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小趴菜。我不服,你耍诈。”喻肖很累,几圈跑下来,他实在不想跑了,因为追不上,也不知道二口哪来的体力像是还没使完,他脚步也慢下来。
“别乱说,我可没有。即使我有那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兵者诡道也,而且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认输就完了,干嘛还跟我死磕,干脆认输呗。你足够强大的话,就不用认输,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说……不是小趴菜……”吕渊悠悠跑着跟在喻肖身后,看他不说话且还不认输,完,说多错多。吕渊接着继续追,“别生气呀,我这破嘴,怪我怪我——”
“谁生气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是是是,我不该小气,也不能玩不起。我认输,你惩罚吧,我认。”喻肖后两句语速快得像着急投胎,连同他停下来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肩膀上一碰的动作也快得不耐烦,这话说得敷衍嫌弃麻烦似的。他只是不想跑,就坡下驴,也不想再废话下去。
吕渊汗颜:“……”
这一轮过去,喻肖接受惩罚。由于老师没有说明怎么个惩罚法,所以一直就是由赢家决定,有人道:“吕渊你打算惩罚喻肖什么呀?”
然后赢家吕渊欣喜得下意识讲出一开始就想到的惩罚:“让他学小喵咪叫两声。”
输家喻肖瞬间看上去很抗拒,学猫叫像是两人之间的某个秘密似的。他愠怒地望吕渊一眼,里面含有失望。
吕渊听管荻说过喻肖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喜欢学猫叫,而他去跟喻肖求证是真的后,答应不说出来,却当众叫他学猫叫,失信于人。管荻还跟自己讲过喻肖最恨失信于人。
就在输家不情不愿的叫出来时吕渊已经后悔且反应过来:“……”他坐回管荻身边。
体育老师说:“你们别只传给男同学啊,女同学们也需要玩,都是一个班的,要开心就一起开心。难道是因为我在这里?”他视线转了一圈,“那我去学校超市给你们买点水喝,你们玩着。”
“老师,我要冰棍!”
“我要雪糕。”
“还有要其他的吗?”老师得到答案后就一笑离去。
输家兴致不高,因为那两声猫叫。下一轮他作为甲直接绕着圈走小半圈后随便丢给一个女生,然后就随地而坐,远离上一轮的甲不再和他坐。但也离管荻不远,一开始他们三个人就是吕渊、喻肖、管荻这个顺时针的顺序挨着坐的。
老师走了之后,果然有解放天性的效果,想上厕所的直接去,剩下的人接着玩。
女生没有男生那么疯跑,一会丢给你,一会丢给我,男传女,女传男,不像刚才那么拘泥拘谨,玩着玩着,传到管荻这里。
管荻已打算好好玩游戏,本来是警惕着用余光瞄的,因为男生的动作,她还以为男生丢给的是自己右面的女生,所以就放下心偷偷笑女生没发现,甲已经顺时针走了一半,大家都在偷笑,这时翟子和憋笑不成笑吟吟地提醒管荻道:“同桌同桌,你被骗了,在你后面,你再不捡起来就输了。”他还伸手指管荻。
管荻捡起纸团就追,有些开心。
甲不干了,假动作很成功,却被人拆穿,直接笑骂翟子和不讲武德,随后飞速起跑去追管荻,大家都乐呵呵地给管荻加油叫她快追,“管荻快跑啊,快追快追,真瞧不得他那嘚瑟样,加油加油!”
渐渐地变成管荻被追着跑,甲的语气调侃又开心得意,“哈哈,追到了。来,管荻,唱首歌听听呗。”
“唱什么?随便一首么?”得到点头示意,管荻想了想,唱了国歌。
然后就有些头大,想必之前的每个人都抉择过该丢给谁吧,现在轮到自己决定丢给谁,本来答案呼之欲出,但她犹疑不决,只得先慢慢走着。
人们都猜测到管荻会丢给他们心里认为的那个人,也有人叫管荻丢给自己,但被其他人压下、被说没眼力见。
翟子和本来是坐在管荻刚才位置的对面的,之前太多人传给他,管荻刚差几个人就快到能丢给他的距离,却听见他笑着说:“同桌,别传给我,我追够了,先让我歇歇。”
管荻听来不喜,可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微笑以对。
吕渊不知何时已经一脸笑意坐到喻肖身边,大声调侃:“你这不就是叫管荻传给你嘛。”话是说给翟子和听的,眼睛看的是喻肖,像是要喻肖知道些什么似的。
“传给我!云荻,我在这里!”喻肖不理吕渊,对翟子和说的这话有意见,他挥动着手示意管荻。
管荻看见喻肖那“张扬”站起来的模样,回以一笑,心道,活宝。
喻肖在管荻之前坐的右边一点,而管荻是顺时针走的,这顺序就变成她会先看见翟子和再是喻肖。吕渊直要他坐下,说管荻看得见他才坐下不招手了。
翟子和只笑不语。
有种东西叫反骨,反其道而行之。
一人大笑着提议:“管荻!他都说累了,快!趁他病,要他命!”
“对,快快快!”
“就丢给他!”
很多时候,人们认为不要就是要,大脑也是如此,比如——有人告诉你不要去想一只小黑猫,你脑海里就会出现小黑猫。
脑子就会想到猫,黑猫,小黑猫,最后才是一开始接收到的信息叫做不要去想,接收到信号是不要,可是已经想过。这就是不要就是要的体现。就像有些家长告诉孩子不要干什么,而孩子在家长的强调下反而对着干是一样的。
管荻淡淡道:“你都这么说了,不传给你传给谁。”顺应民众之心,这没错。然后撒腿就跑。
偌大的橡胶跑道圈住绿色的草地上,人们各怀心事环坐一圈,插科打诨,你我游戏。
翟子和抿嘴一笑,又笑着摊开手,表示无奈,缓缓捡起纸团的时候快速瞄一眼和悠然,接着慢吞吞地走起来,并没有要抓人的意思。
管荻回头望了他一眼,识趣的飞速坐在原来的位置。
坐下后,管荻问同学们想让翟子和干什么,七嘴八舌的,最后她说:“提议唱歌的人最多,你唱歌吧。”
“好。”翟子和欣然同意,“你想听什么?”
想听什么?
一时想不出来。而且管荻也无甚心思。
众所周知,翟子和五音不全,唱起歌来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却别有一番趣味,这算得上是在给自己制造黑历史。
“你随便唱一首吧。”管荻以为他至少会推脱央求换一个惩罚的,因为别的人遇到不会的就会这样,但他没有。
翟子和在那边唱歌,其他人在笑。管荻这边正听喻肖说话。
喻肖在管荻坐下时就赶紧坐她身边,紧接着吕渊也紧跟他后,三人又到一起。还是喻肖在中间,他左边是管荻,右边是吕渊。
“某些人真烦。”喻肖小声跟管荻讲,他没说名字,但吕渊对号入座了,这声音吕渊离得近能听到。
“怎么说?”管荻突然想到什么,“背后说人坏话。”
喻肖也想到了哼笑道:“哪会。放心,我当人面说。”声音大了些。
吕渊:“……”
管荻越想越觉好笑:“好好好,你开心就好。”
一曲完毕,新一轮游戏开始,多数人都叫翟子和传给自己。
管荻闭口不言,她发现和悠然眼里闪烁着烨烨的光,仿佛在说传给她却又怕些什么似的,大抵是既雀跃期盼又胆战心惊。
管荻明白这种小心翼翼,见两人都试探着前进,她只能作为旁观者目睹,看着他俩越来越进入彼此的视线,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翟子和先是试探着假作要丢给与他玩得好的男生,得到一句“你丢不丢”的笑骂。
他每走过一个人的身后,那人便在他走后去看自己身后,在参与游戏。
有个别女生期盼能看到自己身后有纸团,还根本不加掩饰,他真是把人们的希望支起又落下,个别男生嫌弃他啰嗦走几圈了,男生们对此唏嘘不已也开怀一笑。
管荻知道他是在等待着某人叫他或示意他丢给那人,但她知道那人不会是自己,她旁观不语。
很快,翟子和在又一次快到经过管荻之前,朗声道:“同桌,你猜猜我会不会丢给你?”
这话说的,像是在提醒一般。
“随你。”管荻回以同其他人不一样的淡笑,得体又大方,心里却回:“不会。”
随即管荻便听到喻肖嘟囔:“某人是真烦。”
管荻哭笑不得:“你还是说吧,说出来好受些。不过现在人多,你可以趁着现在闹小声说,或者等会儿说给我听。”
喻肖心里舒服多了,道:“我不背后说人坏话,要说就找个私底下合适的场景面对面说,给人留些颜面。”
吕渊:“……”这话是一句也插不进去。
同一时刻。有人轻声细语同身边人说:“你看和悠然那期盼的小眼神。”
另有人笑着道:“翟子和你还丢不丢,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整得人紧张兮兮的。”
翟子和回:“你猜我丢不丢。”
“我猜你再不丢,某人望眼欲穿咯。”打趣地笑。立时一片轻声哄笑。
另有人接话:“你猜我猜你丢不丢。”又引起不同的一片哄笑。
“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你丢不丢。”
“哈哈哈,玩绕口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