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沈香香担忧的看向他的腿。
自从顾明川出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陪着他去过医院了,每次都是听他的复述。
她明白这是男人的自尊心,一开始也担心,但是看着他恢复的不错又加上铺子里的琐事缠身,只能任由他自己去。
如今突然看到他坐在地上,拐杖不知所踪心里不免担忧。
“我,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我的腿会起来的,现在我也进实验室了,以后肯定能转正,给你更好的生活,你能不能不离婚?”
这是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曾经自己因为双腿残废心灰意冷的时候提过离婚,沈香香当时说不是离婚的时候。
如今他的腿渐渐好转,沈香香也有自己的事业,他总是在午夜梦回害怕的去看沈香香的床,生怕她离开,更害怕她说离婚。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了他们还是分床睡呢?
“我也没说要离婚啊?”沈香香压低了声音,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慢慢的起身,也把他扶了起来。
“这件事等回去了再说,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要是被人听到传到军工厂说不定又是一场麻烦。”
她没忘记之前的离婚协议被举报的事情,如今他们刚在北京站住脚,可禁不起风浪。
要是以前顾明川一定会闭嘴,可刚刚失而复得的他不一样。
“不行,你现在就得回答我,不然我就不走了。”
顾明川像个耍赖的孩子,故意抓着她的袖子使劲,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沈香香无奈的笑了起来,看着他摇头叹息。
顾明川的心跟着一沉,声音里有丝察觉不到的委屈,
“你说不离婚我就不这样了。我保证做一个好丈夫,对你好,我的工资都是你的,家里的事也都听你的。”
“好。”沈香香望着这一脸急切的男人脸也红了起来。
可以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不呢?
以前想离婚是觉得两个人没有感情,如今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两个人早已互相欣赏,互相喜欢。
只是这份喜欢都被隐藏在行动背后,今天恰好给了他们一个开诚布公的机会。
沈香香清了清嗓子,反手握住顾明川的手,“只要你能做到你说的我们就不会离婚,我也会学着做个妻子。”
“我一定会做到的。”
两个人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最真诚的自己,情绪更是在此刻达到顶峰。
“顾明川!你找到嫂子为什么不出来!里面在清理现场,你们在这也帮不上忙!”
请好假赶来的江文兴一路跑过来,捡到了顾明川的拐杖,火急火燎的找人,生怕出了意外,结果人家在里面聊天,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千言万语都被打断的小两口面露尴尬,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拿着!”江文兴恶狠狠的把拐杖塞到他手里,一边催着两个人往出走,一边检查两个人的情况。
“你们两个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回去说,非要待在里面,你们不知道我在外面找的有多着急!
还好王大嫂记得我,跟我说你们在里面,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找多久呢?”
江文兴的抱怨滔滔不绝,被训得小两口丝毫没有心虚,反倒是一起偷笑。
等在拖拉机上的王大嫂看到几个人出来往里挪了挪,热情的朝他们招手,“快上来,咱们回去嘞!”
沈香香看到车上的麻袋才想起来自己捡的煤球,“我捡的煤球还没拿,我还要买几袋子好煤球。”
“你瞅瞅这是啥?”王大嫂忍着笑拍了拍旁边的几个麻袋,“好的,差的我都给你装了三麻袋,够用了!”
“那我还没给钱呢?”沈香香挣脱顾明川的手一路小跑着回去找到工作人员付清了煤球钱,对那些感谢地话只是回以微笑。
帮他们救火是出自她的善心,不应该一次挟恩图报。
回去的路上沈香香靠在顾明川旁边神采奕奕,眼睛都是亮的。
这是的顾明川也明白了为什么在煤厂里自己的描述让人想不到的她.
在救火的时候她的头发早就松了,乱糟糟的披散着,有的头发更是被火撩到,衣服上更是沾满煤灰,怎么看都不是他描述的人。
不过,还好,她还在。
顾明川庆幸拖拉机不大,二十几袋煤球还占去了大部分的地方,让他们挤在一起也不会显得奇怪。
“我给咱俩都请了假,今天都不用去厂里。”
江文兴还没等拖拉机停稳人已经蹦了下去,“你跟嫂子回去收拾收拾,这些煤球我来搬!”
他虽然不知道沈香香和顾明川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样子自然而然的脑补了一出受伤的戏码。
毕竟刚才他找到让你的时候两个人互相搀扶。
沈香香没推辞,只是告诉他东西放在哪,哪些是他的。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收拾好了。
江文心既热心又有一把子力气,把自家的干完,还帮着四合院的嫂子们抬,高兴的嫂子们差点当场给他介绍个好媳妇。
“嫂子,你饭做好了没啊?”
这下子他只能往顾明川家里躲。
“好了好了,你去接洗手,饭菜这就来。”沈香香在厨房里回道。
堂屋的顾明川已经摆好了碗筷,洗手水也备下了。
江文兴的黑爪子刚想伸进去就被顾明川抓住,“你用木盆里的,洋瓷盆是给沈香香用的。”
“至于吗?”瘪着嘴的江文兴觉得他小题大做,但手却老实的伸进木盆。
热气腾腾的饭菜一端进来就勾起了大家的口水,忙活了小半天的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
原以为煤厂的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沈香香没想到会在三天后收到煤厂厂长一路敲敲打打送过来的感谢锦旗。
“当时的情况我都听他们说了,要不是通知指挥得当,后果不堪设想。我们那地方,最怕的就是火,那天...哎,都过去了。
总之,谢谢你,同志。你救了我们厂,也救了今年的取暖煤,我替所有员工谢谢你。”
老厂长说的热泪盈眶,沈香香听得一阵心虚。
那面鲜红的锦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不配得到如此高的赞扬。
热闹的小沈火锅店里里外外都是人,谁也没注意到对门铺子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