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微微泛亮,没什么颜色的太阳徐徐升起,跨过地平线,悬在树梢。
但在五号仓库,只能看见黑色的太阳,和暗色的天。
门铃清脆地响了几声。
啪嗒——
门开了。
房子并不隔音,尤其是在空旷的客厅,那点声音就放大了几倍。
二楼的卧室也能听见。
匆匆忙忙穿衣下楼的封里看到不渝,无奈扶额。
“小渝?你怎么来了?”
“怎么?还不许我来了?”
不渝嘟着嘴,装作为这话生气。
“没,没。我怎么会不想见你呢!你来我肯定欢迎。”
封里连忙解释。
说实话,他从小和她一块长大,要是以后没了这个小粘人精,封里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才对嘛!”
不渝傲娇的抬了抬头,
“还不快给本姑娘做饭?为了见你,本姑娘可是连早饭都没吃。”
不渝傲娇却不做作,封里将人安顿好,才去了厨房。
封里一双修长骨感的手轻轻洗着一根胡萝卜。胡萝卜干净鲜艳,更衬的封里的手漂亮了。
不经意瞥了一眼,封里看到不渝快速缩回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早餐不需要多繁复,封里随便炒了个菜,熬了锅粥,又蒸了几个包子,才在不渝有些不耐烦的眼神下从厨房出来。
“又不是陌生人,干嘛做这么麻烦?”
不渝随手拿了个包子,不高兴的咬了一口,酸菜的香味流泻出来,不渝皱着眉毛把那口包子吞了下去。
“还做的还是我不喜欢的。”
说着,不渝把咬了一口的包子递给封里,眼神幽怨。
“你要吃吗?我想吃肉馅的。”
封里也不嫌弃,接过包子后,又拿了个肉馅的递给不渝,不渝这才心满意足的乖乖吃饭了。
封里的心思不在吃饭上,他想着五号仓库的规划。
五号仓库划分五区,东区最靠近大门,但领头让人严格把守。五号仓库只让进人,不让出,这儿地形又复杂,跟个迷宫似的。
如果想出去,首先就得有一张五号仓库的地图,但完整的地图只有领头有。如果贸然去探查,又会被当成嫌疑人杀死。
该怎么办呢?
“阿里。”
“阿里?”
“阿里!”
“嗯?”
“阿里,我喊你好几声了,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封里喝下最后一口粥,收拾碗去洗。
不渝跟在后头,嘴里还碎碎念。
“可你看起来有心事哎。有什么我能帮的吗?”
“是不是你想离开这里,到外面去?”
“你不怕外面吃人的魔鬼吗?”
封里洗碗的动作停了下来。
“是谁告诉你外面有吃人的魔鬼的?”
“没有吗?”
不渝疑惑的看着封里的背影,
“可是爸爸和白木阿姨们都这样说。灰姑娘戴上了脚镣,成为奴隶;野兽囚禁了公主,公主被做成人棍;美人鱼化作泡沫,永世不得超生;睡美人在昏迷期间被……”
封里了然,想了想,还是解释道:
“魔鬼是没有的,但吃人的人还不少。”
“吃人的人?”
不渝更迷糊了,还有些恐惧。
杀死人她不觉得有什么,但人吃人……
不渝想象那个画面,有些反胃。
“那你还想出去?阿里,别离开好吗?”
不渝撒娇娇,倒也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劝封里留下,但现在,哪怕一下,封里有为她留下的意愿,她都能欢喜一辈子。
封里不说话了,其实他早就已经迷茫了,甚至不知道他一直坚持离开是为了什么。
因为压抑?因为罪恶?
还是因为……无辜?
他不知道。
可能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疯吧!
“别想了,小渝。去坐一会儿。”
听出来封里在转移话题,不渝抿了抿唇,不情愿的离开了。
她是真的不理解,好好待在这儿,有什么不好的?偏要去那些未知领域?
不渝静静坐在沙发上,刚打开的电视机发出淡蓝色的荧光。
她随便选了一个电影,讲的是一对男女的虚假爱情。
电影的喧闹声影响不了她,她只觉得心里很空,很静。
眼底没什么色彩。
为什么要离开?
外面那么恐怖,为什么还舍得抛下我?
几十年的感情算不上什么吗?
酸涩感涌上心头,一种莫名的邪恶也开始侵染着不渝,她莫名想起了自己从墨无绝那儿拿的药水。
如果……
“咚咚咚~”
不渝一下子回过来神。
“阿里——有人敲门——”
“唔?你开就好。”
不渝蹦跳着去开门。
“谁来……了。你是谁?”
不渝不高兴地瞥了眼来人。
不渝眼前的女人身材丰腴火辣,脸如刀削,明艳动人,攻气十足,一身墨绿色的连衣裙不仅没有压下她的好身材,甚至还使得她更吸引人眼球。
“你好啊!小妹妹。”
女人笑着说,
“我叫盛华荣。找封里有点事。能让我进去吗?”
“呵!”
不渝不屑冷哼一声,侧身给盛华荣让路,眼睛却死死盯着盛华荣。
盛华荣察觉到不渝的敌视,却一头雾水,不明白她怎么惹着了人。
她在这里,和人交往绝不能交恶!
她可不想被厌恶的人记恨,周围都是豺狼虎豹,一旦暴露,她人可就没了。
想着,脚迈过低矮的门槛。
“阿里!有人找!”
“哦!”
封里拿起最后一双筷子,快速洗了洗,摆好后擦手,从厨房出来。
“客人请坐。”
封里也坐下,不渝撅着嘴不情愿地挨着他,故意装作两人很亲密的样子,虽然两人已经够亲密了。
“我……叫盛华荣。有些事想单独聊聊。”
盛华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看了眼不渝,不明白她给她示眼神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是误以为她是来抢封里的吧?
想着,盛华荣又看向封里。
封里皱着眉头,明显是不太想同意。
“白崖。你认识白崖吗?”
白崖!
封里一惊。
其实白崖也算是封里的老师,只不过白崖从不承认。
封里开始正视眼前的女人。
不过……
“不渝不是外人。你可以说,也可以选择不说。”
听到封里这般维护,不渝一喜,欢快的扬了扬眉。
盛华荣没有气恼,甚至从始至终她脸上都挂着笑。
“果然是不一样啊!”
盛华荣神色突然有些黯淡,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她这副样子也让封里心头一跳。
“白崖死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