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是一个很神秘的人……说实话，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多少关于他的记载。”
“没有记载？不会吧？他难道没有和其他族群打过交道吗？”
牛楸木瞪大眼，看着一旁的孙语堂。
“虽然有交集，但我们对其还是知之甚少。”边说边从一旁架子上抽出本记录册，拿在手里查找翻阅。
好在牛楸木本来就是抱着撞运气的心态，听到这里还没多失望。
“算了……只要有就行，最少，你们知道大祭司是男……不对，是雌是雄吧？”
孙语堂默了会儿，摇头。
“……不清楚。”
“！！！”
“不是吧我嘞老天！那那些书都记录了些什么呀？”牛楸木崩溃抱头。
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还能留下什么有用信息?
再没有给人希望又让她绝望更令人伤心的了呜呜呜——
将手中书摊开到某一页，孙语堂俯下身子指着某处，给她展示书中文段。
“所有提到他的书籍里，描述其均是兜头罩着一身玄色描金斗篷。即使偶有摘帽，也带着金面具，声音失真无法判定，更看不清其容貌如何。”
牛楸木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入目是和汉字有些相似的文字符号，但也仅是相似而已，她在这地方还是个目不识丁的“大文盲”!
意识到她确实看不懂上面文字，孙语堂不动声色直起身子收书入架。
“除此之外，书中只寥寥几笔记录过他施展了哪些神通，以及去过哪些地方。”
“神通？大祭司不是兽人吗？”
抓住他句子里的关键词，牛楸木联想到了之前苍何给她那个，能生成保护罩一样的东西。
“不。”孙语堂摇了摇头。
“根据历来一些或正史或野史捕风捉影的描述，大祭司不能简单称作兽人。如果那些事件属实，他更像是一位……神。”
冰蓝色眼睛变得深邃。
“呃——”牛楸木懵逼了两秒。
是她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孙语堂夸张了?或者是这世界疯狂了?
怎么感觉，那么玄幻？这里不是兽世吗？
“那个……打断一下，你说的神……是我想的那种吗？”
接到对方询问的目光，她连忙补充。
“就是……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点石成金、飞来飞去那种！”
依靠从小看《西游》的经验，牛楸木一口气吐出好多神术。
“不是。”孙语堂回她。
“呼——”
放心地长呼口气，还没等她喘匀，对方接着的话就让她呼吸又是一滞。
“但是，记载上说，大祭司可以预知未来，并治愈一切伤痛。虽然无人见过他腾云驾雾，但根据他出现地点的时间间隔来推测，几乎只有神技能解释的通。”
牛楸木：（ΩДΩ）
她这会儿都不再想消息保不保真，而是郑重考虑起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是她今天打开方式不对？
怎么感觉事情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看她被震惊过度，孙语堂勾了勾唇角宽慰。
“所以，我们对大祭司此人是否存在，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现知没有哪个生物会有这样的神力。”
“可是……”牛楸木歪头看他。
“那天苍何给我那个东西，他说就是大祭司留下的。他还告诉我，大祭司已经离世了。”
这次轮到孙语堂惊愕了，好一会儿没有声音。
“怪不得……”
看他低头喃喃自语，牛楸木好奇地凑近他问。
“怪不得什么？”
一股幽香飘来，孙语堂身体僵了一瞬，然后微笑着缓缓解释。
“书上记载的是，苍何早于虎关一战中殒没。我们之前还疑惑他为什么会死而复生，现在看来，是大祭司救了他。”
牛楸木也顺着他的思路延展了下去。
“也就是说，当时那一场战役，苍何根本没有死？”
“嗯，有很大可能。但我怀疑的是，大祭司为什么会救他呢？”冰蓝色眼睛陷入沉思。
“按史书记载，大祭司并不喜插手各族之间的纷争。”
“是唯一可伴我之人。”
想到苍何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牛楸木想自己大概可能知道一些原因，也更坚定了要从大祭司这里找回家线索的决心。
“你不是说大祭司能治愈一切伤痛吗？那随手救个人很正常吧？”
“但是苍何身为当时的龙族继承者，不是一个能随随便便施救的角色，而且救治完之后，看情况大祭司并没让他返回龙族……”
越深思疑点越多，孙语堂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没那么简单，也许牵扯到当时几大族群的陨落以及……
冰蓝色眼睛看向面前的人类女孩。
“楸木。”孙语堂出声唤她。
“啊？”乌黑眼珠疑惑地望向他。“怎么了？”
“……其实，一直以来有人猜测。”
“大祭司所使用的那些东西，并不像这个世界所能有的。那么他，会不会是异世来的生命……”
听他这么说，牛楸木慢慢紧张起来。不知怎的，突然不敢看他眼睛。
“也许……大祭司和你一样，是个异世界人类也说不定。”
握着书的手指紧了紧，她没接话。
“楸木你……是想找回家的线索吗？”
冰蓝色眼睛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面部一丝一毫变化。
有些受不了地微斜身子，她踮脚把手上的书放回了原处。
“你们知道我是人类了啊？”
盯着一本本书封，靠着背后的书架，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嗯。”
是啊，早上不就说过了嘛！
她在心里笑自己明知故问。
“齐铭告诉你们的？”偏头，乌眸天真透彻地看着他。
“还有那个女孩。”孙语堂表情没什么变化，始终平和地注视着她，如果不看对方抿紧唇角的话。
“妍妍？”眼睛闪了闪，声音惊喜雀跃。
这个姑娘她救得一点不后悔，且不说自己免了良心一大关，对方还是个知趣不多讲的，让她早上能有惊无险度过。
“嗯。”相比她的激动，孙语堂提起小姑娘要陌生冷淡很多。
天赐良机!
脸上浮现促狭笑意，她立刻八卦感十足地询问起来。
“你觉得妍妍怎么样？”
冰蓝色眼睛上移，貌似认真回忆了遍，然后回她。
“很可爱的小姑娘。”
看她笑得像只偷腥猫，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怎么了？”
“哈哈哈——你不知道吧？人家喜欢你好久了！多亏有你当心灵支柱，小姑娘被抓住后才能撑下来！”
“……”
好像被她这一顿输出整懵了，孙语堂愣愣站着看她，反应过来开始磕磕绊绊道歉。
“我……我并不知道……抱歉……”
看他单纯直男的反应，牛楸木脸上的姨母笑更停不下来了。
“哎呀呀，道歉干嘛呀？你又没对不起谁!”朝他促狭眨眼，继续为自己媒婆事业添砖加瓦。
“虽然妍妍还小，我也反对炼铜。但是——孩子总是要长大的，你可以好好考虑哦！再过几年，妍妍一定会成为一个大美女！有这么一个满心满眼是你的可爱妹子，语堂你艳福不浅呀！”
“……”
听她不停吧啦吧，孙语堂表情倒很平静。
也不能说平静，准确点说是呆滞。深色瞳孔放大，看着面前人类眉飞色舞的笑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调笑完一遍，看当事人没什么反应，牛楸木也卸了劲儿。
“不是吧？你不会和齐铭那个笨蛋一样，说什么和君离大人完成统一之前，不会考虑雌性啥的吧？”
看他还是没反应，牛楸木重重呼出一口气。
“呼——算了算了。”无奈地将话题拨回正轨。
“刚刚我看了几眼，感觉你们的文字和我原来世界的大差不差，只不过我们那里经过了精简。这样来看，我想熟练掌握你们的文字应该不难！”乌黑眼珠再次兴冲冲地看着他。
“……那就好。”
喉结滚动缓解发干的嗓子，孙语堂苦笑了一下。
“那，我们学习吧？”
她像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一样，满身洋溢着迫不及待。
“嗯。”
看着那双亮晶晶望着他的黑眸，所有拒绝的话好像都再说不出口。
中场休息时，孙语堂恍惚听到，累趴在桌子上的女孩轻声言语。
“我不会忘记你的。”
待他想细问不忘记谁时，看到落在女孩发丝间的细碎阳光，张开的唇又再次合上。
也许这样，对她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