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封里大声重复道,显然是不信。
“怎么可能?前几天我还见了他。”
盛华荣深深看着封里。
“他早就回到了他该回去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你最终的决定是什么?”
封里一噎,悲伤的情绪还没有酝酿,面前就出现了难以抉择的两个选项。
虽然白崖差不多算是他的老师了,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束缚和被束缚的关系。
上次离开前,两人不欢而散。因为白崖给了封里两个选项,但两个选项他都不想选。
“你是想逃脱牢笼,还是愿做笼中鸟?”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么放弃自己所谓的逃离,甘心囚困在深渊,随时都会死,要么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永远摆脱噩梦。
封里一脸纠结,不渝不乐意了,她都不舍得惹封里生气,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封里是个软柿子,谁都来刁难一下。
“选什么选啊!两个都选不行吗?”
“可是……”
盛华荣又看向不渝,忽然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不渝的传闻,深深觉得她就是个恋爱脑。
“没有第三个选项。小妹妹。”
“哼!你才小妹妹呢!”
不渝高傲地抬头,
“阿里你说,有什么想要的,我一定会给你弄来。”
“你可以当自由飞翔的鸟儿,当暴风雨骤降,你也可以随时回到笼子里饱餐一顿,再睡上一觉,没有人能束缚你的,阿里,只要我还活着。”
不渝说完,发觉周围连呼吸都静了。
她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封里和盛华荣。
怎、怎么了嘛!
盛华荣心下大惊。
听说是听说,但她没想到不渝竟真是这样的单纯,又这样如灼阳一般耀眼。
想来之前不渝又是跟一群神经病吵架,又是毫不犹豫敢伤自己威胁那群疯子放了封里。
这样算下来,从小到大,封里虽一直受苦,但其实不渝才付出巨大啊!
诚然,以她的身份,必是不能这般评价,但,她真得从未遇见这样光芒万丈、至死不渝的爱!
至于封里,他紧皱眉头,显然是不认同不渝的话,甚至很纠结。
面前是十字路口,他想走两条路,但他只能选择一条。
盛华荣说得很对,以他对离开的执念,势必要选择逃离,但是……理想和现实的差异在于,自己有应该放在心上的人,而不应撞了南墙才懂得放弃,失去了才想要珍惜。
“抱歉!盛小姐。其实……笼中鸟也不错。左右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盛华荣还能说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再怎么劝也没用,而且白崖说了,随他意愿。
她认真想了想。
如果自己是封里,如果自己身边也有个这样的粘人精倾心相爱,或许,自己也会甘心被牢笼拘禁。
“既然如此……”
盛华荣站起身来,又用余光瞥了眼有些坐立不安的不渝,红唇微启,
“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再会。”
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合上,门内的声音却好不掩饰的倾泻。
“阿、阿里,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你这样说我真得很开心。但你也要好好的,我才安心。知道吗?”
“可、可是……”
……
盛华荣站在门口闭了闭眸子。
老白啊,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只不过有一点不对。
“封里,可不是胆小鬼,留在这里,更需要勇气。”
尤其是……作为一个异类。
盛华荣叹了口气。
“哪有时间关心别人?”
明明自己的任务还一点着落都没有,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这里毁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白到死都没能完成任务。
★
“执法检查。请遵守秩序。”
“什么呀?”
“有什么好检查的?搞这么大声势。”
“我还有事呢!烦死了!”
“一天到晚净整些没用的!”
“……”
“不许大声喧哗!”
“不许大声喧哗!”
“闭嘴!”
居民和组员乱作一团。
何连忆剑眉一皱,鹰眼犀利地扫过被围住的男男女女。
“嗨!这就好笑了不是?”
用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冷笑着说,周围一下子就静了许多,只余窃窃私言。
“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跟我们说什么?执法?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吗?”
“你……”
半边银发的青年脸色通红,病态的皮肤显得更可怕,他摸了摸腰间的枪,刚要掏出来。
“昆水,不得无礼。”
何连忆低声呵斥,昆水才狠狠瞪了一眼黑衣人,不过对于她来说,昆水只是跳梁小丑,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她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仇蘩、夫人。”
何连忆奇怪的间断着问候,语气轻柔,带着微微的暧昧。
“前两天死了几个女人,我们要想活得好,自然应把凶手抓住。
抓得住是他没能力,抓不住也就算了,赶好儿他能歇几天。您说,是吗?”
仇蘩冷眼看着何连忆几乎是谄媚的低着头,周围人没什么异样目光。
“呵——我还以为你们要学外头那一套,贼喊捉贼呢!”
“怎会。五号仓库可与外面不一样。”
仇蘩不说话了,何连忆也看不见仇蘩的表情,心里有几分忐忑。
我,又说错话了?
不过,还没等何连忆纠结完,仇蘩就转身没入人海。
被围着的其他人也彻底静了。
“一个一个来!”
何连忆兴致不高,心情不爽,连带着工作都没什么劲头。
“何组长,你这是怎么了?”
昆水看着向来嬉皮笑脸的何连忆今天竟然面无表情地拿着仪器让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按手印。
邋遢男人看着要比何连忆高一点,却被何连忆的冷脸吓得抖着身子,弯腰弓背。
“活儿干完了?”
昆水尴尬地摸了摸高挺的鼻梁。
他可不是在偷懒。
“……没。”
“没就滚!”
昆水知道何连忆在气头上,不敢顶嘴,只好大步离他远点,生怕大火烧身。
至于那邋遢男,已经按了手印,想换个队站都不行了,只好哭丧着脸继续接受检查。
不过,何连忆还是没有迁怒于人,因为他本来也不是那种暴躁脾气。
深呼吸一下,摒除杂念,才彻底投入到工作中。
这组长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了?
昆水斜眼掠过人群,看何连忆还跟那冒黑气似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喂!你摸哪儿呐!”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随着女音话落响起。
随之而来地是摔地的声音。
维持不久的场面,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