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 铭 好 慢 啊——”
肚子第三次咕噜噜叫起来后，牛楸木整个人跟没了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手中的书也失去了原有吸引力。
“姐姐再忍一忍吧，估计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孙卓琦莞尔一笑，倒了杯茶递给她。
“谢谢。”
牛楸木抬头看了少年一眼接过杯子，不管各自心里怎么想，面子上都给对方留了十足十。
小口啜着茶杯里的水，牛楸木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不能出房门，那她五谷轮回怎么办？也在屋里解决？
嘴里刚还清香怡人的茶水突然变得难以下咽，使劲滚动喉咙吞了下去，放下杯子有些犹豫地看着对面还在认真查找的少年。
也许是她的视线过于强烈，对面孙卓琦若有所感抬眼，正好撞上她纠结的表情。
“姐姐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少年把书掩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没什么。”
垂下眼，牛楸木盯着书上的某个字出神。
“姐姐现在……是拿我当外人了啊。”
少年声音很轻，但话里隐含的委屈却像一根箭，直戳戳扎在她膝盖上。
要是有其他人在场，她估计就能享受下恶毒女配待遇，被心疼美人的正义之士炮轰了。真是人不可貌相，要不是知道这货是个白切黑，她也要被这精湛的演技迷惑了去。
“卓琦说的哪里话？”
心里默默叹口气，只能撑着脸皮和他对戏。
“我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点什么，脸却越来越红，像被红色染料浸染了一样。
孙卓琦看到她这反应，一时也没明白这是什么新伎俩。
“姐姐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少年苦笑一下低下头重新翻开书册，声音染上些许脆弱。
“我不在意的。”
紧了紧拳头，牛楸木红着脸喊了出来。
“我……我想入厕！”
鸽血眸子呆了呆，好像没有料到还有这种情况。
“咳咳——”
握着拳头轻咳两声缓解尴尬，孙卓琦眼神难得有些躲闪。
“抱歉，姐姐。”
“要是……有需要的话，我陪着姐姐就好。”
“……”也就是只要有人监视就行呗！
牛楸木沉默点点头，不想再就这个话题延展下去。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人体正常生理代谢嘛，但和异性说这儿就好像格外——奇怪，不自在。
“那我们……要等着齐铭吗？”
牛楸木站起来想要打破尴尬气氛，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
少年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尴尬氛围。
“没关系，反正一会儿就回来了，先解决姐姐的事。”
少年朝她笑笑，又快速转开视线。
“好。”
干巴巴结束了这没营养对话，牛楸木跟在孙卓琦身后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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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就在这里等姐姐。”
把牛楸木送到茅厕外面，孙卓琦背过身让她自己进去。
看少年像要就在这么近的距离等她，牛楸木面色青青白白一阵，咬咬牙进了茅厕。
无所谓！吃喝拉撒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仙女喝风饮露，不需要排泄（▼へ▼メ）
等解决完出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姐姐，我们回去吧。”
看她出来孙卓琦立马提醒，面色已经没了之前的尴尬。
“嗯。”
牛楸木点头，沉默跟在少年身后准备往回走。
看她异常安静，孙卓琦想了想主动宽慰。
“姐姐不用在意。”
虽然心里麻痹自己没什么丢脸的，可还是忍不住别扭，过了一会儿才回他。
“我没事。”
她这反应让少年轻笑一声，开始转移话题。
“今早好像有姐姐喜欢的杏仁羹和糯米团，不知道齐铭现在回去了没？”
提到好吃的，牛楸木心里憋屈的火苗一下小了很多，注意力也被转移。
“卓琦你已经吃过了？”
看她终于不再生闷气，少年笑着摇头，不等她问起就告知了原因。
“我来之前先去了厨房，所以知道早餐是什么。”
“哦哦，这样啊。”
感受到孙卓琦突如其来的善意，她也顺着聊了下去。
“君离你们好像都起的好早啊！是因为要晨练吗？”
“嗯——有时候是去练武场，有时候会处理其他事情，都习惯了。”
“……”
身为赖床专业户的牛楸木有些汗颜，她这一段时间是多亏雨荷夏漪的叫醒服务，才能赶上辰时的早饭。
这样一对比，她好像真的，挺懒啊……
“你们，一直这样吗？”
她原本以为这个位置的他们会有些优待，甚至纸醉金迷她都不意外，但相处这段时间即使没刻意打听过，偶尔听到的细碎信息却能觑到些，他们近乎苛责自己的生活日常。
一时有些好奇，他们这种作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嗯，反正我记事以后一直这样。”
孙卓琦依旧轻松笑着，倒让她有了一点点莫名怜惜。
当然，就一点点。
“你们那个世界，人们一般什么时候起身呢？”
谈到这个话题，鸽血眸里满是好奇。
“啊——这个嘛”
乌黑眼珠上翻，一边回忆一边分析她那个世界。
“情况有点多，还挺不好说的。”
牛楸木不好意思地笑笑，开始给他讲述。
“因为职业各不相同，所以大家起床的时间也都参差不齐。有的可能和你们一样，天不明就开始工作了。也有比较正常的六七点起床。当然还有一些特殊人群，能够睡觉睡到自然醒，他们的生活就是我羡慕很久的——只管吃吃喝喝睡睡养膘日子。”
注意到少年脸上的错愕，牛楸木扣了扣脸颊，继续讲了下去。
“可能你们听起来，感觉我很没干劲吧？但是我这人就是这样，骨子里懒洋洋的，不是那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类型。至于为什么看起来很努力，是因为我存够了一定资产才有能力当米虫，否则房租水电日常花销都没有，我就只能被饿死了!”
“至于我说的特殊人群，是部分投胎投的好的富二代，当然也有和我同样想法并付出努力，已经享受到胜利果实的人。”
将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吐为快，牛楸木呼出一口浊气呲牙笑了起来。
孙卓琦好像第一天认识她，用那种看异形一样的眼神将她上下扫描了一遍。
“姐姐真是……一个奇人。”
听到少年这么评价自己她却没任何不快，反而像卸下什么重担一样异常轻松。
“哈哈哈——过奖过奖！”
她刚刚突然就想明白了，反正她现在大概率死不了，再压抑自己装下去搞不好还会精神分裂。不如像这样，坦诚一些，不用考虑那么多也乐得自在。
再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不管她讨好与否，在真正的利益得失面前，这些都微不足道。那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享受当下呢？还能更好融入，不怕ooc。
接下来的路程，不知道是不是她说的对少年刺激太过，孙卓琦没再开口说话。
倒是她，东瞅瞅西看看，心境开阔不少，原本的郁闷之气也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