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坛果真又在物理老师的质问下矢口否认,物理老师骂完他就又去骂李莹与安颖,温声细语地叫管荻别放在心上。
第四天,事不过三,物理老师直接叫两人请家长,于是两人才消停,没再故意找管荻的茬。
两人被管荻所写的信刺痛,尽管已经在看完之后立即撕掉扔了,眼见不着,心却极烦。
因为已刻印在脑海里,也已烙印下疤在心底,挥之不去,过意不去!镂心刻骨的刺痛着。
怎么看管荻怎么不爽,但又无可奈何,有一个物理老师多管闲事偏私着她。
物理老师操心得不行,那天晚自习发现孟坛脑子病了就让他去医院看看,他死活不去。
等到今天第四天,物理老师洗心革面,一改常态说自己看着班级先,让孟坛去看医生,不必操心。
过了一周,物理老师发现孟坛好了不少,见孟坛也已经变回意气风发的模样,于是把担子归还给孟坛,她感觉身心都轻松了呢。
虽然她还是不太放心,悄悄的观察着他,也默默的看着班级,时不时的牵肠挂肚,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而二班的数学老师,也是把一班数学课的担子还给孟坛。
近来,翟子和总是时不时的就来堵管荻,那想要解释的心切模样,她直接忽视,都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见了就急促地走开。
唯恐避之不及。
人们望管荻一见到翟子和便犹如见了瘟神一般,这避开那躲避的嫌恶模样,纷纷猜测不已。
有人好奇的不行,忍不住去问成天看起来忧心忡忡的翟子和本人。
见他害怕忧惧什么的模样看着离去的管荻,也没问出来什么,那刨根问底的架势被翟子和怼不关你的事。而后翟子和悻悻离开,跟上管荻。
又见和悠然每每失落又不甘的又跟在翟子和身后,更是好奇。问她,又被怼不关你的事,见她马不停蹄的跟上离去的翟子和,好奇心疯长。
好奇得要命,但却始终不能窥见一二,就只各自给人分享自己揣测的想法,给出自己的见解。问八卦王,她却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没人去问管荻是怎么回事,也根本就没打算去问过。因为知晓得不到答复。
于是,众说纷纭,乱猜一通,说得恢诡谲怪,天花乱坠。看似有鼻子有眼,仔细想想,离谱得很。
八卦和谣言就是这么诞生的,八卦王摇头不止,心道。她不再与他们攀谈下去,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一天,管荻再次发现一道热烈的视线望向自己,她望过去,见那人害羞的别开目光,跑掉。
那是从这学期一开学就一直出现的同一个人的视线。每每她一望去,他就别开羞涩的,同时捂住的脸,跑掉。
一看他,就总感觉很眼熟,虽然每每只能隐约看到个晃动且飞速被遮住的脸。
“……”感觉自己像个实验室用的小白鼠,时不时就要被那人观察一下。
关键是他那视线不是恶意,而是明目张胆的爱慕。
不是别人那种或小心翼翼的,或恶意探究,或打量,或窥探,他不一样,他总是很大胆,毫不掩饰向往的眼神。
管荻头大发愁,收到过的表白信从来没少过,收到的各种视线也没少过,但他这种视线却是少之又少。
他望她时,满眼的星星,骗不了人。很雀跃,很欢喜。
此时,管荻听见李莹超级不屑一顾的一大声冷哼。
她知道这冷哼是哼给自己听的,不禁一嗤,心下了然。
想起来为何认为他眼熟,那不就是吕渊发给自己资料里的人吗。她从容自若望李莹,不屑一顾,冷笑。
自从物理老师请过李莹与安颖的家人之后,两人消停一段时间,两人都知道只要一靠近管荻物理老师就会来找两人谈话,被警告之后,不管多不愿都偃旗息鼓。
安颖被管荻的那些字眼伤到,每天见到什么不痛快就怼什么,惹得人人更是不快。
人们也就不再退让躲避,纷纷恶言相向,骂她丑人多作怪,她简直炸翻了,接受不能!
人们见她一次就骂她一次丑人多作怪,她崩溃至极,狂怒发疯,人们就更加不客气,彼此针锋相对,一团乱麻,乌烟瘴气。
然后,看人们人多势众,她选择闭嘴。
所以她现在忙着难受,没时间找管荻的茬。同时也忙着蓄力,等待着时机反扑,每每怨毒地望管荻,誓要管荻好看!
而李莹不再明明白白的怼、刺管荻,而是暗戳戳的招惹人。很是不甘。
尤其是看见喜欢的人每每都来偷看管荻。那满含爱慕的眼神,看的人从不曾是自己,她简直要疯了,嫉妒得发狂!气恼不已。
她对此很不爽!
李莹对于管荻那示威的眼神,越看越来气,看到她就烦!
管荻与李莹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前者平静如水镇定自若;后者诚惶诚恐唯恐管荻会做些什么,忧心忡忡,一时像看仇深似海的仇人一般看管荻,毫不掩饰。
李莹对管荻又恐又惧,却要强撑着“镇压”对她“不顺不从”的管荻。
管荻一目了然,更有把握了,立即嗤笑出声,从容自信地冷眼上下打量李莹。毫不客气地展示,是恶意的打量。
最终李莹败下阵来,那打量的目光避无可避,她本能的下意识地避开管荻不寒而栗的眼神,转过身面向讲台,避开之后又后悔,怎么能示敌以弱!
她认为示敌以弱,就像是承认自己败了,承认自己是失败者一般。
李莹立即不甘,她连忙转过身来面向管荻,仿佛说再来!
见管荻又冷笑,在嘲笑自己的举动,嘲笑自己败下阵来,是手下败将,她狂怒吼道:“有什么好笑的!你很了不起吗!你去死吧!!”她竭尽全力去推管荻的桌子,心道,我让你做!去死!去死吧!!我没输!我没有输!我不会输!!
原来管荻在冷笑之后,做起自己的作业,不屑再与手下败将对阵。这惹得李莹恼怒。
多人被李莹吸引注意力,嫌恶地观望着。
只见,李莹的这一推,使得书桌朝管荻倒去,桌上桌内的书也纷纷下落,声音哗哗的。一片狼藉。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桌子撞上管荻,顺着她的前身朝她倒,擦着她的肚子下坠,她一惊,很快又变得从容不迫。
众人见桌子压着管荻往后倒,凳子连着坐凳子上的她都一同后倒。
凳子最先倒地,离管荻不远不近,管荻重心不稳倒坐在它一旁。
此刻,她用右手支撑在地面坐着,左手去够,想把桌子推开,想摸痛的地方。众人见李莹竟然还把全身压在桌子上,疯狂地笑,像个疯子。
书本因纷纷滑落,不少都落在管荻身上,脚上,这些都不是要紧的,她脚疼,一眼望去,两脚被桌子压住,右脚还好,上面有很多书做了缓冲因此被桌子压住也不是很疼。
而左脚大腿靠近膝盖处发疼。疼得管荻皱眉,好在能忍,不至于很狼狈。
众人见管荻头上冒出细密的汗,不禁又倒吸一口凉气,望着罪魁祸首一脸得逞的痛快模样,无语至极。
李莹还在心里一个劲的说自己没输,她得意忘形的大笑,站起身来,张牙舞爪,指着、望着管荻,连连快速道:“我没输!我不是手下败将!你才是失败者,你去死吧!去死啊你!!你活着真令人讨厌,赶紧去死!不要在这里惹人生厌!去死,你去死!!”
看着管荻跌倒在地就像是把她从天上拉下来,让她跌入尘埃,再把她踩进烂泥里一般,她心里无比痛快。
她哈哈大笑着,笑得身体扭曲,重复着让人去死的话,也还不停的指着管荻咒骂。像个张牙舞爪的小丑。
“……”教室里其他人静默无声。却此时无声胜有声,疯了疯了……她疯了!李莹疯了!
李莹看上去实在癫狂。
管荻再是防备,也没料到李莹会动手推桌子,顷刻之间,本已尽力躲避往后退了,却还是被倒下的书桌砸到脚上。
翟子和从后门进来,看见有许多人围着管荻那个方向,听着那些疯魔的话,心里预感不好,他皱着眉拨开人群,朝里望去,眉头紧蹙,“……”立马把桌子抬起挪开,好让管荻把脚拿出来,连忙去扶管荻起来。
管荻没有跟他客气,搭着他的手,见他扶起凳子在一旁示意自己坐下,她便在他的搀扶下坐好。
翟子和环视一周后,众人的嘴脸尽数入眼。
他见这些围观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去扶管荻,也没有人把桌子从她身上移开,就袖手旁观着,全都听着李莹说着不堪入耳的咒骂,没有一个人阻止,就连一旁坐在吕渊自己位置上的他也没替她做什么,翟子和很心疼。
他松开扶着管荻的手,然后叫李莹闭嘴,李莹疯了,嘴里连着他也一起咒骂,问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叫她闭嘴,说他以为他是谁,又不是管荻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闲事?
李莹还在不停地说着。
翟子和被那句不是管荻的什么人刺痛,沉默以对。管荻看着他默默的收拾起一地狼藉,冷眼望了望李莹,心下决心一定。
她环顾一周,围观的人都纷纷“自惭形秽”的避开她的目光。
管荻并没有任何不理解,相反,她接受人们的置之不理。
这很正常,谁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她理解并接受,更不会因为他们而难过。
世态炎凉,本就是常态。
换做是自己,也会跟他们一样,做出相同的选择。
上课铃声响起,一分钟后,管荻写好假条,托翟子和放在讲桌上,好给还没来上课的英语老师看。
随后她在翟子和的搀扶下,向医务室慢悠悠的一瘸一拐地去。理智与情感上都告诉她,不该让他帮助,可同时理智也告诉她,她一个人实在去不了。
没人帮,她就只能忍痛,再一点点挪动步子一个人去医务室,只是免不了多费些时间也多疼些时候。
或者也只能忍痛,然后待在教室。
可是她怕疼,她是一个怕疼的人。她不想疼。
那就等好了后,把翟子和的人情还了就是。她告诉自己,这是爱自己所做的选择,不是出于其他什么。
她又想起喻肖了,那个总会义无反顾帮助人的天使。
管荻自己都对自己看不起,总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才想起喻肖的好,真是够让人瞧不起的!!
可就是控制不住想起喻肖……
翟子和正小心翼翼搀扶管荻下楼,嘴里一个接一个慢一点说给她听。
他前一刻提议用背的,会更快,听管荻说那她宁愿一个人走,于是他才作罢。
两人被和悠然叫住。停下问她有什么事。
管荻是同意的——对于急急跟上来的和悠然的客气请求——一起搀扶。
且打心底里感谢,她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也根本没心思去探究她的目的。
重要的是,同意她一起扶自己,这样欠两个人的人情总比欠一个人的好,要好处理得多很多。
因为还起来的时候好还。可以一视同仁的去还。
还起来的时候就不必绞尽脑汁,就不必被解读成类似于什么唯一之类的特殊含义,还两人一模一样的人情,不偏不倚,便很好。
对于管荻的如此抉择,翟子和选择沉默,尽管心底里不愿。
管荻被翟子和与和悠然一左一右搀扶着来到医务室。
校医都认识她了,她自己都不知这是她第几次来这里。
上一次被翟子和送来输液后,她还连着输了三天液。对此,她一直选择避开翟子和,都还没有还人情,一时头疼。
校医一看到三人,最先就是迷惑不解,但立即便替管荻检查起来,什么都没说也没问什么八卦。
只见管荻左大腿上横贯着一条青紫,校医轻轻一碰它边上就令管荻眉头一皱,见她没喊疼只是流汗。
问管荻是不是很疼,见她犹犹豫豫似乎不愿承认什么似的,校医又连问两次,她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