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忠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沉默思考了一阵,便躬身施礼道:
“解救天子,乃是我等臣属的义不容辞,我立即书信一份,告知州牧大人。即便州牧大人诛除袁术逆贼难以立即回归,我也务必请得州牧派出一队兵马,前往长安解救天子。”
皇甫郦闻言,顿时激动不已,反过来对戏忠连番施礼告谢戏忠、李勇的忠君体国之心。
戏忠见差不多时候,才缓缓补充说道:
“只是目前平定袁术反汉逆贼也至关重要,州牧大人带走了荆州大部分兵力,能够派出前去解救天子的人马有点少,但解救天子刻不容缓,我们又不能等到战败袁术之后,再去解救天子。”
皇甫郦听戏忠说的都在理,可自己并无他法,只得再次请教道:
“如此,不知治中可有妙法。”
“妙法不敢说,不过我倒确有一计。还需皇甫大人,再辛苦一趟了。”
皇甫郦听到有办法,哪还管得了其他需要,赶忙应承道:
“只要能解救天子,虽死无憾。”
戏忠要得就是这态度,赶忙回道:
“那倒不必。只是请皇甫大人再返长安,说动天子,东移洛阳;再拉拢李傕、郭汜一方,或者麾下忠君之士,以作内应;如此,则只需荆州一支奇兵,便可将天子护送回洛阳。”
皇甫郦略一思忖,说道:
“治中所言有理。说动陛下东移洛阳倒是不难,只是李傕、郭汜之流如同疯狗,野性难驯,倒是李傕麾下杨奉,或可倚为内应。”
“如此,还请皇甫大人赐下天子诏书,我即刻便遣人联络李州牧,讨得印信,调兵遣将,前往长安,解救天子。”
皇甫郦闻言,一下子就懵逼了:
对呀,我还没有进京勤王的天子诏书呢,这可咋办,总不能说我没有天子旨意吧。
皇甫郦顿了顿,然后说道:
“为了确保信息不被泄漏,还请治中,先书信李州牧,要得印信。天子诏令,我不能现在给你,毕竟天子还在贼人之手,我不能让天子陷入险境。”
“待李州牧印信一到,我自予你天子诏令,以便治中调兵谴将,进京勤王。”
戏忠也不纠缠,匆匆告辞道:
“皇甫大人所言极是,我这便去安排。”
戏忠辞了皇甫郦,便立即寻了郭嘉、李尚商议此事,最终大家快速达成共识:
奉天子以令不臣。
三人统一意见之后,李尚便遣了心腹,将自己的亲笔书信带去交给李勇。
李勇收到李尚派出心腹送来的信后,很快就搞明白了事情的情况,可是李勇却是不方便亲自回去,因为平定袁术以及其所统御的九江、丹阳、豫章三郡也至关重要。
于是,李勇交了印信给来人,让他带回交给李尚,按戏忠、郭嘉之意执行即可。
为了显示重视,此次营救天子,由李尚亲自率领李家精锐士卒为主,李铮组织荆州西防线兵卒为辅,共计六千人,随皇甫郦从南阳出发,直奔长安而去。
李勇则继续组织军队,从庐江往东攻打九江合肥、成德等地;黄忠则率领豫州兵马从北往南直逼下蔡、平阿、义成等地。
袁术的‘帝都’设在寿春,兵力也主要集中在九江郡,所以寿春及周边的城市攻防,整体呈现对峙之势,虽然李勇、黄忠各部攻势猛烈,却也成效甚微。
袁术心里又气又恨,自己这刚刚称帝,又没侵犯李勇的荆州或者豫州,其他诸侯都忙着自己的私利,虽然声讨,可真正打过来的,偏偏就你李勇最积极。
袁术见自己的主力部队,将李勇、黄忠的十一万兵卒拖在九江形成对峙,又担心,又骄傲。
担心,是担心自己的大军没能挡住李勇、黄忠十一万大军的合围,所以提前安排了一支心腹部队,往西打通前往徐州的通道,以备撤退之用。
骄傲,是自己只用九江一郡之地,抗住了李勇、黄忠的六郡四国,攻防兵力虽没有十倍的差距,但荆州、豫州内部应该兵力已经空虚,自己已经有机可趁。
想到这里,袁术再次派出一路骑兵,快速联系丹阳郡和豫章郡,组织兵马配合袁术的反攻:
丹阳郡兵分两路,一路从芜湖北上配合袁术大军防御西面李勇的进攻;
另一路从泾县往西,攻打位于庐江皖县的李勇水军哨卡,并由此从皖县切入李勇大军后背,使李勇退兵自守,不然就会面对被前后夹击的局面。
豫章郡也兵分两路,一路从柴桑北上,强攻李勇在彭蠡泽的水军基地,使水军无法驰援皖县;
另一路经下雉,前往攻打江夏,并遣派使者联络荆南四郡,共同举兵北上,攻打江夏、南郡、南阳等地。
此时的荆州内部,确实已经兵力空虚,李勇本来就抽走了大部分兵力,试图一举平定袁术所在的九江,群龙无首之下,再回军平定丹阳、豫章两郡。
结果,没想到袁术的兵也不全是酒囊饭袋,竟然把李勇预期的闪电战,硬生生拖成了持久战。
特别是,恰巧碰到皇甫郦借兵勤王,把荆州剩余不多的兵马,都给抽走了,适逢荆南四郡趁着荆州空虚,聚兵北上。
李勇见此情景,并未陷入纠结,快速决断撤军平息内乱。
攻伐袁术固然重要,但要用自己深耕多年的荆州换扬州,李勇是一点纠结都没有:这绝不可能!
李勇让黄忠暂不撤回,继续与袁术对峙,以牵制袁术兵力,无法对李勇回军形成反扑,最好再夺下下蔡、平阿、义成,并屯兵于此,以便下一步的攻伐。
李勇自己则亲帅大军,从合肥撤回庐江,并一路经过舒县而不入,直扑越境而来的丹阳兵,丹阳兵虽然精悍,但寡不敌众,在皖县、居巢一带被李勇大举击破。
丹阳兵撤兵驻扎在皖城西面的潜山一带,李勇素闻丹阳兵精锐,经此一战更是对丹阳精兵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便起了招降之心,并未立即派兵强攻。
安排大军扎营在了皖县周围,依托皖城为中心与丹阳兵临时休战对峙,又遣了小将前去劝降丹阳兵,自己只带了数百亲卫进驻皖县县城。
丹阳兵领兵之人,正是丹阳郡太守吴景,乃是袁术驱逐原丹阳郡太守周昕之后,自行任命的丹阳郡太守。
吴景狡诈,一面亲自与李勇前来招降的小将虚与委蛇,一边则暗自派出兵卒引皖水,水渗皖城。
前来潜山劝降吴景的小将,只是军中一武人,见吴景说要考虑一下招降的条件,也不以为意,只是安排兵士,将情况报回皖城李勇知晓,说吴景回复考虑几日。
李勇觉得既然是招降,也不好相逼太甚,便允了吴景的要求。
只是,三日后的一个深夜,李勇匆匆被下人叫醒,说是丹阳兵引了皖水渗皖城,吴景更是带领丹阳兵趁夜攻城,从一处渗水坍塌的城墙进入。
李勇大怒,立刻召来一名亲兵,出城联系大军进城剿贼;然后召集城中亲卫集结,由自己亲自率领前去迎敌,以牵制丹阳兵在城中一处,方便大部队进城围剿。
因为水渗时间短、涉及面较窄,城墙坍塌位置并不适合多人同时攀爬进入,李勇赶到之时,吴景率领的丹阳兵还没有完全进入到城中。
李勇暗道一声:还好!便亲自率领兵卒迎了上去。
李勇武艺高绝,亲卫也各个勇武,可毕竟兵力悬殊太大,以一当十已经是极限,可吴景的丹阳兵还在不断涌入城中,李勇及其亲卫已经隐隐露出颓势。
李勇自然知道,目前这几百亲卫,难以抵挡吴景的上万丹阳兵全部入城,可若能多拖延一刻,等到自己的大军合围,那便可全歼这支丹阳兵。
就在李勇心里盘算之际,丹阳兵军阵之中,一支箭矢突然射向李勇,李勇连忙闪避,虽是避过心脏,却也被射穿了左肩。
亲卫队长见李勇负伤,不知是否涉及要害,便遣了几名李勇亲兵,架着李勇撤出了战阵。
而亲卫队长自己则率兵顶了上去,拖住丹阳兵往前扑的节奏,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叫撤退,一旦撤退,丹阳兵上万人一拥而上,自己这群兵卒一个都跑不了,主公李勇也跑不了。
李勇被几名亲兵架着,直至往一高门大户而去。
亲卫们的想法很简单,回县衙太远,主公身负重伤,行动不便,需要尽快救治;
高门大户一般有护卫队,临时躲藏,可增强护卫力量,只要荆州大军一到,主公便安全了;
高门大户还有一个优势,他们有较为齐全的药材,甚至府上就有医师,方便救治主公李勇。
已经重伤昏迷的李勇自然没法知晓,这宅院门派,赫然正是:
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