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由衷感谢,作揖道:“多谢先生仗义执言!”
再看金友钱,认了怂之后就打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临走前隐晦地剐了溪云一眼。
溪云暗暗思忖,这小子看来还是不服气啊,今天他只是怕了肖阳歌位高权重,暂时退避,要是不给他治服了,怕是日后还会来找麻烦啊!一个暴发户能给他带来的麻烦,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
思忖片刻,溪云便开口叫住了转身准备离去的金友钱:“站住!”
金友钱猛一转头,眉宇间满是恼怒和怨恨。这混蛋没完了?老子是给肖阳歌面子,你真以为老子怕你?金友钱咬牙切齿怒声道:“干啥?”
溪云耸了耸肩道:“我看你还是不服!这样吧,你把你的诗念出来,我也把我写的诗念出来,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靠的真本事!如何?”
金友钱转怒为喜,这不是正合他意吗?他就是觉得这小子靠的是歪门邪道,他哪里像是会作诗的样子?我不信!“好!要是你的诗不如我,你给老子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
肖阳歌脸色愠怒,正要开口,被溪云拦住:“老先生知道的,我不可能输给他。金友钱,要是你输了,你就得在日后答应我一个条件!”
肖阳歌无奈地点点头,转而怒视金友钱:“你的垃圾诗作老夫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你自己念,有屁快放!耽误时间!”
金友钱心里别提多生气了,自己算是得罪了这位大儒了,都怪这个乡巴佬!于是对着溪云挑衅道:“小子听着!你的条件老子答应了!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才叫诗!老子写的是‘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吹落花瓣无数片!’”
溪云一口气吸进来险些呛到,这位金友钱先生,确实是实打实的土大款啊……这般诗意只能说,土猛土猛的……甚是彪悍啊!让溪云想起了夕阳之下,张飞在呼和浩特大草原骑着自行车,车轱辘还是方的……
肖阳歌在一旁捂着脸,没眼看啊没眼看!看来之前金友钱的诗是其他评委翻看的,要不然,如此特别的诗,自己定然是印象深刻……
金友钱望着二人如出一辙的神情,心里很是得意!哼哼!被本大爷的文采震住了吧?连白鹿书院的大儒都对我的诗刮目相看,更别提你小子了。他们不让我进次轮简直就是这次诗会的一大损失!
看着这货洋洋得意的样子,溪云就知道他是彻头彻尾的拎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溪云摇头无奈,看来自己想要靠诗词折服他难度不小啊,因为这货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好诗,什么是烂诗!你个小烂诗!
恰好此时,金友钱刚才在台上的那几个小跟班看见了金友钱,哥几个一路小跑屁颠屁颠地围了上来,了解了大概情况后,哥几个义愤填膺,齐声为自己的金主爸爸壮声势!
“我们大哥都没过首轮,你小子肯定是用不光彩的手段通过的?大哥,把你作的诗拿出来,吓死这龟孙!”一小弟一脸献媚的请大哥拿作品说话。
“就是!大哥!你作的什么诗呀?我等还未曾有缘欣赏呢?”另一小弟眼神里充满了诚挚的崇拜。
金友钱见状,自信满满地把自己的诗又念了一遍。
于是,众生沉默了。
刚才满眼都是大哥的献媚小子,现在眼神已经失去了光彩……
他再也不相信光了……
几人只觉得,好像,这首诗威力太大了,已经给他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万能的金钱都无法治愈的创伤!
小弟们苦着脸,勉强挤出个死了全家似的笑容,打着哈哈。他们心里此刻全是一个想法:
钱难挣,屎难吃啊!捧臭脚的活儿他们经常干,但臭得如此惨绝人寰的,哪怕他们是专业人士,还是难顶啊!
溪云忍着笑,还好,这几个家伙比这土大款应该是要更懂一点儿诗!当即决定赶紧速战速决才好,与金友钱这种臭诗篓子过招实在煎熬。于是开口:“那在下就献丑了!我的诗是: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金友钱狐疑地看着溪云,又看了看大儒肖阳歌,虽然他对自己的诗很有信心,但这首好像也不差的样子。
反正他印象中,把这个玩意比作那个玩意弄在诗里的,好像都不是什么差劲的玩意,因为他不会,连他都不会的东西,那指定是好东西!
他又瞄了一眼小弟们的反应,见他们一脸从什么绝境里缓了过来的表情,好像一个快要窒息的人在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金友钱有些不悦道:“喂!你们几个干嘛呢?你们看,他这诗怎么样?”
小弟们都一脸为难!怎么样?那不管怎么样,指定是比你写的垃圾强上一万倍啊!真不知道你这种烂水平来参加诗会干什么!
一方面,他们想搞钱!但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愿意太昧着良心!于是,几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肖阳歌这时开口道:“老夫以人格作保,金家小子,老夫才不屑于骗你,你可信?”
金友钱看着老头子严肃认真的神情,不似作假。而且,白鹿书院大儒的名声,还是信得过的,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他怀疑也只是怀疑裁判里的那两个官员。衡量之下,金友钱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肖阳歌开口点评道:“首先,金家小子,听老夫一句劝,你还是跟着你老爹乖乖做生意去吧,有你在作诗,那简直是诗坛一大祸害啊!”
金友钱人都傻了,不是,老头你来真的啊?我觉得我写得挺好的啊?你老眼昏花吧你!
虽然嘴很硬,但白鹿书院的大儒这么不留情面地说了,搞得金友钱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绝顶的诗才有了动摇。
肖阳歌不管他什么反应,接着点评道:“至于灵虚小友的这首诗,虽算不上顶尖,尤其是与我知道的他的另外一首相比,还逊色许多。但是嘛,只是说与他自己相比,若是拿去与其他人的作品一比较,倒也还是算精致,起码,能够到上等诗作的门槛了,属于能流传后世的作品了,过个首轮那是完全足够的!金家小子,我知道你们家是做生意的,生意人讲诚信,讲规矩,休要再胡搅蛮缠!”
金友钱经过一番心理斗争,还是觉得,他没有底气反驳肖老头。
要是文学方面,起码在幽州文坛来说,他属于顶尖的那几个人之一了,那是权威中的权威,由不得自己不信。难道,自己的诗真比这小子差?
金友钱一捶胸一顿足,大骂一声晦气!“行了行了,算是我略逊你小子一筹!我们金家人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老子欠你一个条件,你什么时候要兑现,随时到我金家商行总部,只要不是太过分,报老子名字都能给你解决!走!他妈的!”
金友钱捡起他被打击得碎了一地的文学梦,垂头丧气地带着手下离开了。
溪云看着这家伙不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不由得心里默念:这小子虽然粗鄙,浑身上下一根筋,大脑直接通直肠,但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输得起!只能说术业有专攻啊!
溪云回身向肖阳歌行了一礼,恭敬道:“多谢老前辈了!”
肖阳歌摆摆手:“举手之劳,次轮很快就要开始了,你快上台准备一下吧。”
二人于是暂且别过。
也是在这时,来自楼上雅座的一道轻柔目光终于落在了溪云身上。
刘孟轩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扶着栏杆凭栏而望,盯着那个男人慢慢走上高台。首轮都过了,终于让她找到了!
她这一激动倒是把几个侍卫吓得够呛,他们还以为这小姑奶奶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要跳楼轻生了呢!要是在他们的看守下小姐出了什么问题,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丢的!
侍卫长一身冷汗,脑门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像溪流一样下来。我的小姑奶奶,还好你只是一时激动啊!可把我吓毁了!不过,小姐这是看见什么了忽然这么激动?可不想她平时的作风啊!
刘孟轩也是意识到了自己作为千金小姐的失态,赶紧掩饰道:“刚才本小姐看见好大一群母猪排着队掉沟里去了,一时激动,你们几个,给本小姐倒杯蜜水来!”
说罢又恢复了平时端庄淡雅的仪态,坐到椅子上,半倚栏杆,悠悠地望着下方。
侍卫长擦擦汗,吩咐几名手下赶紧去倒蜜水!自己却是寸步不敢离开了,甚至不顾小姐皱眉,也要硬着头皮站到栏杆边,离小姐只有几步距离,万一有事第一时间能有反应的地方。
刘孟轩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知道这些侍卫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不能怪他们。便也就默许了。
侍卫长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些大人物斗智斗勇的,把自己这些小角色折腾得不轻。不过这些达官贵人千金小姐家家的,兴趣倒是奇怪,居然爱看母猪落水……但侍卫长又转念一想,谁能拒绝看一群母猪排队掉进水沟呢?
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