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沈香香被这话逗得笑了起来，“你还真会胡扯。”
“那我能怎么办呢？”顾明川声音里透着无奈。，“从回来到现在这话不晓得有多少人说过他们说的不烦，我听的都烦了。
还不如把事情说的严重些，叫他们以后都不说了才好。”
躺在地上的顾明川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明天回你娘家，我们能不能吃了晌午饭就回来？”
“嗯？”沈香香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原本平躺的姿势变为侧身面朝顾明川。
顾明川似乎有所感应，也跟着侧过身在黑暗中试图与其对视。
“大年初二出嫁的姑娘都要回娘家的，我二姐明天也要回来。”
“哦，行，那我们明天早点回来。”沈香香明白顾明川这是想见二姐。
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每年能回来的机会本来就少，而顾明川又常年在外。
按照村子里的规矩，大年初二，女儿女婿回了娘家之后，这边才会让兄弟去婆家拜年。这一来二去，总要晚个几天。
顾明川这次回来也就待到正月初十，能多见一面姐姐的机会更是少的可怜。
“二姐有孩子吗？”沈香香记得行李里面有没给二姐的礼物，但是一直没问孩子的事情。
“有。算着该一岁了，二姐不见得会带来。”顾明川已经有些困了，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沈香香也没再问了，听着窗户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渐渐睡了过去。
习惯了早起的沈香香第二天早上和往常一样，去厨房帮着婆婆一起做早饭。而同样早起的顾明川则是把院子扫的干干净净。
这一番忙活下来倒是要冷的，伸不出手的冬天变得温暖起来。
嫂子们在起床后同样帮着婆婆做饭，要在合适的时间去房里将孩子们从被窝里拽出来，穿上准备好的新衣裳。
“这是给你们回娘家的东西，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在家里面吃了夜饭再回也成。”
张大妮给每个媳妇都准备了个用红布盖着的竹筐，提在手里刚刚好。
“谢谢妈。我们会早些回来的。”大嫂牵着两个孩子，跟在顾老大身后，第一个出了门。
二嫂紧随其后，背着娃走了，只有同村的沈香香不紧不慢的洗着碗，并不着急出门。
张大妮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一把将她手里的碗夺了过来。
“你还在家待着做什么？赶紧换身衣裳出门给你爷爷拜年去！可不能等到吃晌饭的时候再去。”
村里的规矩，拜年不能下午，也不能赶上饭点儿。
顾明川站在屋檐下笑着朝她招手，“妈，香儿这不是想帮你多做些活吗？”
“用不着，用不着，你们快去吧。”
张大妮把人往出推，陈香香只能回房换了件红色的灯芯绒上衣，翻出顾明川送的蝴蝶胸针别在衣领上，两个人这才出了门。
今天是新年第二天，村子里到处都是要回门的媳妇，大家在路上相遇，免不了要嘘寒问暖。
一路走来，沈香香只觉得亲切。
这是在她生活的时代里从未有过的温暖。
回到村子里的这几天，沈香香虽然会担心别人发现自己不是原主，但也享受每一个人带来的乡土气息。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沈香香和之前回来一样，还没进门便叫起了人，若是以往沈爷爷沈奶奶，总会有一个人出来迎接，可今天刚迈进院子，沈香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没人？”沈香香奇怪的偏过头与顾明川对视，不好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爷爷奶奶的门关着，顾明川猛的将门推开。
“你们怎得来这么早？”
沈奶奶手里拿着一把青菜，后面是用一根拐杖翘这个小竹筐背在肩膀上的沈爷爷，看这模样，像是从菜地里刚回来。
“爷奶，这一大早的你们去哪儿了？”沈香香松了一口气，赶紧跑过去把他们手里的东西接下来。
顾明川将手里带来的节礼放在桌子上，拨弄着炉子里的火烧水。
“想着你今儿个回门儿，我跟你爷就去地里扯点儿菜好做饭。”
沈奶奶擦了擦手上的泥，笑眯眯的摸了摸沈香香的手。
沈爷爷咳嗽了两声。“我们两个想着咱们住的近，你得来的晚点儿。”
“本来是想着来晚一些的，但妈说来晚了，失了礼数。”沈香香给爷爷倒了一杯水，耐心的解释着。
“她呀！”沈奶奶应了一声，喝了大半杯水才站了起来。“过年我包了野菜饺子，煮点给你们尝尝。”
“我来帮你。”
沈香香在这段时间和两个老人的相处过程中渐渐找到了和他们相处的方法就好比现在如果自己说不吃，沈奶奶也一样会煮，还不如帮着一起做。
厨房里的总算两个忙着烧火拿碗。屋子里的爷爷和孙女婿坐在火盆边聊着天。
沈爷爷和顾明川说来说去都是希望对方能多包容一些沈香香，叮嘱两个人要好好过日子。
顾明川一一应着，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话若是放在刚结婚的时候说，他只会觉得不耐烦，如今却觉得两个人一定能好好过下去。
厨房里的沈香香也听着奶奶说同样的话，感觉无聊的她好奇的问家里的叔叔们，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正搅动着锅铲的奶奶愣了一下，眼神闪躲的看向外面，语气不确定的回答。
“应该要一起的。你的三个婶子虽然回了娘家，但你三个叔叔还在家嘞。”
“哦，好。”沈香香没再多问。
不一会儿的功夫，四个人就在小屋里吃上了热腾腾的饺子。
沈香香不愿再看到老人劳累，吃完后主动去洗碗，就连午饭都是用她带来的东西做的。
她注意到了自己做饭时，爷爷慢吞吞的走去三个叔叔的屋子，大概是邀请他们一块儿吃饭。
那佝偻的背影看着心酸，但沈香香为了维护老人的体面选择那视而不见。
婶婶们离开时带走了孩子，所以午饭只有三个叔叔过来一起吃。
沈香香用爷奶从地里摘的蔬菜和地窖里的土豆，红薯以及婆婆准备的肉，做了五菜一汤，摆在桌子上馋的人流口水。
“大家都坐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