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平四年(公元187年)二月
李勇渴望的水军将领,还没找到合适人选。
不过这却并不妨碍安庆乡的基础建设、江心岛的哨卡和营寨建设、柴桑的水军港建设。
这些都是大工程,短期之内也是使用不了的。
可水军士卒的选拔已经正常开展起来了,李家水上护卫队抽调的五十名曲军侯,也全部到位。
其实,三哥李仁为更好支持李勇水军建设和水军后勤管理等事宜,给了六十名经验丰富的水军护卫队成员;其中不乏对士卒基础训练、战船运用、后勤管理有丰富经验的优秀基层管理人才。
这日,李勇正在舒县太守府内,盘点自己可以使用的人选,毕竟接管庐江也有一年了,本地的世家豪强也都磨合得差不多了。
至少,在李勇默许原来格局不做大的调整,确保各方利益不会被庐江本地官方倾轧的情况下;大家各凭本事,自行发展也是所有人期望达成的共识。
但是李勇做完表态,也明确了自己将全面收回太守府的权利,至少太守府属吏必须全部清洗一遍。
此举对本地士族而言,肯定有损失,不过,李勇要收回自己太守府属吏,本也是大家心里预期范围内的。
可即便如此,各世家豪强也在想方设法争取保留一部分。
李勇考虑到,也有很多需要本地世家豪强支持的地方,便稍稍松口,李勇表示:
可以拿出一部分职位,与世家豪强做利益交换,其他的职位自己肯定没得商量了。
大家见李勇也退了一步,便各退一步,见好就收了。
李勇现在就是在盘点,保留哪些职位,由何人出任这些职位;让出哪些职位,换取哪些利益。
李勇还在沉思,忽听下人禀报:
“郡君,外面有一壮年,言说自荐出任水军将领。”
李勇最近这半年,也接见过很多类似推荐、自荐的社牛,其中也不乏真有其才的,但自以为是的也是不少。
所以听闻下人禀报,也没有太多表情,只是让人请到了前厅奉茶,这个年代,不管别人是否有真才实学,“傲世轻才”和“礼贤下士”都是自己的名声。
自己只要还想着以后要发展,就不能轻慢了任何人。
李勇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才缓缓往前厅行去。
刚到前厅,就见一高大青年,身着文士长衫,站在大厅中央,东张西望,李勇心中已经有些失望了。
不过李勇还是让自己保持了一份谦和且礼贤下士的模样,刚一走进,便开口道:
“不知俊才如何称呼,有何可以教我?”
那人闻听身后来人,也赶忙转身,先施一礼,然后说道:
“见过郡君。”
“某乃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
李勇闻言大惊,赶忙看向对方。
甘宁见李勇模样,表现出有些尴尬,然后讪笑道:
“看郡君模样,想来是已经听说过我甘宁“锦帆贼”的恶名了。”
李勇听甘宁这样说,也知道自己刚刚失态,随即镇定着说道:
“是,有所耳闻。且坐下说话。”
甘宁见李勇并没表现出厌恶的神情,还让自己入座,心中稍安。同时,也更加认定了自己的选择,随即不仅没有入座,反而是深揖一礼,面露肃容说道:
“郡君。我甘兴霸,年少之时,确实自恃颇有勇力,喜好游侠。”
“曾一度,不务正业,聚集轻狂少年,自任首领。整日成群结队,披服锦绣,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本地乡众,一听铃响,便知是我等一行人到了。时人皆以“锦帆贼”相称。”
“可我甘兴霸早已悔悟。悉心钻研诸子百家,也想有所作为,昨年也已入仕途,现为临江县计掾。”
“昨年,听闻郡君在益州平定反叛,救济百姓,整顿吏治,当时便想投效追随;却自认于郡君无甚助益,便未敢厚颜攀附。”
“而今听闻郡君招募水军将领,甘某自认可以为郡君贡献一份力量,便冒昧自荐了。”
甘宁一口气说完这些,有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似乎也很在意这位,自己崇拜的年轻郡太守对自己的看法。
李勇本来听到是甘宁就是一百个满意了,又听了甘宁这番说辞,心中顿时更加高看了几分。
李勇稍一思忖,便说道:
“兴霸来投,我自然也是高兴,而且听你方才所言,我也确实有心重用与你。不过这职位嘛……”
甘宁听李勇真的说,心中顿时大喜,连忙回复道:
“能追随郡君左右,甘兴霸已经是莫大荣幸,至于职位,兴霸任凭郡君做主。只希望能为郡君一展所长。”
听到甘宁如此说,李勇也就不再犹豫,说道:
“既如此,我意辟你为兵曹史兼军司马,为我执掌水军。你待如何?”
甘宁闻言登时跪地,重重一拜:
“甘宁拜见主公。”
郡府自己能辟除的都是百石吏,其他的都需要报朝廷。关键庐江郡没有战事,不可能辟军司马的。
可见李勇也是为了在权力范围内,想提高甘宁的待遇,才设置了这么个军司马,为了方便日常工作开展,自己还有兵曹史这个军事管理职权。
李勇打心底,是真心认可了甘宁这个小兄弟(虽然自己年龄也不大),起身扶起甘宁,郑重其事地说道:
“把水军交给你,我放心。”
甘宁起身,再施一礼: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安排了太守府士卒,将甘宁带过去水军基地,李勇觉得自己是时候抽出心思整顿一下庐江官场了。
李勇用布帛写了两封信,遣了心腹下人,交给颖川戏忠和郭嘉,临行之际,又是一番嘱托。
李勇的心腹下人,细细记下自家主公的叮嘱之言,又带了两个家里护卫,一路不停,往颖川而去了。
四日后
收到李勇信帛的戏志才受宠若惊,饶是自负才华横溢,可得李勇这庐江太守遣心腹下人相邀,也是够让自己这个寒门士子骄傲的了。
戏志才细细回想,上次见李勇的时候,还是光和五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
虽然自己也还记得那位十六岁的叶县县长,曾言:
“治世则用文,乱世则用武。”
“未雨绸缪,未必无用。”
当时听了对方所言,自己和好友郭嘉都非常认同,还约定会再去请教对方。
不曾想,五年过去,自己还是一事无成,对方已经是两千石的庐江太守了。
往事唏嘘,戏忠再次把心思放回到手中的布帛。
李勇表示:
“当今朝廷,宦官当道,肆意横行,民不聊生。”
“我十二岁便决心要活百姓、轻自身,奈何辗转八年,也曾尉西鄂,治叶县,刺史益州,却见天下百姓苦之多矣。”
“而今,徒为两千石,可庐江治下,依然民生多艰。”
“我虽有心整顿吏治,行利民益民之举,可地方关系错从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亦非怕事之人,只是不愿再发生益州之事。”
“我丢官罢位还在其次,可事未成,而毁于途。对益州百姓,我心有愧疚,还没能真正帮到他们,我却早早被调任了。”
“所以此次再治庐江,我行事颇多顾忌。虽自问,为民之心不输于人,可谋事之能差人多矣。”
“我知你心有沟壑,本欲荐你入仕,为朝廷献策。可私心作祟,所虑有二……”
“其一,宦官把持朝堂甚深,已非谋事之地,谋之亦无用。”
“其二,庐江尚有一郡之地,可供你一展所长,我也无愧于这一郡百姓。”
“我意,辟你为我主簿,虽是小吏,却是我府中谋主,参赞机要,总理府事,干系重大。”
“若得相助,扫榻以迎。”