说,李公子让你过来,就是干这抬水的活。
你若不做,我这就找李公子说去,我唤你不动,让公子再安排一个房间让小姐沐浴。”
木鱼见蓝玉提到李戈,不敢再作妖,乖乖的与蓝玉抬水。
次日启程,途中时茜在舆车上听,坐在车辕上的李戈说,木鱼昨晚让人打了,她把住店的客人吓到了。
那客人胆子大,喝了点酒,见到木鱼时,有些醉意眼睛不清楚,以为是遇着不干净的东西,便一拳打了出去,木鱼的眼睛差点废了,现在和管家躺一块了。
想起木鱼昨夜的装扮,时茜和蓝玉都笑了,哪位客人好惨,都以为是见了不干净的东西,那肯定是被吓得不轻呀。
接下来的六七天,一路上走的都很顺当,只是这顺当里却不包括管家,管家中了乌鸦嘴符箓,伤了三处地方,一是手,二是腰,三是喉咙。
腰伤了,管家坐不得,只能铺上衾人平躺着,可他乘坐的舆车,不似时茜乘坐的那辆落了符箓,就没那么稳当。可以大胆想象腰受伤的人被这么颠簸着,是怎样酸爽的感觉。
木鱼伤了一只眼睛,成了独眼龙,六七天了都没好。一只眼睛的木鱼伺候管家时,看得不真确,常把汤药和粥喂到管家鼻子里或弄到身上,管家伤了腰,即使有人扶着也没办法洗澡,即使是换衣服也不方便,因为若碰到腰处的伤,也疼的厉害,因此管家在木鱼的照顾下,变的脏兮兮的。
三天之前,李戈就坦言那舆车,他不要了,一股怪味。好在,他在木鱼受伤的第二天就把舆车上自己的衣物、用品等都拿走了,一部分让六子背着,一部分放自己马背上,让马驮着,贵重的物品他让时茜帮忙保管,而自己就坐在时茜的舆车车辕上与旗胜作伴,路上和时茜、蓝玉说话解闷,把从胡德友江湖传说讲给时茜听,比一个人乘坐舆车要有趣,要开心。
经过几天的朝夕相处,李戈和时茜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李戈真把时茜当成自己的妹妹了,把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家里的事、自己与父亲的事都与时茜说。
在李戈的讲述中,时茜了解他爹跟着国公爷时伤了身子,才只有他这一根独苗,所以对他的看管比较严。但他爹对他并不宠溺,李戈说他爹揍他的时候从不手软。
他爹虽把他拘在家,但该学的文武骑射礼乐,他爹都没给他落下,外头的事情他爹也会说给他听,不管好的坏的。这些时茜在相处中也感受到了,李戈绝对不是什么纨绔子弟,而是文武双全、温润如玉的君子。
能与李戈这样的人相识相交,是件幸事。因此时茜也真心的把李戈当亲人朋友相处,便毫不吝啬的与李戈分享自己带着的好东西。
李戈则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知道时茜有件宝物,这宝物能装很多东西,把吃的食物放里面存放不会坏,放进去时什么样,拿出来时就什么样。李戈心中虽有猜测,却从不问时茜关于宝物的事。
李戈真心觉得,茜儿没有避讳他,拿出东西与他分享,证明茜儿是信任他的。即信任他,茜儿依然绝口不提宝物的事,必有其不能说的理由。自然如此,自己何苦去探究询问让茜儿为难。再说宝物是茜儿的,自己若去究根问底难道对宝物起了觊觎之心,那就太该死了。
开始时茜从乾坤荷包里往外拿东西,还会担心自己突然拿出来的食物、水果要怎么与蓝玉说,才能打消蓝玉的疑虑。谁知道人蓝玉的觉悟很高,时茜怎说蓝玉都相信。
蓝玉的表现,让时茜都不淡定了,便问蓝玉,难道她就不好奇,不怀疑东西是从哪里来吗?蓝玉回时茜:“小姐说它是买来的那它就是买来的。这有什么好好奇怀疑的。”时茜又接着问:“可我一直在舆车里,身边无其他人,荒郊野外,我找了谁,又去那买。”
蓝玉:“这事不归奴婢管,小姐是主子,找了谁,去那买,自不用与奴婢说的,也不是奴婢能问的,该看,该管的。”
蓝玉心里真实的想法,这世上谁会喜欢多嘴多舌管东管西的人。我是小姐的人,当然是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若小姐说我是哑巴,那我就是哑巴,即使有嘴也不能开口说话。
不过举手之劳之举,却让她得了个好丫头。“茜儿,你在做什么呢?为何不回我话呀。”李戈敲了敲车厢。
李戈的声音打断了时茜对这一路上的回忆,这么快就到上京了,奶娘、西贝郡主,我来收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