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月怕自己愤怒地尖叫出声,用力捂住了嘴。
她恨得浑身发颤,慌忙去找她的亲生母亲李萍商量对策。
是以,她并没有听到姜拂烟接下来说的话。
“但虞安歌不可能是我的亲生女儿。月月最近是让我很失望,可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也不可能不管她。”
“她不愿向安歌道歉,作为她的妈妈,我只能想办法多补偿下安歌。”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
他们犯了错,父母会难过,会失望,却不可能真的舍弃他们。
姜拂烟便做不到舍弃梁明月……
“妈!”
李萍在梁家工作多年,深受姜拂烟、梁十安信任。
她现在在梁家有单独的房间。
梁明月下楼后,就直接冲到了一楼她的房间。
听到梁明月对她的称呼,李萍身体僵住,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平日里,梁明月都是直接称呼她名字。
她这还是头一回喊她妈妈。
李萍心脏又软又暖,她用力擦去眼角的泪光,才转过脸看着梁明月。
“月月,你毕竟在冷库冻了那么久,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梁明月上前,用力抓住李萍的胳膊,“我妈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她还怀疑虞安歌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我妈她就是偏心,她讨厌我这个女儿,想把我赶出梁家!”
“妈,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对,我妈和我爸吵架了,现在是你上位最好的时机!我要你今晚就爬上我爸的床!”
“这……”
李萍心里止不住打鼓。
她总觉得她去勾梁十安,像是在玩火。
“妈,连你也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梁明月身上彻底失去了名媛的高贵与优雅,近乎凄厉地对李萍嘶吼,“如果我妈把我赶出梁家,别说薄大哥不会多看我一眼,惊唐肯定也不会再要我了!”
“没有了梁家千金的身份,我会一无所有!”
“妈,我不想变穷,我不想被人嘲讽,我更不想虞安歌那个贱人,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把我踩在脚下!”
李萍生怕被人听到,连忙去锁门。
锁好门之后,她才轻声问梁明月,“月月,你确定夫人怀疑你的身份了?”
“确定!”
梁明月笃定无比开口,“我亲耳听到她对唐阿姨说,觉得虞安歌像她,而我不像她。万一……万一她跟我做亲子鉴定,一切就都毁了!”
“只有她死!只有爸爸永远站在我们这一边,我才能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梁家千金!”
听到梁明月竟然想要姜拂烟死,李萍吓得连忙去捂她的嘴。
她却毫无畏惧地继续开口,“不仅我妈得死,虞安歌那个贱人也得死!”
“只有她们都死了,我们才能一劳永逸!”
“妈,你难道不喜欢荣华富贵?若你不喜欢,你怎么会千方百计把我和虞安歌掉包?为了我们母女的前程,妈你今天晚上,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二十二年前,李萍能把尚在襁褓中的虞安歌扔在河中妄图溺死,证明她并非善类。
现在虞安歌、姜拂烟的存在,威胁到了她宝贝女儿的前程,哪怕她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她也不可能对她们心慈手软!
“月月,你放心,你是妈妈的宝贝女儿,是我的命,我绝不会让虞安歌那个小贱人抢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谁敢拦你的路,我便送她上路!”
李萍那张脸长得不错。
小家碧玉,虽然没法跟姜拂烟比,却也我见犹怜。
李萍才四十岁,肯定还能生,梁明月希望她今晚中奖,怀上梁十安的孩子。
她精心给李萍打扮了一番,才让她去了三楼的书房,给梁十安送茶。
姜拂烟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了梁十安面子,两人算是闹僵了,现在是李萍趁虚而入的最好的时机!
“梁先生……”
梁十安盼着姜拂烟过来看他一眼,他故意没关死书房大门。
李萍象征性地敲了下门,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梁家佣人统一发的春装,但上面的衬衣,她刻意多解开了两颗扣子。
她把茶端给梁十安的时候,刻意俯了下身,刚好可以把沟展现在他面前。
她对自己的身材其实很自信。
她以为她这么刻意露出自己的傲人之处,梁十安的视线会控制不住锁在她身上。
她怎么都不敢想,她百媚千娇地摆好了姿势,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夫人现在在气头上,您别生气,等夫人想开,她不会再跟您闹脾气的。”
李萍身体又往前倾了下,温柔开解梁十安。
她这也才看到,梁十安刚写好了一首肉麻得要命的情诗。
他现在正在写检讨。
检讨书上,他姿态低得要命,完全没有高不可攀的梁家掌权人的影子,倒像是哪位富婆包养的小奶狗。
李萍心中止不住生出了一股子妒意。
凭什么姜拂烟对他态度那么差,他还千方百计哄她,而她李萍,主动送上门让他睡,他却不愿多看她一眼!
李萍越想越恨,忍不住想抹黑一下姜拂烟。
“您对夫人那么好,她还跟你生气,她……”
“出去!”
李萍的母亲,之前就是梁家的保姆,李萍又在梁家工作了这么多年,梁十安对她还算是颇为照顾。
但,哪怕她是来劝慰他,他也不容许任何人说姜拂烟的不是。
一句都不行!
梁十安写情诗、检讨书的时候,身上还温柔得要命,让李萍生出了他离她很近的错觉。
此时,他身上冷意倾泻而出,仿佛要将方圆百里都冻得寸草不生,让李萍骇得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毕竟没见过世面,吓得一下子都忘记了她今晚过来的目的,慌忙拿着托盘离开。
走出书房后,远离了梁十安的威压,李萍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瞬间覆满了瘆人的怨毒。
她想爬上梁十安的床,没那么容易!
可她得护住女儿的荣华富贵!
所以,姜拂烟、虞安歌这两个贱人,不配活着!
薄璟宴没送虞安歌回家,而是带她去了他别墅。
吃了药容易犯困,虞安歌身上本就难受,路上,她就沉沉睡了过去,并不知道,她被薄璟宴放在了他卧室的大床上。
亲女人、摸女人,对他来说,不是必需品。
他今晚并不想再跟她有身体接触,给她盖好被子后,他就打算去侧卧休息。
谁知,他还没走出主卧,就听到了她低低地呜咽声。
疼痛,无助,绝望,仿佛被困在了陷阱中的小兽。
薄璟宴心脏剧烈一颤,他拧着眉命令,“闭嘴!”
她哭得更凶了。
仿佛做了一个疼痛无边的梦。
她双眸紧闭,却有大颗大颗眼泪滚落,委屈得要命。
薄璟宴不着痕迹地捻了下左手腕上的佛珠,他后悔把她带到他别墅了,想直接把她扔出去,眼不见为净。
可他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他没把她扔到窗外,倒是疾步走到床边,紧紧地将她箍在了怀中。
他还嘴抽筋一般,说了一句,“别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