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璟宴的声音很轻,却强势地穿过虞安歌脑海中的迷雾,直击她心底,拨云见日。
她昏昏沉沉的大脑,也彻底清醒。
她睫毛轻轻颤了下,就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真的,他太擅长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了。
昨天晚上,他才毫不留恋地跟她划清界限,今晚,他又给了她难以言说的温暖。
让她的心,克制不住沉沦。
她也知道,他今晚给她这么一点点甜头,只是看在薄糖糖的面子上。
她若敢痴心妄想,他还是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开。
可在受尽委屈之后,她太贪恋他身上的温暖了。
所以,明明已经清醒了,她还是想装糊涂。
在夜色的掩盖下,肆意偷欢,待到白日,一拍两散!
“冷……”
虞安歌仿佛还在说梦话,她伸出手,用力抱紧了他劲瘦的腰,还贪恋地将脑袋贴在了他心口。
像,幼兽寻到了依靠,想永远依偎。
薄璟宴并不知道她已经醒了,他觉得她应该是迷迷糊糊中把他当成了火炉。
他并不想给女人当火炉。
但注意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他心脏软得一塌糊涂,难得没把她推开。
虞安歌得寸进尺,手探到他心口取暖。
当柔弱无骨的小手穿过衣服落在他心口,薄璟宴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手明明很凉,他却觉得,被她触碰,他在着火。
虞安歌,把手拿开!
薄璟宴话还没说出口,她忽地闭着眼睛仰起脸,浮起了淡红的唇,就往他的两片薄唇上贴去。
薄璟宴现在心火烧得厉害,并不是很想接吻。
但,看在她被冻成这副鬼样子的份上,勉强亲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况且,今天晚上,他在梁家客房亲她那一次,的确有效果。
最起码她唇没那么惨白了。
他还想让她的唇更艳丽!
薄璟宴脑海中刚闪过这种念头,他的唇,已经死死地咬住了她娇娇送上来的唇。
起初,他只是想浅尝辄止。
可当她身上的甜香钻进他鼻孔,他彻底忘记了初衷。
甚至,他觉得,只是四唇相贴,还无法把他喂饱!
他凶狠地托住她后脑勺,就更凶地锁住了她的唇,还寸寸侵占。
她不安的小手,还在他心口点火。
薄璟宴低吼一声,一个转身,就带着她一起跌落到了宽大的床上。
每次他亲她,总想撕东西。
他不可能撕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不可能撕床单、被套,只能撕毁她身上的布料!
很快虞安歌身上飘逸的雪纺连衣裙,就变成了好多只蝴蝶,从她身上飞落。
他唇快速下移,强势地咬住她的甜,恨不能将她生吞入腹!
虞安歌差点儿无法继续装睡。
幸好,他完全沉浸在这一场疯狂之中,并没有察觉到她其实已经醒了。
直到将她身上的最后一点儿布料都扯下,薄璟宴才意识到他竟然差点儿突破那一层防线。
她大姨妈已经没了。
但他没兴趣睡一个烧得一塌糊涂的女人。
而且,睡了她会很麻烦,他不想自取其扰!
虽然没做完最后一步,但床上依旧乱得要命。
床单上一塌糊涂。
薄璟宴沉着脸把她抱到沙发上,换上干净的床单,还得帮她清理身体。
他以为帮女人清理身体,他会特别烦。
真的用湿毛巾给她擦身,他才意识到,好像也没那么烦。
虞安歌也没想到他会主动帮她擦身。
她尴尬得脚指头止不住蜷缩。
他擦的位置……
真的让人挺难承受的。
她看似安稳地躺在床上,其实心里一点儿都不平静,乱得要命。
跟他亲吻、被他碰触,纵然知道他们不可能有结果,因为心丢了,她还是觉得很甜很甜。
他没做到最后一步,她知道是他身体不允许。
她又有些心疼身体有问题的他。
他这么温柔地帮她擦身,她又有些舍不得他。
特别羡慕将来能得到他的心的姑娘。
思绪起起伏伏,不多时虞安歌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见他没在卧室,她觉得他应该是去公司了。
昨晚他给她擦拭过身体后,也给她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她肯定不可能穿着睡衣出门,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她连忙下床,简单清理过自己后,就打算换上衣服去上班。
卧室里面只有她自己,她没必要特地去洗手间换衣服。
她换下睡衣,正想穿那套休闲装,一旁放着的手机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昨晚她手机丢了,她隐约猜到这应该是薄璟宴给她新买的手机。
他还给她补办了电话卡。
毕竟是新换的手机,她之前存的一些号码肯定没完全同步,她怕是很重要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她就听到了顾惊唐那阴冷蚀骨的声音,“安安,我在你家楼下。下来!”
昨晚薄璟宴等人去到梁家后,顾惊唐公司有急事需要他处理,他就走了。
他以为后来虞安歌回了家,并不知道她在薄璟宴这边。
虞安歌并不想跟顾惊唐废话,正想挂断电话,卧室大门打开,竟是薄璟宴走了进来。
虞安歌身体一下子僵了。
手指也彻底不听使唤。
她手一抖,手中的手机,就掉落在了床边。
她是真没想到薄璟宴还在家里!
薄璟宴也没想到喊她去楼下吃饭,会看到这样的风景。
肤白胜雪的姑娘,俏生生、娇滴滴地站在原地,及腰的长发,乌黑浓密如同上好的绸缎,那一身的雪白,又好似在发光。
仿佛,刚刚羽化成仙的神女,袅袅娜娜地盛放在莲花花瓣里面。
明明是圣洁到极致的美景,却勾起了人心底最原始的欲。
其实她这一身的冰肌玉骨,本质还是案板上的肉。
薄璟宴懒得多看,下一秒,他却没能无波无澜地转身离开,而是如同虎狼一般将她按在了床边!
“薄先生……”
虞安歌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得不轻,电话那头的顾惊唐,一下子就听出了异样。
他一身的暴戾再压制不住。
声音狠戾得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恶兽。
“安安,你和谁在一起?你和薄大哥在一起是不是?”
“你们在做什么?说话!”
虞安歌唇已经被薄璟宴封住,她现在完全说不出话。
她颤着指尖想挂断电话,可她摸不到自己的手机。
虞安歌手机没开扩音,但顾惊唐咆哮得太用力,薄璟宴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嘶吼声。
他也没去挂电话。
也没停下身上的动作。
相反,还变本加厉!
他的确不可能对虞安歌负责,更不可能对她动心。
但想到顾惊唐曾跟她睡过,比他更过分地对待过她,他心里莫名有点儿不舒坦。
所以,他沉着脸更放肆地在她身上作乱。
让她用情不自禁的声音告诉顾惊唐,他们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