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确定自己身体没什么大碍后,就回了虞家租住的公寓。
宋檀最近都直接住在医院,家里冰箱里面都是空的。
她饿得厉害,去超市买了些东西,打算自己做着吃。
“安安!”
从电梯走出来后,她刚要开公寓大门,顾惊唐就上前,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想到顾惊唐想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身体僵住,看向他的眸中,更是盛满了惊恐。
顾惊唐知道真相后,本就生不如死,捕捉到她眸中对他掩盖不住的恐惧,他更是难受到无法呼吸。
“放手!”
顾惊唐的心,又被她疏冷、厌恶的声音刺了下。
他不想放手,但她怀着孕,且她今天还受了伤,他怕她情绪太过激动,又会昏死过去,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手。
不过他有话想跟她说,还是挡住了门锁,暂时不让她开门。
“顾惊唐,你又想做什么?”
虞安歌后退一步,极度防备地看着他。
心口传来的剧痛,让顾惊唐一时都发不出声音,他痛苦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哑着嗓子开口,“安安,对不起。”
虞安歌神情微微凝滞下。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顾惊唐这个疯子,竟然会向她道歉。
“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她觉得今天的顾惊唐,和之前的那个疯子不太一样,但她心中的戒备依旧没减轻分毫。
顾惊唐痛苦地垂下眼睑,曾经挺拔的身躯,因为难过、悔恨,都微微有些佝偻了。
“安安,我错了。我恨错了人,也报复错了人。”
“顾临渊、韩若,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父母。爸、妈也没有害死他们。”
“是韩若对爸爱而不得后由爱生恨,哪怕她死,她也要用我这把刀,来报复虞家。”
“虞家没有对不起我,倒是对我有再生之恩,我却……”
顾惊唐用力捂住脸,那么坚硬、冷血的他,此时哭得像个孩子。
“我恨死了我自己,我悔不当初……”
虞安歌又后退了一大步。
她眸光复杂地看着顾惊唐。
她也没想到命运竟然跟他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顾惊唐这一生,像是个笑话,更是个悲剧。
可他对虞家人的伤害,也真切发生过,那么多次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她也真真切切经历过。
她不是圣母,无法大度地原谅他。
“安安,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害得虞家破产,我也不该对爸步步紧逼。”
“我更不该,贬低你、羞辱你,不该,伤害我们的至亲……”
“谁是你的至亲!我爸被你害成了植物人,喊他爸,你也配?”
“顾惊唐,你被人当成了刀子使,的确很可悲。”
“但我爸妈从未对不起你,你却不仅不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还疯狂害他们,你也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畜生!”
“忘恩负义的畜生!”
“我知道。”
顾惊唐越发心如刀割。
“我这样的人……都不配为人!”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如果我从未报复过虞家,该有多好。”
“那样,爸爸妈妈依旧年轻健康,欢欢和小野,还会喊我大哥,我和你,可能已经结婚了。”
“跟你结婚?”
虞安歌止不住拧紧了眉头,“我口味还没那么重,更没有恶心自己的特别嗜好!”
顾惊唐俊脸又白了好几分。
他也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有多过分。
但他太喜欢太喜欢虞安歌,还是盼着,能与她有将来。
他缓慢地抬起手,似乎是想触碰她一下。
想到她对他的厌恶,终究,他还是讪讪地收回了手。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身上再没有了半分曾经的高不可攀。
“安安,我以后不会再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想好好弥补你,让我帮你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好不好?”
“滚!”
虞安歌看向他的眸中,依旧满是厌恶与愤恨。
顾惊唐被她眸中浓烈的恨意,刺得身体止不住狠狠地踉跄了下。
他弧形好看的唇,更是惨淡得寻不到一分一毫的血色。
他唇痛苦地颤了好久,才如同梦呓一般呢喃,“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顾惊唐,我说过,擦过屎的卫生纸,我不可能再捡起来用!”
顾惊唐身体又猛烈一颤,差点儿直接栽倒在地上。
那晚,是他故意让她把他和梁明月捉奸在床。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她推开门闯入时,眸中光芒刹那寂灭的模样。
薄璟宴碰她,他难受到几乎要疯掉。
那时候,她亲眼看到他和梁明月在床上翻滚,她定然也难受到生不如死吧!
他怎么就,自以为是地亲手打碎了他的小姑娘对他所有的爱恋!
顾惊唐正痛彻心扉,虞安歌那凉而淡的声音又扎到了他耳膜上。
“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这辈子我再不想看到你!”
“若你真有良知、真觉得悔恨、真想弥补,不是来这里膈应我,而是去警察局自首!”
“安安……”
“滚!”
虞安歌直接狠狠推了他一把,失魂落魄的他,狼狈跌倒在地。
他痛苦地按着自己的心口,终究,还是在她极度厌恶的眼神中,有些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携带着一身落寞离开。
他罪孽深重,他会去警察局自首。
但在去警察局自首之前,他要先让宫夜爵与他的爪牙彻底消失,否则,虞安歌永远都无法真正平安!
看着顾惊唐失魂落魄的模样,虞安歌倒是没多少感觉。
早就已经对他彻底死心,她再不可能心疼他。
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她只想赶快做点儿东西,别让肚子里的小娃娃陪着自己一起挨饿。
“啊……”
虞安歌想得入神,并没有注意到步行梯那边有人走出来。
她刚打开公寓大门进门,都还没来得及把大门关死,她只觉得后背一疼,竟是被一位外卖小哥狠狠地按在了里面的墙上!
“放开我!”
她被这情况吓得不轻,慌忙就想把他推开。
谁知,她推他,他分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摘下头盔,凶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他头上戴着的黄色头盔,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方才他戴着头盔,她根本就无法看清楚他长什么模样。
只是觉得他身材很高大。
现在他把头盔扔在地上,她才看清楚,他竟然是薄璟宴!
本该待在别墅,与他的宝贝沈蔓百般温存的薄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