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忠,字志才,时年二十五岁,父母已逝,家里仅有贤妻,尚无子嗣。
看了李勇的信帛,心中已有计较,请李勇信使在前厅稍坐,自己则回到屋内与自己妻子做了说明。
戏忠本也无需自家妻子同意,但如此大事,总归还是要告诉对方知晓才好。
戏忠妻子闻听自家夫君受庐江太守如此青睐,自然是万般高兴。
眼见自己妻子极力支持,戏忠也省了一番劝说之言,匆匆回到前厅,与李勇信使约定,次日便可同信使一起回去庐江。
李勇的心腹家仆,闻听自家主公看重之人,如此爽快回复,也甚是高兴,便告诉戏忠,只需收拾贵重细软之物,自家主公已经备好一应宅院用具,只等戏忠前往了。
戏忠听了信使所言,更是觉得自己此去庐江必然是得遇明主了。
而郭嘉这边
看到李勇安排自家心腹家仆送来的信帛,既是惊疑,又是兴奋。
郭嘉,时年十七岁,正是叛逆自傲的年岁,一直觉得自己聪慧,却少有被人看重。
虽然看了李勇信帛,又听了信使解释,已经知道李勇先去寻了戏忠,然后才来找的自己。
可郭嘉也并不在意。
因为李勇信帛中,已经做了说明:
“郭嘉小兄弟,上次一别,已是五年。”
“说好的‘再来请教’,却是半点音信也无,让我甚是想念呀。”
“我现在想整顿庐江吏治,却苦于没有合适的帮手。虽然现在请到了志才,可我也不希望他一个人太过操劳。”
“本来是想辟你为我督邮掾,又想到你现在应该也就十七八岁,尚未及冠。”
“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留在颍川好好学习,那我希望你考虑出仕的时候,优先选择我这里。如果你想游学或者历练,现在就过来我这边,我是非常期待和欢迎。”
“最后,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尊重你。”
郭嘉自觉已经才华横溢到,已经溢出来了,却暗叹世间无人赏识自己,每每感慨:
“甘罗十二岁就被秦王拜为上卿,我郭嘉的伯乐又在哪里呢?”
现在看到手中李勇的信帛,顿时信心大震,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学习嘛,在哪里不是学呢?
郭嘉更简单,父母早亡,现在就自己一个人生活,那真是说走就走,第二天便跟着好友戏志才一起坐上了,李勇家仆安排去往庐江的马车。
对于戏忠和郭嘉的联袂而至,李勇当然是做到了承诺的‘扫榻以迎’,把戏忠和郭嘉的宅院,分别安排在了,自己的太守府旁边,一应用具也都配置齐全。
不过等亲眼见到戏忠和郭嘉两人的时候,李勇还是想到了历史上二人最大败笔:
“英年早逝。”
不过这一世,两人都还年轻,李勇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为二人设宴洗尘之后,李勇回到太守府后院,便立即亲笔书信,嘱托仆从次日一早送走。
这封书信是写给张伯祖的,大概意思是:
“当年有幸请得张老您过来复阳县淮水乡,为了安置流民,医治伤患,背井离乡,整个淮水乡都亏欠您良多。”
“本来不应该对您再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奢求,可现在淮水乡整体安定;而庐江郡却是另一个比淮水乡更需要救治的地方。”
“当然,而今天下,哪里都需要医师救治,可我在庐江,可以提供更好的服务条件和政策环境。”
“我可以为您开设学堂,专门教授医学,让您的医术可以更好的传承下去,可以让更多的百姓接受更好的,更廉价的医药治疗。”
“我现在打算聘请您为庐江郡太守府属官—医曹掾,整个庐江的医药发展,都可以按您的思路去规划建设。”
“我知道您不求名利,可若能更好的福泽一方,想来您是不会拒绝的吧。”
“小友期待您的到来。”
李勇知道自己这样做,真是有点‘君子可欺以其方’的流氓行径了,可自己所说也都是发自肺腑的。
把张老这种医药界的大佬,放在穷山沟沟里,以前是为了救那几千人;现在把张老请来庐江,是为了救治几十万人。
而且,如果李勇构思的远期场景目标能够达成,那么华夏大地的其他州郡,也可以快速的复制这种模式,让更多汉民得到更好的,更廉价的医药救治。
如果自己高尚的目标真能实现,李勇就不觉得采取一些卑劣的手段是错误的。
何况,人无完人,李勇自问也不是。
李勇其实还想动一动教育这个领域,不过现在的天下还是士人的天下,自己还不能玩得太过火,只能把教育控制在护卫训练营这种小群体范围。
张伯祖的消息回来还需要时间,但是戏忠和郭嘉这边,已经迫不及待了。
次日一早
戏忠、郭嘉便候在了太守府前厅,李勇也不懈怠,毕竟大老远把人请过来,就是准备尽快动起来的,既然二人已有计较,那便放手做吧。
戏忠、郭嘉二人很清楚李勇的心思,既要整顿吏治,又要让庐江本地的世家大族或者门阀豪强能够接受的方式。
于是,戏忠率先开口到:
“主公。我与郭嘉商议,便不从常规督邮巡视的套路开始。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从县治的其中一个领域开始介入,让人一开始搞不清楚我们的真正目的。”
“而且我们介入的点,也不选问题最集中的、涉及门阀最敏感的户曹、田曹、比曹、水曹、仓曹等涉及民生的板块。”
“当今天下,乱象丛生,特别是黄巾反汉以来,各种反汉势力、组织、群体纷纷冒头。主公若在此时,以贼曹作为切入点,趁机清洗各县、乡、亭武装力量。”
“等各县、乡、亭武装力量掌握在主公手中时,县尉就随时可以架空了,届时再以督邮下至各县巡察吏治,各县便没有能力和条件与太守府对抗了。”
“把有问题的县尉清洗掉,把没有问题的县尉调离至其他县,这些没有问题的县尉在异地为官,孤立无援之下,只能唯太守府马首是瞻。”
郭嘉适时接话,继续补充道:
“县尉调整完毕,便可一边巩固完善县尉之下的乡、里、亭、邮、游徼、尉史等职能和人事;同时可以一边从刑狱、乡佐、啬夫等介入,厘清县丞‘刑狱’板块的工作。”
“同样的道理,如果县丞有问题,便可,以此进行人事调整,如果县丞没有问题,也是调离本县,使之失去根基,即便仍有不尊太守府的,调整也只是小事一桩了。”
“最后,各县只剩下光杆县令/县长了,先不说这光杆县令/县长是否为国为民,或者深受百姓爱戴。便是,但凡与太守府,不戮力同心者,办之,易尔。”
这时李勇,深深感觉到,是否拥有几名文臣谋士,已经不仅仅影响到能否做大做强的问题了,最起码,自己以后不用太过于操心,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
能多活几年,是肯定的!
想到这,李勇又暗自寻思,即便张伯祖不愿迁徙到庐江,每年请过来做做客,帮自己这一大帮子人做做健康体检也是好的。
思绪收回来,面对戏忠和郭嘉的策略,自己自然是非常赞同。
自己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这‘贼曹’介入,太守府还差个牵头人。
李勇寻思完一圈,现在那些已经就任县令、县丞、县尉的,自己短期都不能动了。
还得继续挖掘人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