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楼的老鸨见了路候书,二话不说又欣喜的上去拉客。
昨日两人闹翻了,但她可没赔本儿,叶柏修用钱封口,给的可以说是天价了!
别看叶柏修迷这个迷那个,在风月楼的荒唐事人尽皆知,但该给多少钱他是一点不多给,该赔多少钱也是一毛不拔。
你要是闹他气了,表面上他也只是个废了的战神,伤了人还是他吃亏,这也是老鸨虽然怕,但还敢阻拦的原因之一。
路候书上来就要了玉林,早就知道的老鸨笑着推人上楼。
路候书不急,又问了叶柏修的行踪。
很可惜的是叶柏修没来,估摸着最近怕都是没脸来了,恐怕他去府上也见不着人。
看出路候书的心思,老鸨小心翼翼的问:
“公子,要不……我帮您打听打听?”
“不用了。”
该遇到时就会遇到,有些事,强求不来。
而且,就凭叶柏修对他的态度和他的秘密,想必他也会亲自来找自己,自己就不需要像无头苍蝇一样了。
包间焕然一新,昨天砸烂的桌椅此刻整整齐齐摆着,与昨日没有区别。
风摧之这次穿的是紫衣,颜色厚重,衬着风摧之那明艳的脸,真是有些滑稽,尤其他还摆着一张扑克脸。
“噗嗤——怎么?谁欠你钱了?还是你哪个亲戚死了?”
“你说什么呢?”
风摧之白了路候书一眼,但刚翻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收回来,又继续他的哭丧脸,倒了一杯满是茶叶的水,闷头一饮。
路候书惊奇了,书里可是写了,风摧之最讨厌喝茶,有什么情绪从来不会一个人藏着掖着,整个人都是喜怒无常。
“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风摧之呼出一口气,又道,
“昨日你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
路候书似笑非笑,他昨天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风摧之这是想把握主动权?
“只要我心甘情愿为你所用,你就买下我?”
“你肯吗?”
这的确是路候书最初的想法,毕竟到了后期天下大乱,他手里有这么些厉害人物,就能改变命运了。
可实话实说,像风摧之这样有雄心壮志的人,他本来就没抱多少希望。
试问,自己有能力,谁还希望到别人手下做事?
“那你真的甘心?”
“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风摧之回答的很轻松,路候书不信。
“条件。”
“带胭脂一起买了。”
路候书冷笑,这胭脂可是风月楼今年的头牌,要他带人走,怕是有些困难,不过只要钱到位,老鸨也不会不放人。
“让我见见再说。”
万一是个拜金女,他可就没心思跟他玩了。
“可以。”
风摧之没犹豫,起身开门。
不知过了多久,再回来风摧之带了三人。
是老鸨和两个姑娘,一个穿着红纱,一个着一身青衣。
本来空旷的房间因为多了三个人而有些拥挤。
“谁是胭脂?”
“我。”
老鸨挡着红衣女子,不情不愿的走开。
面前的人雌雄莫辨,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唇不点而红,眸不眯而粟,就算再怎么改变,骨子里倒像个盛气凌人的将军。
路候书瞳孔微缩,他可知晓这还真是个将军了。
路候书勾唇一笑。
“风月楼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老鸨以为路候书满意,一边担忧真将人买下,一边又期待让路候书这个冤大头狠出血。
“那是~我们风月楼的姑娘自然是比其他的要好~”
“买不买?”
路候书纠结的皱起眉。
他自然是想买的,但怕的是乱了鄢止的命运。他只想改变原著里路里的结局,鄢止作为书中一笔带过,但历史性极强的角色,就怕他随手救人改写历史。
这时候的鄢止还不知道残酷的真相,他该不该说。
“路公子,你不用管我,买下她吧!”
鄢止打断了路候书的思路,就算她被卖到青楼,还是别国京城的青楼,但她也足够理智。
短时间内她逃不掉,就算逃了,没有恢复内力她也就是比普通女子力气大点。
代云不同,本来她就没想过离开,该走的人也不是自己,要不是玉林和代云亲如姐妹,玉林耐不过乞求,她现在根本没机会出现在这儿。
提到代云,风摧之明显僵了一下,表情瞬间不自然了,就像那种紧张欣喜,又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路候书瞧了一眼,这代云长相清秀,像是朵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这样的人在青楼也是奇怪。
鄢止他不敢帮,代云他还帮不了?而且看样子风摧之的软肋是这个代云,这样也好。
“可以。”
还好路候书出门前带足了钱财。
“玉林和代云,多少钱?”
——
走的时候代云依依不舍的回望鄢止,都说青楼女子争风吃醋,登高踩底,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
可在路候书眼里,这些女子身无一技,也没了贞洁,沦落至此,除了做这档子生意,她们连活下去都难。
风尘女子,最冷酷,也最多情,她们远比人们想象的的要圣洁,被逼无奈,不是她们的罪过。
谁又能知,她们或是为了家中枯瘦如柴的亲人,或是天真烂漫被骗至异乡的丫头,或是被欺压到走投无路的贞洁烈女。
路候书幽幽感叹,一种无力感突然涌上心头。
他什么也做不了,来到这里,他只能改变路里的结局,还不能违背天意,他在异世孤零零飘荡,不敢有个知心人倾诉。
伤秋悲月,要是以前,路候书从不承认自己感时伤怀的人,但现在他总是长吁短叹,为世事愤懑不平。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吧!
——
三人回去的时候,将军府门口堵着黑脸的路里,尤其是看到路候书带着两个模样不凡的姑娘。
“将军。”
“还知道我是将军?你这两个姑娘哪来的?”
“风月楼里的姑娘。”
“呦——合着就我一个忙前忙后,手下天天往青楼里潇洒了?还带回来两个姑娘!你又如何安置?”
路里说话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从谁那儿受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